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垂怜

适合不需要任何预警的人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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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舟关掉花洒，指尖滚落水珠。

他没去动吹风机，只对镜审视自己，缓慢擦干头发。毛巾柔软，带有晒饱阳光的余温，和海洋特有的香气。

屋内安静，素色窗幔随风飘拂，沈栩正在大床上休憩，与他一墙之隔。

来时航班严重晚点，沈栩兴致明显已经不高，上岛后也没什么波动，进卧室就飞扑上床，说累。韩舟选择先去洗净一路风尘，留出点空间让她独处，恢复恢复能量。

镜中人浴袍松散系着，眉梢也带一丝疲倦，眼瞳却黑亮有光。

来之前，沈栩正在申请独立实验室的关键时刻，韩舟通告不断四方奔忙，又是一小段时间没能相聚。他们从异地各自出发，转机才终于牵手拥抱，还得收敛着些，毕竟是公共场合。

没想到飞机能晚点那么久……甜蜜的雀跃硬生生熬成糖浆，平静了。

还好包下的小岛足够私人，可以尽情享受二人世界！

韩舟摸摸下巴，确认自己足够清爽，才绕出洗漱区。

沈栩果然已经熟睡，他蹑手蹑脚蹭过去，不知她是梦见了什么，眉心始终微蹙着。在他身边入睡时，沈栩鲜少显现出惆怅，韩舟本能就探出手指，压住那道浅痕、展了展。

被这么一戳，沈栩眉头反而越沉越紧，原本还算平静的呼吸间带出细小哼唧，连嘴角都瘪起。韩舟连忙缩回手，又懊恼又心疼，笨拙地凑上前，改用柔软的唇去印她眉心。

沈栩那细小的不满卸了劲，韩舟跟着松了口气，又拉开点距离，以落羽般的力道摸摸恋人发顶安抚。

她表情也逐渐恢复平静。

韩舟见状唇角微翘，也不知是在得意些什么，像只大狗狗一样趴下，再凑近些，脑袋快要挨近她的脸。

他抬起视线，观察了一会，确认沈栩已不再烦闷，才屏住呼吸，翻过身子侧躺着，悄然和她相贴，像是要将所爱细致包裹起来。

她的呼吸回归安宁，海水像要来应和般，一浪一浪拂在沙滩上。韩舟羽睫扫动，心跳也在无意识间化作同样节律。

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

韩舟听着这些律动，逐渐泛起一阵倦意，不舍地缓缓闭上眼睛。

道法自然。

-

沈栩睡蒙了，醒来差点不知今夕何夕。

韩舟乖乖躺在身旁，令人比较满意，只是他有只爪子正搭在她肩膀上，略显多余，怪不得梦见审核资料压了一身，抬不起胳膊。

沈栩扫开那份“沉重的爱”，侧撑起下巴，反手横扣韩舟手背，制造出清脆一声啪。

她的手指熟练蹭过他虎口。那双手手在男人里算颀长，雪白秀美，又不是柔弱无骨的，掌心温热带着韧劲，特别好捏！

沈栩按过他掌心、指骨，又去钳那纤长指尖，韩舟抖了下，成功被弄醒。

“有鲨鱼……！”韩舟迷迷糊糊望向她，嗓音含混，带点委屈，求助，“在咬我……”

沈栩干脆捉过他手来，咬了一口。

韩舟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在梦里，无奈又甜蜜地笑笑，凑近去用鼻子蹭蹭她鼻尖。

“好想你啊……”

沈栩按着爱人后颈，压近些，交换一个吻，再很自然地翻身，覆在他身上，吐槽从见面开始，有人就一直在倾诉想念。

韩舟猛地反手撑起两人，挺起胸口继续和她长吻，到呼吸都有些困难，才暂停。

他望向她的眼睛：“可我就是想，日子越近，越在想…！”

那目光真挚到灼人，令沈栩不禁回避，视线扫过他胸口——莹白一片，恰到好处。她探入那撩人缝隙，去拧弄肿胀肉粒，听他怅然短叹。

沈栩揶揄：“是用哪里想呢？”

韩舟将自己往她掌心送，丝毫不掩饰渴望：“头脑、心、身体……从里到外，每一寸肌肤，都在。”

沈栩轻易解开他腰带，那舒展的躯体，像是用上好羊脂玉雕塑，线条利落、肌肉分明，随着深重呼吸起伏。

韩舟也很想抚摸她，悄然触碰到她侧腰，就被拍开。他当然明白这是禁令，双肘在身后撑稳，维持住任君采撷的姿态，手抓紧床单克制。

沈栩视线垂落，指腹蹭过他胸缘、小腹，打圈，感受每一处在被触碰后的战栗，语调轻慢：“可别人都是在吃饱、睡足的情况下，才有心思想这些事……”

