我是陈九，这十里八乡最有名的说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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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陈九，这十里八乡最有名的说书人。

我的故事，九曲回肠，百转千回，听者无不潸然泪下。

可唯独那个故事，我讲了千百遍，却始终留着一个空缺的结尾。

这天，夕阳染红了泥泞乡路，隔壁村的捣蛋鬼王二狗又追在我身后，扯着破锣嗓子喊："九叔！你就行行好，告诉我最后那个毛头侠客到底赢了武林大会没有！"

我拄着竹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青布长衫下那条残腿拖出长长的影子。

"他赢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穿透暮色。

我的竹杖"啪"地砸在青石板上。这声音......

转身时，衣袖带起一阵陈年的风。

他还是那般风姿卓然，目若朗星，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而我拖着这条残腿，早已沦落市井，满身风尘。

"戚大侠，好久不见。"

他望着我的眼神像深秋的潭水，映着我憔悴的倒影："是啊，好久不见......陈述锋。"

恍如隔世。

### 02

那年我十七岁，是初出茅庐的江湖浪子。

师父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我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明眸皓齿，顾盼生姿，连皱眉的样子都像是精心描画过的。

既有捷径，何必苦修？我要勾引名震天下的"鸣跃剑"——戚岚。

只是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我的步步为营似乎是水到渠成。

可当我"偶然"跌进他怀里时，他扶住我腰肢的手竟在发抖，月光下，我看见他眼中翻涌的情绪，那么赤裸，那么灼热。

原来名满天下的大侠，心是这么容易就能摘到的。

### 03

他说他爱我。

他说要捧我上青云。

他说他愿意助我摘得武林魁首。

是啊。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这场算计本该完美无缺。

可当他用那双盛满柔情的眼睛望我时，我竟分不清是戏还是真。

他每一次触碰，让我心跳失序。

原来最危险的从来不是刀剑，而是这该死的、不受控制的悸动。

### 04

武林大会那日，晴空如洗。

他的剑招一出，我便浑身战栗——那行云流水的招式，分明就是师父临终前传我的剑法最后一式。只是在他手中，这套剑法竟能如此出神入化，衬得我像个偷学皮毛的跳梁小丑。

直到我听见人群的窃窃私语："真像啊......和已故的宋公子......"

原来我引以为傲的容貌，不过是个拙劣的替代品。

原来他给予的温柔，都是为了师父送我的剑法秘籍。

"到此为止吧。"他的剑尖轻挑，我的发冠应声而落。

未及反应，一记重踢已狠狠落在右膝。

从高台坠落的瞬间，我分明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那个曾月下许誓的温柔情人，此刻正用看蝼蚁般的眼神俯视着我。

我终于明白：

这场戏里，

自以为是的布局人，

可笑的猎物，

只有我。

### 05

是我理解错了师父的意思。

我终于懂了师父的未尽之言。

那日我拖着断腿爬出比武场，鲜血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我烧了那本染血的剑谱，扔了绣着金线的锦衣。

当最后一页化为灰烬时，十七岁的自己在火焰中化为乌有。

从此江湖上少了个妄想一步登天的陈述锋，多了一个拖着残腿的说书人。

我给自己取名"陈九"，

因为九是极数，是尽头，是这场不切实际梦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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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小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