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昭才发现这只是他在心里发出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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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停下了?”
车停了下来,夜色降临,苏岭转头看向另一侧的阎守庭,疑惑他为什么要让司机突然停下。
阎守庭没说话,苏岭注意到阎守庭的目光落在后座的那款显示屏上,便倾身瞥了一眼,不免惊讶了一下。
一般来说,那里会放一些时政和财经国内外新闻,有时候赶时间,阎守庭会在车内接视频会议。
此时,上面的画面是阎守庭在尚擎的家。客厅。阎昭闲不住的性子,转了一圈,走得还是很慢,脚掌始终没有踩实。这种没有目的和意义的动作,让苏岭想起,动物园里或者是宠物店里长期笼养的动物才有的刻板行为。
而阎昭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在被注视,他的目光一次都没有转向镜头,反而是镜头在动态地追随,在他离开前往另一个区域时,屏幕极快地切入到下一画面,阎昭再次成为画面中央的人,表情和发丝都看得很清楚,一举一动都被完整的记录了下来。
仅仅是客厅的区域,画面至少切了七次,实际数量只多不少。
“这……”苏岭欲言又止。
作为受聘于阎守庭的私人医师,他的工作就是为了定期检查阎守庭术后的腺体恢复情况,不该多说些什么的。
通过手术,阎守庭不再受易感期紊乱的煎熬,但这个后遗症还是影响深远,术后的前几次易感期发生意外的概率颇高,这是向正常的必要过渡。按照苏岭的预估,至少还需要三次,以半年一次的易感期为例,起码还需要一年半的时间。
他的工作合同签了两年,从上周开始,他就在准备制作特殊缓解剂,帮助Alpha更顺利地度过易感期,由于性质特殊,稳定期很短,需要当天调配当天注射。阎守庭告诉他,不用你来注射,但是需要你来教一下。
他问,教谁?
阎守庭便将他直接带到了尚擎,却在进尚擎前让司机将车停了下来。
苏岭意识到这位Alpha不止是在监控阎昭,还在回家之前调走了家里所有的人,就是在看阎昭会有什么反应,是要看阎昭会不会趁机跑掉吗?他在外面听说过阎家兄弟两人的事,在接手这份工作之前,特地去了解了一下,看得瞠目结舌。
但秉持着雇主就是上帝的原则,他一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阎昭进了衣帽间,苏岭的心提了起来,下意识地以为阎昭是要收拾行李,或许阎守庭也是这么认为的,苏岭余光里看到Alpha的手指动了一下。
但阎昭只是进去穿了袜子,多停留了一会,很快注意到表柜上的车钥匙,他拿了起来,走出了衣帽间。
阎守庭关了屏幕,说:“走吧。”
苏岭心道,现在赶回去,时间刚好撞上。
可直到他下车,似乎也没见到开车出门的阎昭,车库的那两辆车还静静地停在那里,阎守庭先进去了,苏岭从后备箱拿出两个手提箱,司机走过来,“苏医生,我帮你拿。”
“谢谢。”
察觉到苏岭的目光,司机慢下一步,声音很低的说:“那两辆车里的油连二十里都跑不到,连市区都出不了。”
司机将他送上去,苏岭看到了阎昭跟阎守庭两人坐在客厅,阎昭朝他看过来,而钥匙被他放在沙发一旁。
阎守庭对他道:“苏医生,你来,和他说东西要怎么用。”
阎昭看着两个手提箱里规整的试剂,愣了一下,将目光看向阎守庭,问:“抑制剂吗?你是要用抑制剂……”
苏岭解释说:“不是的,这个和Alpha抑制剂不一样,抑制剂需要在易感期之前注射,一旦进入易感期,再注射抑制剂会对Alpha腺体造成一定的损伤,而这些是专门针对Alpha的身体条件和腺体承受能力配制的缓解剂,是可以在易感期使用的。”
“一般来说,有伴侣陪着Alpha度过易感期的话。”苏岭在说上一句话的时候,就在犹豫称呼的代名词,话到嘴边直接说了出来,顿了一下,看到阎昭目光一飘,接下来都没跟他对视。
阎守庭神色放松,甚至上身往后一靠,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是用不上缓解剂的,但阎董的腺体还在恢复期,易感期的波动可能会比较大,除了……咳,就需要辅以注射缓解剂。”
两个手提箱中共放置了四排试剂,其中三排为1ML安瓿瓶,共计十二支,通过冰袋维持低温保存,另一排为2ML西林瓶,单独密封存放,另外还配备了多支一次性无菌注射针管及其他辅助物品。
苏岭依次介绍,说:“每次注射需从这四排中各取一支试剂混合使用,易感期第二天的时候,就可以注射第一支试剂了,注射位置可以选择手臂最稳妥。”
阎昭从那句话开始就没在听,阎守庭问他:“记住了吗?”