她想讽他，引得他羞耻，廉耻感会令人紧绷失措，变得更好操控。

可韩舟的脑回路向来带点古怪，听完凤眼略微睁大，彻底坐直，茫然：“你饿了？唔，那先吃饭吧。”

“……”

被一记真挚破了万千花招，沈栩哽了下，在假装没听到和将计就计间选择后者，猛地一把将他推回原位，像条鲨鱼那样龇牙，凶恶宣布——

“先吃、你。”

-

折腾一路，沈栩也确实挺饿的，匆忙享用过“前菜”，通知管家准备正式晚餐。

说是享用，其实更近乎于安抚。在高校执教很磨人性子，尤其是开始带研究生后，沈老师少了几分暴戾，能心平气和面对各种学术小垃圾。

韩舟自从红起来，一年年稳扎稳打积累，人气不降反增，成了业内常青树，变得越来越愿意相信自己值得被爱。

两人关系一直很稳定，虽然依旧聚少离多，但有机会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会珍惜。沈栩很少刻意去折磨，韩舟也一向配合，甚至会更主动些。

沈栩伏在韩舟肩上缓了会，喘息慢慢平复，韩舟还用修长的腿缠着她，抱着爱人不肯撒手。感受到那股意犹未尽，沈栩只好在抽身后，拽着他进了自己不太待见的淋浴间。

私人海岛别墅，所有独立淋浴间都很逼仄，要不是有个号称无敌海景的圆浴缸，沈栩都要高呼诈骗了！

罢了，骗也不是骗她的钱。

潺潺水流之下，她再确认过他的每寸肌肤是如何想念。韩舟捧着她脸颊，亲个没完，笑眯眯表示这个“施展不开”的隔间也不错，喜欢。

沈栩被吻得头昏脑涨，脸色发红，没空去怼。

她都要怀疑自己快晕堂了……

标配接待一大家子的海岛，不会因为只有两位客人降低任何标准，长桌铺满伶俐水果和现捞海鲜，眼花缭乱。

韩舟决定放纵，可惜他太久没放纵，一时间竟不知从哪个下手，犹犹豫豫叉起看上去最熟悉又安全的鱿鱼圈。

“……”沈栩看在眼里，沉默两秒，陪了一口。

还算不错，汁水丰盈，鲜得惊人。

韩舟明显也很满意，奇形怪状的都尝过一遍，这个挺不错，那个也喜欢，如果有尾巴，一定能摇成扇。

他日常饮食清淡到如同苦修，盐糖严格控制，连自己喜欢的辣也彻底戒掉。

这些都是职业需要，韩舟习惯了从不抱怨，年纪越上来越能坚持。

他太爱他的事业了，沈栩能理解。

为了争取自己的实验室，她也可以费劲心力去应对繁文缛节、学阀们的围剿，和忍受悬而未定时，近乎于漫长的等待。

只是，她不喜欢这种命运掌控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太幸福了！”

韩舟赞美着，横扫一遍偏爱，惊觉若不加控制，饭量着实不小，这才留意到沈栩又开始神色凝重。

“沈栩？你不高兴么…”他很担忧。

她从不详说学校里的事情，但韩舟知道，这次不大顺利。

沈栩抬视线，去捕捉那关切的神情，放松下眉眼：“没有，我很高兴，还要——”

他在等她继续。

她很快微笑起来，举杯，“谢谢你。”

韩舟不解。

“当然是谢你筹备这次度假！”

否则，恐怕是度日如年。

落日西垂，余晖染红海面。

两人并肩在沙滩散步消食，细沙不受力，只能走得缓慢。

沈栩盯着海浪扑打上来，卷起的白色泡沫，韩舟在看她专注的侧脸。

那倔强眼瞳被夕阳镀上一层暖光——真漂亮呀，近乎于神圣了，他想。于是韩舟的手轻轻绕过那纤细手臂，和她十指相扣。

沈栩捏捏送到掌心的骨节：“好安静。”

