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大欢喜
-----正文-----
夏日落了一场暴雨,一辆黑色的奥迪开进别墅,管家撑开伞,拉开车门。
“顾禾呢?”
“小姐在楼上,由顾常委陪着。”
顾宁上楼,刚推开门,老爷子就转过身,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但那双威严的眼睛里明显带着对顾宁的不悦。
顾宁的目光落在床上,顾禾已经睡下了。
顾宁站着没动,顾杭站起身,带上门。
顾宁跟着顾杭去了书房,关上书房门。
“最近很忙?”
顾杭话里有话。
“还好,处理了两个地方的官员,弃了一个市长。”顾宁顿了顿,“云澈最近很忙,打电话可能没听见。”
顾禾已经五岁了,明年就准备上一年级了,现在还在读幼儿园,今天有点发烧,给云澈打电话,云澈没接,给顾宁的秘书打,顾宁过不去,而刚巧顾杭从中南海出来,林大秘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于是顾杭去把顾禾接了回来。
顾杭没说话,半晌。
“如果是这样,二胎的事情,就缓缓吧。”
魏林连任,顾家稳定,顾宁刚升了京城市长,云澈接手了重要的研究,顾静本科毕业去了哈佛硕博连读,每天风风火火,被论文和研究折磨的要死,陈景三天两头飞美国,业务都快搬到美国去了。
顾家是指望不上她了,于是只剩下顾宁一个,而顾宁无意顾禾踏足政坛,于是顾杭谈起了二胎。
“爸爸,云澈的身体,我不希望他再冒险。”顾宁给出答案。
“依照目前的形势,不论怎么换届,只要顾家不再往上走,维稳二十年没有问题,顾静回来可以接手顾家的商业,等顾禾长大,我带着他们退下来。”
云澈和顾宁结婚的时候二十五岁,今年也才刚刚三十,是可以生育的年龄,但因为A-1的影响,云澈的部分腺体坏死,这些年刚养回来,腺体还很脆弱,顾宁也只在易感期咬过一次,其余时候顾宁都没有舍得动过。
而怀孕不止会让腺体承受大量的信息素,云澈也要再次经历孕育期,即使云澈被顾宁养的再好,顾宁也不希望因为生育再让云澈出现意外。
至于找别人生,顾宁还没有觉得自己的基因好的一定要流传的地步。至于顾静。
顾宁想起和顾静的对话。
“哥,你别问我啊,你跟景哥说啊,景哥如果能接受自己当三,那我马上回家娶妻生子。”
所以综合考虑,顾家的男人,可能确实要断在顾宁这里了,除了退,顾宁没有其他选择。
顾杭了解自己这位儿子,从现实角度出发,却又不忠于现实。皇图霸业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顾宁不怎么关心死后的事情。
人终有一死,顾家的千秋万代干他何事?他只要自己在的时候经营好就可以了,为了传宗接代,为了一点权力,让他去辜负一个人,他是少情,不是无情,他顾宁还没有那么慈善,为后代牺牲自己。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顾宁干不了这种大事。
顾宁既然把话说到了这里,话音里透露着“江山美人都这里就可以了”,“你如果有意见,就找二十的再生,我不介意喊比我小的喊妈”,顾杭没兴趣和顾宁因为这点事情产生分歧,给自己找气受,顾宁都不在乎的事情,他这个半截身子进黄土里的老头子还在意什么?
世界是年轻人的,他得放权,虽然顾宁已经不需要他放了。更何况什么千秋万代,都是一种狂妄,所有人最后都会同悲万古尘,权力这点东西,有什么放不下的。
“既然是你的决定,不后悔就行。”顾杭道,但他话锋一转,“但你们也要对小禾上点心,只生了这一个孩子,来的还不容易,生病给你们打电话,一个都打不通,你们是要造反吗?”
