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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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怀孕了。

傍晚的云霞洒在别墅一角，太阳带着最后一丝光辉恋恋不舍从云澈身上退去，夜的冰凉从窗户渗进。

陆应打开门，合上窗户。

房间里飘着淡淡的信息素，陆应坐在床边，熟练地剥开云澈的袖子，给他推进一只营养剂。

“顾……顾宁。”

陆应叹了口气。

三个月，就已经嗜睡成这样，并且出现了轻微的认知错觉，往后的日子该怎么熬。

陆应收拾好周围的东西，起身。手却在半空中被拉住。

陆应扭头，对上云澈浅棕色的眼睛，他唉了声，在床边坐下。

“我冷……”云澈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嗓音沙哑，陆应看了眼空调，温度已经很高了。

“我抱你会儿？”陆应抿唇，试探着问。

云澈浑身凉的厉害，他瞌着眼睛，虚弱的嗯了声。

陆应把云澈托起来，让云澈靠在自己身上。陆应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云澈的腺体离他很近，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身体绵软，纵使有些凉，但说温香软玉也不为过。

陆应眼皮直跳，这要是让外面两个正找云澈的两位大神知道，陆应机灵下。

“你很紧张。”

房间很安静，云澈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和轻，他现在清醒了点，能察觉到陆应的不适和紧张。

“别紧张……”云澈像是安慰，把手从陆应手中抽离，声音黏哑，“我现在不舒服，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也知道不该再麻烦你更多，只是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件顾宁的衣服……”

“我想要他的信息素。”云澈陈述着，但陆应却听出了他的绝望。

一个被标记的、怀孕三个月的omega，从怀孕开始就没有alpha的信息素，只依靠着医院里药物撑着，要忍受夜晚失眠的痛苦，要承受A-1残余的后遗症，头疼、疲倦，更重要的是没有安全感。

他会害怕，会恐惧，会在夜晚把自己缩起来。

心理上的折磨才是最可怕的。

云澈坚持到今天才开口，证明他真的快撑不住了。

陆应为医，就算这件事再难，他也得去办。

“好。”陆应点头，“你千万不要强撑，自己的身体最重要。衣服的事情交给我。”

陆应没敢多抱云澈，看云澈身上没那么凉，就赶紧把人放开了。

走的时候云澈问他外面怎么样了。

“顾宁，出手了。”

陆应抓着门把手，看着隐在月色里的人，声音严肃。

床上的人没说话，陆应摩挲着鎏金把手，抿唇，想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问：

“你为什么不告诉顾宁？他在找你。”

云澈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缓缓升起的冷月。

“我不知道……”云澈嗓音沙哑，“我一直以为我的一生和李宴就会这样畸形的纠缠下去，但我没想过还能再遇见顾宁，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忍住，忍住不去碰他，但我太自私了，贪恋着回忆里的体温，把顾宁卷了进来……”

云澈的声音染了几分凉，像是一池水。

“顾宁有顾宁该走的道路，是我打乱了他的人生，我现在只想及时止损，李宴和顾宁，我……”

云澈想，在他孤独的人生中，究竟是李宴更重要，还是学校天台的那个连当事人都不记得的吻更值得他忘不掉。

他和李宴，他和顾宁。

他们谁也不亏欠谁，只是他的存在，让一切乱了起来。

“他们斗的很厉害，”陆应看着床上的人，难得残忍又清晰地说：“云澈，太晚了。”

“从你选择躲进天台，被顾宁吻上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天的局面，你和顾宁，和李宴，都逃不过。”

陆应三个月前接到云澈的电话，云澈为了得到他的帮助，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陆应至今都无法忘记，他开车来时云澈站在街边削薄的背影。这个人，究竟承受了什么他本不该承受的，顾宁和李宴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对他？

做错的人是云澈吗？

做错的是命运早已写好的剧本，谁也逃不过那个细雨迷蒙的午后。

“陆应，顾宁……”云澈欲言又止，他想问，可他却觉得自己早已失去问的资格。

顾宁要的只是一段关系，他要的是全部的顾宁，他想要的太多了，顾宁给不了。

他想要顾宁爱他。

可顾宁只把他当情人，一个考量许久才决定要的情人。云澈苦笑，顾宁，为什么你的温柔和你的清醒一样残忍。

陆应知道云澈想问什么。

“顾宁做空了李宴的公司，但这件事被上面压了下来，陈景为了帮顾宁，压了天价的数字。李宴目前还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顾宁……”陆应深吸一口气，“顾宁现在如履薄冰，被上面时刻盯着，只是暂时没什么问题，但……”

陆应咽下一口不存在的唾液，最终还是说道：“如果顾宁不收手，依靠李宴的关系，顾宁现在的位置，恐怕很快就会坐不住。”

云澈搭在被子上的手蓦然抓紧。

陆应说完才意识到云澈还怀着孕，如果影响到孩子，陆应赶快道：“不过你别担心，顾宁不是看不清大局的人，如果你真的放不下——”

“陆应。”云澈打断陆应，陆应静了下来，看着云澈。

“陆应，劝劝顾宁，放弃吧。不值得的。”云澈转过头，对上陆应震惊的眼睛，“我当初没有答应顾宁，就是知道李宴动不了，我不想顾宁因为我难做。”

“你——”

“告诉李宴，”云澈的声音有些颤抖，浅棕色的眼睛第一次让陆应看到了别的情绪，是强迫的撕裂和放下，他缓缓闭上眼睛。

“不要动顾宁，我……”

“跟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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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