“嗯。”韩舟点头。

耳边尽是些海浪、海鸥还有风的声响，但他明白，真的很安静。

海浪带来一些、又带走一些。

洁净白沙上，偶尔会出现一整块浑圆的“果冻”，沈栩被亮晶晶吸引，放开韩舟的手，倾身盯着看了会，又不太敢碰。

一波浪猛扑来，拍上她脚踝，把那宝贝卷回了琉璃海！

沈栩裙角都被溅湿一点，她也不像从前那样容易因为小事生气，只微微挑起一侧眉。

谁又会被喜欢被命运摆弄呢？可命运本就不会为任何左右，唯有拼尽力去争，像韩舟一直所做的那样。

沈栩想通更加释然，一时兴起，便蹬掉沙滩鞋，沿着海岸线尽量奔跑起来，去追逐雪白浪花。

韩舟没有打断，也没出声让她小心，只默默拾起那双鞋，免得它们再被某波突如其来的浪卷走。

他稳步跟在后面，等沈栩野够了自己停下，走快跟上，单膝跪在她腿边。

韩舟捏捏她踝骨，委婉提醒：“地上还有贝壳之类的。”

沈栩果断拒绝：“不要。”

韩舟哪敢强迫她穿上，又怕就这么猛站起来，被误会自己想靠体格无声施压。她对这些肢体语言格外敏感，尤其讨厌他展现出攻击性。

韩舟只好松开，调整姿态，继续蹲在那，尴尬地戳戳沙子，讲述他小时候常在老家的河里游野泳，还喜欢和小伙伴一起玩河沙，那些沙子不像海边这么细之类的……岔开话题。

沈栩垂眸凝视，没出声。

这个角度，让韩舟莫名想起初次见面，她就这样，居高临下审视。

他忽然失语，胸膛在白T之下略微起伏。

韩舟有时候会想，如果没能遇上她，会怎样……大概是悄无声息地死去，沉入海底，无人知晓吧。

沈栩其实还在等他继续，她很喜欢听他小时候的故事，那些自由的，纯白、鲜活的童年，令人本能地向往。

听过细节，就好像她也跟着活过来，血肉疯狂生长。

只是，为什么不说下去了……

浪花奔向两人停留的地方，泡沫消散，是欢喜的，寂静的。

“我愿意……”韩舟终于启唇，“为你化作泡沫。”

如你垂怜。

沈栩瞳孔缩了下，瞬间读懂了这一句没头没脑的宣誓。

如我垂怜。

她用那极致冷漠的语调，坚定回应：“不，我会去海里，找到你。”

韩舟感受到那份特有的温柔，喟叹一声，缓慢起身，靠近她，侧倾脸。

沈栩也闭上眼睛，等他更加接近自己。

晚风撩动略带潮湿的裙摆，在夕阳海滩上接吻，霞光万丈……剪影一定很美。

可韩舟没能亲上来，他突然偏开脸——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

冷场片刻，沈栩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

海滨的夕阳太过炽烈，韩舟冷白肤色滚烫，连脖子都泛红。他低头揉揉眼睛，挤出一句微弱的抱歉。

就不应该吃这么多的，这下要被讨厌了……！！！

沈栩略微踮起脚尖，像安慰小狗那样搓搓他下颌线，亲亲那懊恼的脸颊，笑意满满：“乖。”

韩舟：“呜——”

她让先扔下鞋来，他也不肯撒手。

沈栩继续哄：“太阳要落山，该回去啦，地上可能有贝壳，碎片会划伤我的。”

韩舟：“呜——！”

更大声了，急起来是这样的，特别可爱。

沈栩尽量压制上扬的尾调，用温柔嗓音保证：“好了好了，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也不该笑你，回去给你点补偿，好吗？”

韩舟：“呜……”

不知他是尴尬到僵硬，还是什么，仍旧不肯撒手。沈栩又不可能去抢，在她准备脸色一变发作之前，他忽然半蹲下来，猛地将她拦腰抱起！

“喂——”

被这样突然袭击，沈栩只能匆忙搂紧他脖子。摔在沙滩上大抵不疼，可她才不想掉下去。

韩舟确认抱稳，也不看人，就目标明确地往别墅方向奔，路过泳池，还不忘将那双鞋丢在灌木丛边。

“你！”

还带这样断人后路的，她也没想着让他放下啊！

沈栩气得在他细长的脖子上啃了一口。

进屋时她还有点担心，韩舟偶尔情绪激动起来，是有可能把她扔在床上的。好在他这次还算乖，稳步上楼之后，虽然是踹开的门，却还是知道要轻柔放她在床边。

沈栩抖抖脚上残余的砂砾，踩在沙滩上不觉得，现在异物感有点明显，只是不那么容易弄干净，得去冲洗才行。

她刚准备起身，韩舟就贴近，额头在她肩窝附近蹭蹭，哑声求欢：“补偿？”