这事确实是顾宁和云澈的问题,顾宁无可争辩。
“对不起爸爸,让您操心了,不会有下次了。”
顾杭叹了口气。
“医生说小禾最近都没睡好,抵抗力降低,这才发烧,你们两个少忙点家国大事,没有你们倒不了。”
顾宁最近忙着帮一位地方的派系处理贪腐,一个市长,竟然贪了一个多亿,求顾宁保他,顾宁往深处查,才发现中央拨出去搞基建的钱,十分之四都被贪了,地方该还中央银行的钱还不上,就通过卖地皮给房地产商搞财政,只是没想到这两年房地产倒了,地方财政正式吃紧,连公务员的基本工资都发不上,地方基础建设也停了,还发生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这件事本来被压了下来,连顾宁都不知道,但有人检举到了京城,恰好接到这封检举信的是顾宁的政敌,少一运作,这件事就被这么闹了出来。
人是顾系的人,只能求顾系,顾宁人在京城坐,被自己当初的嫡系这么搞,多少脸面也都丢了,人是保不住了,只能干净的和顾系切断关系,确保顾系的稳定。
因而这一周顾宁经常早出晚归,就没有怎么管孩子。
顾宁迎着顾杭怒其不争的目光,话音浅淡却认真,“我知道了爸爸,这件事结束我会好好陪陪顾禾的。”
“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想管,中央这次调任外派的文件快下来了,这件事是上面那位亲自敲的人,云澈在不在里面很难说,早做准备吧。”
京城注重半导体技术,尤其在芯片这一块压的很严,这次外派一部分人去隔壁学习驻派,跟随行的外交大使一起出发,这部分科研人员都是从中央科技研究院调的,云澈作为其中一员,如果签了保密协议,就算走,顾宁都不会知道。
京城的风云变幻从未停歇,但有风云好过死水,但当风起青萍之末,顾宁一己之力,也难挡大潮。
晚上五点,顾禾醒了。
“爸爸……”
“醒了,宝贝。”
顾宁刚推开门,顾禾就迷迷糊糊睁开眼,顾宁关上门。
顾禾在床上翻了个身,顾宁走过去。
“爸爸抱。”
顾宁把顾禾抱起来,摸了摸头。
“不烧了。”
顾禾窝在顾宁怀里,蹭了蹭顾宁。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顾宁抱着女儿往外走,准备给她倒水。
顾禾摇摇头。
顾宁下楼,阿姨见到顾宁抱着孩子下来,马上去倒水,顾宁抱着顾禾在沙发上坐下,接过阿姨递来的顾禾的水杯。
顾禾张开嘴,含住吸管。她烧了一下午,身上全都是汗,抱着水杯一口气喝了一大杯,然后吐出吸管别回头。
“不喝了,喝饱了。”
顾宁把水杯放下,顾禾把沙发上的玩偶抱进怀里,问:“爷爷去哪了?”
顾宁答:“爷爷回家了。”
“好嘛。”顾禾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在客厅扫了一圈,问,“妈妈没回来吗?”
“还没。”顾宁道,“但快了,我打电话给他。”
“我还以为妈妈也回来了。”顾禾悠然地揪着怀里的老虎耳朵。
“爸爸下班这么早,让人很不适应呢。”
顾禾这张嘴很犀利,小小年纪讽刺起大人来一点情面都不留,有时候顾宁接他放学来晚了,她都要把顾宁损一遍,又是爸爸去服务别人好啦,不用管顾禾的,顾禾可以让妈妈找一个新爸爸给顾禾的,又是爸爸总迟到,再迟到就不用来接顾禾了。
顾宁不知道她从哪里学的,总之也是一位不好伺候的祖宗。
“爸爸,我想妈妈了。”顾禾的语气失落下来,她靠在顾宁怀里,手指拨着老虎耳朵,“我都生病了妈妈都不回来,我都连着三天没见到妈妈了。”
云澈最近和顾宁一样早出晚归,有时候顾宁都回来了云澈还没回来,顾禾早上九点上学,云澈八点就走了,晚上十二点回来,顾禾已经睡了。
“妈妈最近忙,等他忙完了我们带你去迪士尼好不好?”顾宁撩开顾禾额前的湿发,“让阿姨带你先去洗澡,洗完澡下来吃饭。”
顾禾发烧出了一身汗,全身上下都是黏的,她点点头,“好吧,那我去洗澡,晚上你要和我一起吃饭。”
“嗯。”
顾宁把顾禾交给阿姨,站起身。
晚上九点。
一边接电话一边下楼。
“顾宁,我听说外派的名单是不是要下来了?”电话里陈景和顾宁倒着时差聊天。
“是,”顾宁道,“但具体还要等下周一。”
“你有没有问过,云澈在不在里面?”