“啊?”
阎守庭:“麻烦再给他讲一遍。认真点。”后面这句话是跟阎昭说的。
试剂在苏岭的指导下,存入了调好温度的冰箱里,苏岭走后,阎昭刚要问阎守庭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回头,阎守庭已经拆下了领带,黑色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颗。
见阎昭腿脚不便也往后一退,目光也躲闪,阎守庭反而停下手,朝他走过去,越走越近,阎昭抬手一挡,“你等下!”
阎守庭垂下眼,似有笑意,“看把你吓的。”
“你伤还没好,不折腾你。”他退开两步,往浴室走,衬衫被脱下随意一丢,“放心。”
阎昭心想,什么意思,阎守庭是要自己度过易感期吗,他注射抑制剂了吗?那刚刚怎么还是感觉他身上一股热气……那我是要每天给他注射一次那什么缓解剂吗?
浴室里的水声隐隐约约传来,阎昭等了一会,阎守庭腰上系着浴巾走出来的时候,发现阎昭靠着沙发,脑袋后仰,浅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睡着了。
阎守庭放轻脚步走过去,在他身后,低着眼睛看着他,然后低下头颅,弯下腰,每一步都像是受到蛊惑似的,直到快吻上他的嘴唇。
擦干的发丝坠下细小的水珠,落在阎昭的颈子上,滑落的过程就消失了,阎昭也醒来,眼睛眨了几下,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阎守庭的脸庞。
他刚要说话,嘴唇便被含住,刚冒出的一个字节就瞬间化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混着口水的呜咽,阎昭睁大了眼,齿关被顶开,阎守庭的舌头挤了进来,将他所剩无几的呼吸夺走,只在吸吮双唇的时候给他渡过来一点空气。
阎昭变相的被他摁在沙发上,喉结滚了几滚,咽下了几口口水,阎守庭从他唇上离开时,阎昭浅淡的唇色已经被吮成湿润的嫣红。
阎昭惊诧不已,还以为梦境成了现实,双唇裹着水色,他条件反射地舔了舔,阎守庭灼热的气息好似还在他唇上,他问阎守庭,“你干嘛,你不是说……”
阎守庭额前的湿发垂着,他道:“连一个吻都不行吗?”
步入易感期的Alpha有了明显的变化,情绪从身上泌出来,阎昭可以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他扭过脸,回答说:“是你自己说……”
阎守庭没有接话,而是转身去拿了一张磁卡,放在阎昭身边。
“拿着。”
“这是什么?”
阎守庭说:“负一的钥匙。”
在阎昭的目光中,他缓缓开口:“今晚开始,我会去楼下待着,门会锁上,只有这张磁卡可以打开,你要记得每天下来给我注射缓解剂,知道吗?”
“……等,等下,”阎昭不由自主地握紧手,“你要把自己关起来?”
阎守庭点头:“是。”
阎昭脱口而出,“为什么?”
而阎守庭只多看了他一眼,“这是腺体修复后的第一次易感期,我不清楚自己的状态如何,也不确定能否控制住自己。”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看着阎守庭的背影,阎昭站起来追问,可阎守庭并没有再回答他,而是走向通向负一的楼梯。
“阎守庭!”
阎守庭竟然还是没回头,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阎昭才发现这只是他在心里发出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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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哥另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