余晖透过落地窗，暧昧不明。

沈栩手搭在他后颈上，像是要抚摸的前奏，也像是某种威胁：“先说想要什么。”

韩舟抬起脸，逆着光，看不清表情：“想玩杯子。”

还没有得到回应，他又搭上她手肘，急促补充，“陪我。”

她从未禁止过他疏解，只是方式上有限制，还得经得同意。

沈栩顺了下那挺拔的脊骨，另一手扳起他下巴：“那去开灯。”

韩舟喉结滚动，没预料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

反应过来他就迅速离开，床头灯改换成暖色，调得很暗，还不及即将消逝的残阳。

他猛拉动抽屉，几乎是扑回到床侧，跪坐在那里，仰起脸看她，一系列动作快得像怕她反悔或者走掉一样。

……好像不打算上来。

沈栩也没有提示，只摸摸他脸颊，拇指搭上那小巧的唇，轻轻按下去。

韩舟眉心高抬，藏在床沿之下的腰一挺：“嗯——”

沈栩两指‌‍‎插‎‍‌‍进‎‎他唇齿间，他逢迎上去，用湿漉漉的舌去卷，嘴唇柔软地包裹。

她盯着那健康红润的唇，微微眯起眼睛逗弄，又恶意抽出来，往后退了些。

韩舟蹙眉，想再去含住，可又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欲念，只保持着望向她的姿态，扶着那用具缓缓挺腰。

这样的刺激对他来说还是不太够，他跪起来些，在床侧顶住，扶着后腰继续摆动，再挺起胸口。

“求你…触碰我。”

沈栩略抬起一侧小腿，足尖压上他胸口，碾弄。

沾了沙之后摩擦，对她来说只是痒，但对极度兴奋的韩舟来说，触感和被粗砂纸打磨无异。

他当场哀叫了一声！

沈栩却没停，另一只脚跟着踏上去。

欲望也没那么轻易放过韩舟，他抿唇，身体还在无意识反复挺送，逐渐适应这份刺激后，甚至扶着床沿，开始主动去蹭。

沈栩腰悬着，不太容易发力，干脆躺平，踩在他身上漫游。

韩舟神态已经带些狂热，自己也弄不清都说了什么。

“看看我…看看我。”

“疼！…嘶，好舒服…”

混沌间他将床幔扯了下，纯洁的纱散落，隔开视线。

这样好像令他再无所顾忌，托起她膝弯将人捉近，扣住一侧脚踝，亲吻腿内侧。

“韩舟！”

沈栩在床上被这么猛地一拖，都蒙了，险些骂出声。

她还从未被他在床上粗暴拖拽过，不，根本没任何人有胆量在床上这么冒犯她。

“疯了吗你！”

她想起身，韩舟还很凶狠地压住她腿：“我要疯了…快被你弄疯了，别动，别动…”

他嗓音在抖，背拱起，朦胧影子映在纱幔上，像座橙灰色的山，腰激烈冲撞着，弄得床都吱呀响。

央求完，他又去取悦她脆弱处，舌尖挑扫软肉，吮弄花心的露水，用尽所能，逼迫她一同沦陷。

沈栩一开始就不该纵容，现在更不宜再去激惹，也确实双腿发软，无力挣扎。

她的玩具开关失灵了，停不下。

韩舟鼻音里带着明显哭腔，无措地请求：“别看我，呜呜，别看我…！别怕，我快疯了…”

影子剧烈抖动，沈栩也跟着扣住双膝，微微痉挛，半个身子都是酥麻的。到之后他还在茫然舔弄着花蕊，制造出一阵黏腻水声。

沈栩脱开已经形同虚设的钳制，起身撩开纱帘，抬手就给了韩舟一耳光。

他知道自己会被打，没躲，只闭上眼睛硬受。

沈栩还想打第二下，却发现他在哭。

不是因为被惩戒，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泪的，总之早就在哭泣了。

水痕凌乱，湿漉漉反着光，令沈栩沉默了一会。

她爱他，护着他，想把他养好……可也始终生生拗着他本性，迎合自己。他是愿意为她克制的，但有时候，理智崩断不过一瞬间。

韩舟跪在床边，用额头抵住她膝盖，像是在祈求原谅，哑声道：“给我上锁吧。”

他竟然试图继续提出要求，看来年深日久，她赋予的偏爱太多、过多了。

失灵了，就修理。

沈栩扳起他下巴，让他重新望向自己，冷下颜色。

“是你身上的印记弱了，该重新训练。”

日已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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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