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哥哥真的是个爱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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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语这段时间回家都特别早，一来是为了照顾好友人的孩子，二来，岁岁在这里，年年也对她亲近了些。

周旋久平时要上网课，荆复月自然不敢去打扰他，但他最近的课余看书时间一再缩短，因为荆复月总是带着水水过来，有一次水水还差点吃了他的小本子。

“......又怎么了？”

荆复月发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要过来和他分享，今天是堆成的小雪人，明天又是花园里形状奇怪的小石头，周旋久没想到自己的课余时间，竟然会变成带孩子。

“快看这是什么。”

周旋久看不出来这个脏兮兮的东西是什么，摇了摇头。

“不知道。”

“这是水水的玩偶！没想到还能找到。”

周旋久躲开了他要来抓自己的手。

“...别碰我。”

“嘿嘿，你上完课了吗？咱们去烤饼干吧，我妈妈跟柳姨都在下面呢。”

“不去。”

荆复月跑去洗了个手，然后抓住他的手求他，“求求你了，去嘛，平时都不怎么见你，我好想你。”

“...我不喜欢吃饼干。”

“那我们烤苹果派。”

“我也不喜欢吃苹果派。”

“那你喜欢什么？”

“我什么都不喜欢。”

荆复月闻言低下头失落地走开，周旋久有些意外，这次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知道。”荆复月走到水水身边，捏着它的耳朵委屈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用一遍一遍给我重复，我会很难过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走吧！”

周旋久反应不过来他的瞬间变脸，被他牵着下去了。

“妈妈，我们来了！”

荆复月喜欢这个弟弟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在的时候，妈妈会早点回家。

他们一起烤了小饼干，刚好今天周献回来，荆复月拉着周旋久的手给她送了一大袋。

“周阿姨，这是我们两个一起烤的！”

“是吗？年年和岁岁这么厉害啊。”

周旋久有些害羞，其实就是按了模具，别的都是季语做的。

“没有...都是季阿姨在忙。”

“那也很棒啦，在这里有没有听阿姨的话？”

“听啦！”

荆复月看见周旋久在周献面前这副乖巧可爱的样子，就知道是自己做得还不够，他在心里默默加油打气，相信总有一天周旋久也会对他这样笑的。

“阿姨，您要带岁岁回家吗？”

“对呀，打扰了你们这么久，真是太谢谢年年啦。”

“嗯......那岁岁什么时候再来？”

周献想了想，今天收到了顾渡寄来的新年礼物，说想他们回来过年，这个孩子是婚前顾放带回来的，虽然不是他们亲生的，但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感情，可是她实在不想再跟顾放有什么纠缠了。

“这个我得问问岁岁。”

顾渡寄来的礼盒都是一些常规的礼物，但还有两封手写信，周献把给自己的那封收了起来，来的时候只带上了给周旋久的那封。

“岁岁，来，这是哥哥给你的信，你看一下，如果想回去过年的话，妈妈就送你过去，不想的话，咱们今年就在年年哥哥这里好不好？”

荆复月的表情突然变了，是周旋久那个跟自己名字一样的哥哥？不行，他已经有自己了！不能再收别人的情书更不能有别的哥哥！

荆复月在周旋久伸手之前把信夺了过来，“给我！”

“年年？”

周旋久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哥哥？”

“你已经有我了！你不能再有其他哥哥了！”

“还给我。”

“不给！重婚是犯法的！”

“......”

季语听见声音过来，赶紧从他手里夺东西，“年年，你干什么呢？怎么可以抢弟弟的东西，快还给他。”

“我不要！这是情敌送给岁岁的，我不要给他！”

“什么情敌，这是岁岁的哥哥给的。”

“那不就是情敌？！岁岁不是已经有我了吗？”

“哎呀...我的天呐。”

季语已经偷偷没收了荆复月所有的小说漫画，他最近忙着纠缠周旋久，所以并没有发现，季语也没找到机会说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这样了。

荆复月作势就要撕掉那封信，但是被周旋久狠狠拍了一下手。

“我生气了。”

“那我也不能给你！”

“年年！岁岁不是你的老婆，他是你的弟弟，弟弟是不能变成妻子的。”

“岁岁说他喜欢我！”

那岁岁还说不喜欢你了呢，当然季语是不可能这么说的。

“那年年喜不喜欢周阿姨？”

“嗯...喜欢...”

“那喜不喜欢息澜，喜不喜欢小合？柳姨、水水、钢琴老师、司机叔叔。”

“都喜欢...”

