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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梦不醒(顾静X陈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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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正文-----

京城的富家子弟,大学一般都不会在国内读,因为没有必要。参加高考只是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一定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为了那一个美好的未来而努力。

但手握资源的人完全掌握资源的分配。他们不缺钱,也不需要参加卷死人的高考,通常在大学就会把孩子送出国,享受更高等的教育,也免受高考之苦。

顾宁和陈景都走的这条路,轮到顾静,顾静反而不想出国。顾杭为此生了很大的气,连顾宁都打电话来问,为什么不听家里的安排,顾静什么也没说,只说了自己不出去,如果一定要出去,就把她杀了吧。

家里僵持了一周,最后顾杭松口,不去就不去吧。

高三开启后,京城附中作为京城,乃至于全国的王牌学校,压力不是一般大,不然撑不起闪耀人的升学率,顾静每天早出晚归,七点起床,晚上凌晨一点睡,睁开眼便是学,一天到晚记笔记,写卷子,顾静扛得住这种压力,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挑剔。

人在压力很大的时候很容易心情不好,喜欢找事,压力大的时候就喜欢给顾宁打电话,问顾宁什么时候回来,别人家都有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送,就她没有,要么就是抱怨班里的死装男,一股爹味。

顾静一边念高三,还能一边在班里惩恶扬善,帮女同学揍人,压力全发泄到呛人和打架上,顺便还要给顾宁说,家里阿姨做的饭吃腻了,想吃其他的,能不能每天让人换不同的送。

顾静挑剔起来那张嘴能滔滔不绝半个小时,顾宁挂断电话,抬眼看到闲的没事,都来他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找乐子的人,说。

“既然这么闲,回京帮我尽点义务。”

陈景正坐在顾宁那破办公室里打开心消消乐,无事不登三宝殿,陈景莫名觉得这不是个好活儿。

果不其然。顾宁给他找了一位祖宗。

对于顾宁不来,换了个人这件事,顾静很容易就接受了。因为对于她来说,其实学习并不是最难的,最重要的是孤独,是没人说话。京城附中改革后,上层的小孩就和普通孩子一样,按照成绩高低分班,而有钱有权的早就敲定了留学日程,每天上学就是打卡,来混个日子。

那群和顾静玩得好的,知道顾静要参加高考,都纷纷不打扰,也不经常出现在学校,剩下的都是要跟顾静争高考位次的,顾静就更没沟通交流的人了。

顾静那个性子让她不说话跟让她死没区别,朋友不在身边,亲人又忙,家里的司机、阿姨又都沟通不来,顾静没被学习压死,先被没人说话给憋死。

所以当看见顾宁给她找了个说话解闷的成年人时,顾静的一腔滔滔不绝的话终于有了输出的地方,连撒娇挑剔都有了意义。

每天早上要陈景送她上学,中午晚上要陈景换着花样给她送好吃的,到了晚自习结束,还得陈景来接。

陈景的日子除了开会,只剩下搜罗京城的好吃的,短短一个月,顾静就把京城星级的高端餐厅全部吃了一遍。

迈巴赫里没有任何高端的香水味,全部成了饭香。

顾静学习压力大,吃得就多,通常上车以后先用免洗洗手液消毒,然后拿起筷子就开始扫荡。

通常越高级的餐厅一道菜往往越少,顾静风卷残云,只吃那一点很难吃饱,陈景还要让人想办法做一些其他的,要保证菜肴精致,味美新鲜,还要让人眼前一亮,最好吃个三天都不能吃烦,否则顾大小姐就又要说吃腻了,那头疼的还是他。

于是顾静中午晚上能吃三四万块钱,花多少钱陈景不在意,最重要的是一个月,顾静就吃腻了,陈景还要托人从外地弄,有时候刁钻起来,为了一口米粉,晚上顾静说,第二天中午米粉就要坐着飞机来。

十块钱的米粉,几千块的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陈景的精力。

圈子里都传陈景最近不知道忙什么,聚会也不参加,情人那里更是望穿秋水,每天开完会人就找不到了,只剩下每天私聊,问京城哪里有什么好吃的。

兄弟们纷纷好奇,一打听,发现陈景最近天天饭点一到,就去京城附中门口,早中晚从不缺勤,纷纷开起陈景完玩笑,说怎么泡起高中生了,也太不要脸了。

陈景想,他哪是泡高中生,他是伺候高中生。

冬日里陈景坐在车里看手机,旁边这位大小姐正在大快朵颐,吃的陈景都觉得自己饿了,但他不跟小孩抢吃的,见顾静一直吃菜吃饭,也不喝汤,就给她扎了盒酸奶,放在中央扶手上。

“别噎着了,大小姐。”

说完陈景的手机响了,陈景接起来,声音不大,但顾静还是听见她问陈景什么时候来,想他等等。

顾静嚼东西的动作慢下来,等陈景挂断电话,顾静也没抬头。

“景哥很久没陪情人了?”顾静单刀直入,从来不遮掩自己的想法。

陈景没想提这个话题,顿了两秒。圈子里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有的高官能养十几个,陈景身边自然也有,顾静很清楚他们的圈子,陈景再遮掩也没什么意思。

“景哥要陪大小姐,一天二十四小时,十二个小时都在待命,哪有时间陪别人。”

顾静夹菜的手一顿,“景哥是骑士吗?”

