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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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少见的迟到了，车刚停到研究所的停车场，李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对面的人的声音听起来懒懒的，问道：“你在哪？”

云澈顿了一下，“在研究所。”

“刚到？”

“嗯。”

“宝贝儿，出事儿了？怎么到那么晚。”李宴的声音听起来懒懒散散，看似随意的口吻，却无端让人后脊发凉。

无论是多少次，云澈依旧不习惯李宴看似温润外表之下阴狠的样子。云澈拉开车门，说，“路上出了点意外，车被撞了一下。”

“谁撞的。”

“你兄弟。”云澈没掩饰。

“顾宁？”

李宴没说话，半晌，他问，“受伤了没有。”

“没有。”云澈淡淡道。

“那就好，车扔研究所就行，下午我让秘书去开。晚上我去接你。”李宴直接说。

云澈说知道了，之后挂断了电话。

云澈已经习惯了李宴近乎病态的控制欲。做爱的姿势，‍‍射‍‌‎‌‎精‌‌‍‍‎的控制，下床后随时随地的行踪控制，只要稍有偏差，等待着云澈的就是无休止的惩罚。

而今天，他只是晚了二十分钟给李宴发信息，李宴的电话就打来了。这样病态的控制欲让云澈脑海里划过几幅混乱的画面，云澈的呼吸一下急起来。

“云工，怎么不进去。”研究所的小陈刚从研究所里出来，身上的白大褂都没脱，看到站在那发愣的云澈还以为怎么回事。

云澈被人喊了一声，思绪立刻从一幕幕凌乱不堪的抽离，他回过神，抿了抿嘴，“刚刚在想事情。”

“哦哦，不过你快点过去，准备开会了。”小陈提醒。

云澈点点头。

云澈大学专业是物理，毕业后直接进了京城最好的半导体研究所。

云澈刷卡进门，换好衣服，拿上笔记本直奔会议室。

今天的会议主要汇报上周的实验进度，开完之后云澈就回了实验室，一待就是一天。

晚上六点，李宴的电话准时打过来，云澈放下手里的事情，打卡签退。

出研究所的门，黑色的法拉利停在路对面，车窗开着，一只夹着烟的手垂在外面。车里的人朝云澈望了一眼，云澈垂下眼眸，注意到没车时走过马路。

“我要出趟差，去三天。”李宴掸了掸烟灰。

云澈：“去哪。”

李宴：“海市。公司出了点事情，我过去处理一下。”

云澈：“知道了。”

李宴掐灭烟，关上窗户，发动了车，两人谁也没再说话，直到云澈发现李宴开的道路不是回家的方向。

“我们去哪？”

“跟人吃顿饭。”

云澈问完没再说话，靠着椅背看着窗外的景象和灯光，车开了半个小时，停在了一家餐厅。

这里李宴没带云澈来过，进去后是一家淡雅别致的餐厅，服务员引着到了二楼，一扇屏风隔绝了房间两侧，李宴绕过屏风，松了松领带。

“顾宁，等多久了。”李宴拉开梨花木的椅子，解开西服扣子坐下。

云澈跟走过屏风，目光和坐在中央的人对上，顾宁并没有看他，而他也不着痕迹地把目光移开了。

云澈在李宴身旁坐下，没有说话。

“不久，刚到。”顾宁对候在一旁的服务员说，“把菜单给李少。”

服务员走上前把平板递了上去，李宴却说不用了。

“让云澈看吧，你给我的人赔礼道歉，哪有我喧宾夺主的道理。”李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顾宁挑了挑眉。

云澈接过菜单，点了几样清淡的。

一顿饭吃完，李宴看了眼时间，来不及送云澈回去，让顾宁把人送回去，李宴走后房间只剩下顾宁和云澈。

云澈没什么胃口，李宴一走他就停了筷子。

“太淡了，没胃口。”云澈擦了擦嘴，“送我回去。”

云澈和李宴住在华庭，四九城的上层基本都在这里。车开进小区，在一处别墅前停下。

“到了。”

顾宁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窗外的一片夜色里。

“我不想回这里。”云澈看了眼漆黑的别墅，忽然道。

“那你想去哪。”顾宁问。

云澈报了一个地点，是顾宁没有听过的小区名字。但位置离京城最好的大学很近，只是和华庭有些距离。

顾宁没有问云澈为什么突然不想回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云澈的忍耐，或者是纵容度都出乎意料的高。

即使他和云澈仅仅见过两面。

这是一种很难以说清的感受。或者说，他并不讨厌云澈，也不觉得云澈的请求麻烦。

车开上大学路，顾宁听着导航放慢了车速寻找云澈说的小区，终于，黑色的奥迪在拐了好几个弯之后，在一处破旧的小区前停了下来。

四九城经过城市改造，除非是特殊地段的建筑，否则这样老旧的小区早就被重新规划建造。但大学旁的这座小区不知怎得得以保存。远远望过去，小区里只稀稀疏疏亮着几盏破旧的黄灯。

“要上去坐会儿吗？”云澈的声音很轻，完全听不出白日里的疏离和冷淡。

“不了，早点休息。”这个时间，顾宁并不想和云澈有什么牵扯，而且今天白日里云澈那句意味不明的话都让他在一定程度察觉云澈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就算云澈的态度正常，但碍于云澈的身份，顾宁都要和眼前的人保持距离。

李宴性格阴狠，他刚刚回京，暂时还不想那么快的和李宴碰上。

顾宁拒绝的直接，云澈也不再言语，打开车门朝着小区走去。

黑色的奥迪没有过多停留，顾宁刚掉头开出街道，陈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顾宁，上次你给我说的那件事搞清楚了。上面基本定下来要在晨华区建立发展半导体的大型科研区，其中最拿红利，也是这个项目的主要的牵头人，就是李宴。”

顾宁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点了点。

“这次竞选区委书记的都有谁。”

“魏系的人，听说是从隔壁市调来的市长。”陈景说，“履历比你丰富，重要的是魏系的人亲自提拔。”

“顾宁，这次你多半是选不上。”

顾宁没说话，看了眼前方密集的车流和身后蠢蠢欲动，随时准备超车的车辆，他淡淡地收回目光。

“先去查查这个隔壁来的市长。”顾宁打转方向，后面的车迅速从侧方超过，顾宁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电话上。

“好，明天给你资料。”

“嗯。对了———”顾宁还未说完，就有电话打了进来，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怎么了？”陈景在电话那头问。

“没事，我先挂了。”顾宁说完接通了陌生的号码。

他这个号码一般人不知道，是一个特殊的号码，一般人打不进来。

“哪位。”

“你在哪儿。”对面的声音有些虚弱。

顾宁眉头微皱，不确定的喊道：“云澈？”

“嗯。”

“怎么了吗？”顾宁问。

“我摔了一跤，起不来了。”

云澈的声音很凉，带了点虚弱，他周围甚至很安静，顾宁甚至能够听见回声。

“你在浴室？”

“嗯。给李宴打电话，他没接。”

言下之意，没人可以他只能求助顾宁。

“一定要我过去？”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几号楼第几层哪个房间。”

“五单元四层407，钥匙在地毯下。”

路口红绿灯，黑色的奥迪没有选择直行，而是径直掉头，奔上来时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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