外交事务不归顾宁管,但外派谁,很重要。这次的外派很重要,回来以后都要“加封进爵”,各个派系都往里面塞人,准备刷政绩,刷履历,准备日后的高升,但这次的情况很特殊,这次的外派不由某个具体的负责人负责,而是由魏林亲自指派,那么多少势力也都偃旗息鼓。
现在这位当局和别人不一样,是一位非常乾纲独断的人物,但同时又注重创新,注重经济发展,知人善用,可又没有人能猜出来他在想什么,但在他的带领之下,这几年的经济以蓬勃的速度高速发展,同时文化领域也更加多元、开放和包容。
总而言之,是一位少见的,有能力的领导人。牢牢把握着权力,却又能用权力去生人民,接着让人民去创造,同时整理官场,让官不扰民,从而形成财富的正向流通。
这次外派学习,就是由他提出的,名单也由他定,别提是顾宁这位“女婿”,就算是魏林的枕边人,也都不知道。
“问不出来,只能等。”顾宁道。
“行吧,你早做准备,云澈现在坐的那个位置,加上他的年龄,是非常合适去进修交流的,那位要是有意分离你和云澈,那多半会在。”
魏林其实很忌惮顾家,因为功高震主,顾家本就根深蒂固,现在云澈又和顾宁在一起,还生了一个女儿,顾宁又年轻,不过刚刚三十岁,就坐到了京城市长的位置,发展势力的速度太快了,不出五年,估计就会进入到真正的核心。
顾宁如果真想有什么动作,中央很有可能会掀起血雨腥风的内斗,魏林不会想看到这种场面,所有他会放慢顾宁的速度,同时用云澈制衡顾宁。云澈看似没有家族的势力,但终究是魏林的孩子,很多时候就贴着那个标签,云澈的上升和下降都由一只无形的手在调控,云澈幸福,顾宁就稳定,什么时候魏林觉得顾宁碍眼了,云澈自然不会和顾宁在一起。
这次外派,云澈如果去了,就是魏林在敲打顾宁,一对分离的情侣,太好利用,魏林可以给云澈安排新人,同时看顾宁的表现,如果顾宁不自己放慢速度,那么魏林有的是办法让他放慢。
官场侍君就是这样,如履薄冰,谨小慎微,不能太聪明,会遮了太阳的光辉,也不能太傻,会让当局觉得你没有价值,你不能升的太快,不能太进言献策,升太快会让人觉得你想篡权,会先除掉你,太进言献策会威胁君的威严,所以怎么为官,是一门学问。
顾宁的电话被监听着,说什么不满的话都有可能成为“篡权谋逆”的证据,所以顾宁没有多说。
“顾静呢?没和你在一起?”顾宁转了话题。
“没有,一个邮件被教授喊走了,估计明天之前都不会回来。”
顾宁笑了笑。
“这些年顾静也够钓着你。”
顾静天生自傲,有位哥哥顶着,人生就自由很多,读书读的不错,还想继续深造,就直接去了美国,风风火火,看似游戏人间,实则是一个目标很明确的人。
当初和陈景在一起,确实是有感情,也年轻,想玩,玩得起,而陈景纵着她,也跟她玩,但两个人的关系很难定义,更像是风,一直在变化。谈不上厮守的喜欢,陈景不干涉顾静,顾静也不会干涉陈景,陈景支持顾静去做自己,从来不过问顾静身边有没有其他人,顾静也不过问陈景的私生活。
两个人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顾静学累了,也会去酒吧蹦迪撩妹,陈景也依旧出入声色场合,但陈景每个月都会飞美国,顾静也总是景哥景哥叫着,说没有景哥不行。
顾宁不懂当代年轻人的恋爱,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守护和漫长的陪伴。
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
太阳是有光辉的,我们不该去嫉妒,而是应该感受它降落的那一刻,点亮了枯燥无味的漫长人生。
“还好,有她这位大小姐陪着,生活也算有盼头。”
陈景是个风流随性的,爷爷是开国将军,家里握着军权,到了陈景这一辈,家里两个姐姐,魄力十足,直接顶了上去,陈景就搞起了科技公司,风生水起,家大业大,没有人管,连联姻都排不上他,所以跟着顾静,也算是一直年轻,一直随性。