“以前不是,现在快是了。”陈景随意道,“别光吃肉,吃点菜,前天不是还说喜欢吃这个,今天都没动几个筷子。”

顾静看了眼陈景说的那道菜,咽下嘴里的东西。

“景哥今年多大了?25?”

“嗯,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顾静道,“景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陈景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愣了两秒。

“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景哥这张脸实在带劲儿,确实让人非常有想泡的欲望。”顾静扔了筷子,“我吃饱了,景哥自己吃吧。”

说完,顾静抄了张纸巾,拿起酸奶,拉开车门下车。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陈景只当顾静夸他,接下里的日子还是一样。顾静有时候压力大实在扛不住也会哭一哭,毕竟京城附中的节奏太快,每天都是重复机械的工作,写不完的卷子,没有尽头的题海,从早到晚,彷佛看不到头。

有一次顾静吃着吃着哭了出来,陈景吓了一跳。

“景哥,我想我哥了,我好久都没见他了,他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会回来吗,为什么还不回来。”顾静窝在陈景怀里哭的委屈,一遍又一遍问顾宁为什么还不回来,不是说会回来吗?

如果说母亲是生自己的人,充当了人生的第一位老师和保护者,给孩子建立起一个安全的房子,让她快乐的生活,那么对于顾静而言,顾宁就充当了这个人。

顾静什么都有,但顾静也懂什么是回到家,没有一个人的孤独,顾杭常年忙,顾宁当了一半“妈”就走了,顾静一个人懂什么,只知道等她考上大学“妈”就回来了,顾静就日复一日等,每年只等母亲的忌日,顾宁回来一次,平时顾静都是一个人。

可人最忌懂太多,想纯粹太多。顾静大可以没心没肺的活着,可是她太聪明,太明白不能做一个没用的人,否则大厦将倾的那天,她不能还躲在顾杭和顾宁的羽翼下。

她不知道享乐吗?她的人生前十七年都在享乐,她不知道出国好吗?但她怕她出去就回不来了。她们这种家庭,有人往上走,就要有人往外走,政治是残酷的,是无情的,是皇图霸业转头空的。

没有人能永远屹立,但总有人在倒下。

顾杭和顾宁从不让她接触家里的事情,就是想让她干干净净的走,去过她的人生,所有的事情他们来做,他们来抗,说是风险转移也好,说是留有生力量也好,但落笔只剩下“我们爱你”四个字。

以前顾静小,出去没人照顾,现在顾静大了,资产置办好,让顾静走,顾静不想走了。

在顾静的世界里,人为什么而生,就要为什么而死,既得庇佑,必付代价,这是魂,她身体里流着和顾宁一样的血,她没有理由让顾宁一个人在这里,然后成全她的恣意人生。

顾宁为她打算,她也为顾宁考虑,只是她最近太累了,没有人不喜欢无忧无虑,锦衣玉食,温柔富贵乡的生活,但现实很残酷,写满了待在这里就要先吃这一步苦,如果连这点冷板凳都坐不住,以后拿什么抗,但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顾静过的真的很累,她写不完那些题了。

“景哥,我想走,可是我走了,我怕我再也回不来了,我爸不给我说家里的事情,但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打算,我听到我爸和我哥在书房说话了,他们怕下次换届顾家要被清算,说要送我走,可是....可是....”

“景哥,我真的好累,我写不完那些物理题了,我不想学半导体了,那些英语单词我真的背吐了,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景哥,我手腕好疼.....”

泪水随着巨大的压力滚滚落下,每一滴都写满了世间安得两全法,写满了家族残酷的真实。没有人可以保证不会倒下,也没有人能保证每一次政斗都可以大获全胜。

斗争的是残酷的,亲情是真实的,泪水是滚烫的,我们爱你,希望你远走高飞是真的。

那一刻,陈景也在想,坐在他们这个位置,给别人带来无忧无虑的生活的同时,也在让他们为自己担忧,因而所有的如履薄冰,如临深渊都有了具象化的意义。

这就是血缘的羁绊,是亲情的最好诠释。

陈景轻轻抚过顾静的头发,轻声开口。

“不哭了宝贝,你知道他们爱你就够了,他们不指望你有多优秀,只希望你能平安幸福的度过一生,所以不要让自己这么累,不舒服了就说出来,我们都在你身边。”

“爱你的人怎么舍得你难过呢?”陈景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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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的人怎么舍得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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