“可是年年难道要和他们都结婚吗？不可以哦，但年年又确实喜欢他们对不对？所以说，喜欢是分很多种的，不是只有爸爸妈妈之间的喜欢才叫喜欢，朋友老师之间，也有喜欢。”

荆复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可是如果不和岁岁结婚的话，他就会离开我。”

闻言周献摸了摸他的头，轻柔道，“这个问题，你需要问岁岁呀。”

周旋久看了一眼妈妈，她已经说了，以后自己会经常待在这里，如果不能和荆复月当朋友，那妈妈一定会不放心的。

所以他冲荆复月伸出手，“不会。”

荆复月抓住他激动地说，“真的吗？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周旋久伸手是为了把信拿回来，但这样也没抽走。

“...不会。”

“好耶！”

荆复月现在还没力气把他抱起来，所以只在原地蹦跳，荆复月根本没听进去，他只知道今后这个人不会走，会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季语和周献松了口气，只把这些当初幼童的玩笑话。

荆复月还是不情愿，但只能把信还给周旋久。

“给你，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抢你的东西。”

“没关系。”周旋久扯了扯周献的衣角，这么多天没见妈妈，他现在只想和妈妈回家，“妈妈，我们走吧。”

“好。”

荆复月依依不舍地目送周献带着周旋久离开，不停地询问着他们下次什么时候来，周献还没得到周旋久的回答，没和他保证，只是说晚点打电话过来告诉他。

“那我等你！岁岁再见！”

周旋久没有说话，只是在车窗完全关上之后，才收回了一直看着他的目光。

还是季语送的他们，所以周旋久一路上都没说话，也没有看那封信，周献担心他不开心，问了几次怎么了，但他一直都说没事。

到了家里周献准备去做饭，周旋久拦在她面前，张开手要抱抱。

“抱抱我的宝宝。”周献轻轻晃着他，“是不是困了？”

“嗯。”

“好，那妈妈哄你睡觉。”

周献坐到床边，轻轻唱着哄孩子的歌。

“妈妈，哥哥也给你寄信了吗？”

“嗯，咱们都有，哥哥也很想咱们呢。”

“那你看了吗？”

“看过了。”

“那妈妈要回去见哥哥吗？”

“...岁岁想哥哥了吗？”

“想，但是我不想回去。”

因为困倦，周旋久的声音小小的，奶声奶气地说着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话。

“见到了哥哥，一定舍不得离开，那样妈妈又该难过了，所以我不想回去，也不想看那封信，那样我就会难过了。”

周献眼眶湿润，把他抱紧了些，哽咽道，“那妈妈带你去季阿姨家里过年好不好？”

“不要。”

“嗯？”

周旋久这次安静了好一会儿，周献都以为他睡着了。

“我不想去那里。”

“为什么？在那里不开心吗？”

“我不知道。”周旋久从他怀里抬头，小小的脸上满是苦恼，“妈妈，年年哥哥总是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年年哥哥欺负你啦？”

“不是，嗯......妈妈，他总是过来找我玩，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他。”

“啊...”

“下了课我想一个人看书，可是他总拉着我去院子里玩，好没意思，而且他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喜欢小动物，软绵绵的，万一我伤到它们了呢？”

周献又把他抱了回来，“那岁岁还想不想去年年哥哥家里？”

“......妈妈，你是不是想看见我和他好好玩。”

“对呀，你待在别人家里，妈妈总是放心不下呢。”

“那我和他做朋友，你是不是会开心。”

“当然了。”

“好吧，那我就和他做朋友。”

周献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如果岁岁不喜欢的话，也不要勉强自己，我们不去就好了。”

“嗯...妈妈，书上说喜欢的反义词是讨厌，可是我发现...不喜欢好像不是讨厌。”

“当然不是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书上没有的，需要我们自己去发现。”

“我明白了，那我们过完年再去吧，妈妈，我想只和你在一起过年，可以吗？”

“可以，妈妈这几天抓紧时间工作，到时候就可以和岁岁一起过年了。”

“嗯，然后我们再去找年年哥哥。”

周旋久突然仰起脸，虽然说着嫌弃的话，但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妈妈，偷偷告诉你，年年哥哥真的是个爱哭鬼，我看书的时候把门反锁了，他进不来，结果我一开门，就看到他蹲在门口哭，还用水水的耳朵擦眼泪呢。”

周献轻轻拍他的屁股，“岁岁，不可以这么说哥哥。”

“我知道，我后来都没再说过了，对了妈妈，你知道水水为什么叫水水吗？”

“为什么呀？”

“因为水水有好————多口水！哥哥的头发被它舔湿了，臭臭的。”

“那水水有没有来舔你呀？”

“当然没有，我不让它靠近我。”

“那水水就要伤心咯。”

“不会，等到水水开始哼唧的时候，我就会让它来碰我咯。”

“岁岁是个小坏蛋。”

“哼，我才不是，水水很喜欢这样。”

“好，好。”

周献轻轻唱着歌，直到把周旋久哄睡着，她把那封信和自己的放到了一起，锁到了保险柜里。

这个孩子很聪明，但在某些方面又很迟钝，他不容易被人影响，心里总有自己的主意，但这也不见得完全是件好事。

他和顾放很像，如果让他留在顾放身边，今后一定会变成像顾放那样冷血麻木的人。

顾放像一把没有鞘的刀，周献没能成为他的鞘，所以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变成那样。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陪在周旋久身边多久，只希望在离开之前，能找到一个可以替代自己的人，好好教导周旋久，最起码让他不要失了人最基本的恻隐之心。

因为他一开始没有，所以周献才更害怕。

“睡吧，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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