真是难找的自由。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出了门,顾宁挂断电话,拉开车门。
圈子里今晚有一个局,顾宁去和他们喝了一会儿,十一点云澈下班,顾宁撂了杯子,起身离开。
顾宁不干涉云澈的事情,云澈忙的东西专业性高,顾宁纵使统领过晨华区,但对于半导体,他更擅长战略性的规划,因而他不会过问云澈的工作,但云澈的忙何尝不是一种预示。
车在中科院研究所对面停下,云澈从里面走出来,在中科院的门前看到顾宁的车的时候,车窗也刚好落下,两个人对视一眼,云澈脸上挂起浅浅的笑意。
两个人隔着马路,昏黄的灯光洋洋洒洒落下,夏夜的长风从道路尽头奔来,骤然吹起云澈的黑发,红绿灯变换,云澈穿过马路。
拉开车门坐进去,云澈自然和顾宁自然地倾身接吻。
“云老师给我抱抱。”
车里开着黄色的灯,云澈看起来心情很好,忙了一天也没有什么倦容,反而有种亮闪闪的感觉,特别像是一只毛茸茸的白狐狸。
顾宁把人抱过来,抬手用指节蹭了蹭云澈的脸颊。
“什么事这么高兴?”
云澈跨坐在顾宁身上,从上往下望进顾宁的眼睛,带着笑说。
“顾宁,我的调任令下来了。”
“嗯?”顾宁道,“是这次的外派?”
“嗯。”云澈点头,但他顿了顿,“就是要去久一点,可能要一年。”
顾宁看出云澈很开心,就没有扫兴。
“那很好,这次的外派我也听说了,但还没有接到具体的文件,你能去,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云澈搞科研,是学问人,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能比探究科学尽头,发现发明更加重要,这是他们存在的意义。就像是天上的星,是为了闪耀而生的,人类群星闪耀时就是他们。
“我会经常回来的,飞机五个小时就到了。”云澈也知道分离是一件很残忍,也很不负责的事,但云澈不能为了顾宁把自己丢了。
他的前十年都在为顾宁而活,但他不是只有顾宁,他还有别的东西,顾宁是他的唯一,是他的挚爱,但不是他的笼子。
他太年轻了,他还想去追寻,顾宁在往前走,他也不想停下。
顾宁又怎么会不知道,没有谁该为谁存在,云澈有自己的路,顾宁是他肩上的星,该为他点亮、清理往前的路,而不是一己之私困住他。
“没事,我也可以去找你,未来一年京城应该不会有太多事情。”顾宁道。
云澈愣了一下,脸上浮现缓缓不解。
“我记得你明年应该要往上走了,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云澈对政治不敏感,但顾宁的基本规划他都知道,这五年,顾宁升的很快,从晨华区区委书记,到京城副市长,市长,基本两年一升,去年刚坐上市长的位置,往上走是最正常的,但为什么会说不会有太多事情。
顾宁没有解释,只是道:“我想了想,京城有些事情要重新布局,需要几年时间。”
顾宁做什么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不会妄下决断,但....云澈还是觉得奇怪。
“顾宁,你不是一个会乱改决定的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澈下意识去想京城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调动了什么人员,顾宁接触了什么人,但都没有,最近京城风平浪静,唯一有风波的就是最近贪腐的案子,那个人是顾宁早年的嫡系,但仅仅是这个原因,明显不够。
云澈搭在顾宁脖子上的手微微动了下,眉心微蹙。
“最近的事情影响了点,被做了些文章,要退一点。”顾宁放下手,带走话题,“云老师好漂亮,可以给我亲一下吗?”
两个人对视,与生俱来的情愫轻而易举擦出火化,云澈感觉自己身体内部穿过一股暖流,云澈手指像是被顾宁的话烫了,下意识收缩,眼神不好意思地躲了下。
见云澈不说话,红耳朵,顾宁又问了一遍。
“可以吗?云老师。”
顾宁两句话就把云澈所有的感觉挑逗起来,云澈呼吸的节奏明显加快,顾宁负责语言,他负责行动,他揽过顾宁,微微抬起身体,用臀尖蹭过顾宁的西裤,手指一路下滑,眼帘垂下,他没有回答的顾宁,只是温热吐息,轻声。
“顾宁,我想跟你做爱。”
夜色翩然降临,翻涌爱的潮汐,闯入你的眼底,就让我们合二为一。
调任的文件周一下来,云澈随行外交大使驻排“首都”,顾宁全权负责这次外派的出发前行程。
顾宁和其他负责人开了一下午的会议,散会后各个部门领责,秘书把“首都”所有的资料放到顾宁的桌子。
首都的政体和京城不一样,首都用的是三权分立,两党执政,每五年大选一次,而今年的大选刚刚结束。
新上任的傅家,忍辱负重五年,这次大选重回蓝移宫,三千鸦杀尽,踏收十五州,傅家那位孩子比顾宁小了一轮,但长相优越,家世出众,内敛沉稳,虽然才刚刚二十岁,但已经展露了不凡的能力,只是让顾宁意外的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孩子,就要去联姻,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倒是少见。
至于联姻对象,顾宁看秘书送来的照片。
银发黑西服,媒体偷拍的缘故镜头在下,人是双手插兜俯视的角度,一双银灰色的桃花眼,高冷睥睨,浑身上下透露着懒散的冷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世家子弟。
应该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如果顾宁对于政治的直觉没有错,这位银发青年,应该不止世家子弟那么简单,他身上有一种权力的气息,生杀予夺,同时他身上有一种和云澈很相似的东西,那就是秘密。
顾宁放下照片。
接下来的一个月,顾宁和云澈滚了多少遍床单没办法计数,家里地毯换了三条,至于床单,洗的跟不上换的,一晚上能换四五条。
离开那天,花团锦簇,来了数位大人物,代表团站在悬梯朝镜头挥手,云澈和顾宁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接吻,到了时间,顾宁放开云澈。
“云老师,该走了。”该去追你的人生了。
顾宁看着云澈,云澈轻轻笑,他捧起顾宁的脸,在顾宁唇上落了一个比风还轻,比云还要柔的吻,像是流星划过海底,闯入顾宁的引力。
“顾宁,谢谢你爱我。”云澈轻声道。
我的一生都在做棋子,都在被牺牲,都在被迫的等待,那年京大毕业,因为腺体我迫不得已放弃了深造,自愿留在李宴身边,迎接我的命运,了结我的因果,现在我终于可以放下从前的所有,挣脱京城这座困住我的牢笼,去追求我未竞的未来,那个曾经和我擦肩而过,失之交臂的未来。
谢谢你再次出现,带我走向应许之地,让我就此停留在你的引力之地。
我爱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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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深蓝冰块》想说的都在后记啦,去看看吧各位,这是我全部想说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