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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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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天。

其他的几天,照旧是忘记记录,今天是我和陈科的婚礼,水为情在之前说会参与,结果没有来,我和陈科在大堂上说海誓山盟的情话,婚礼誓词永远是最老套的那句话,无论贫穷或者富有……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爱她吗?」

陈科说:「我愿意!」

男人挺直着脊背,三个字把麦克风说得嗡嗡作响,底下的宾客除了他的父母以外还有我的父母,结婚以后我的父母变得愿意再见到我,此时他们在台下鼓着掌,热泪盈眶,在他们眼里的我终于变成了正常。

主持人点到了我的身份:「新娘。」

我回过神。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爱他吗?」

我说:「我愿意。」

真不知道陈科哪来的底气……经历过贫穷吗?我们互相交换钻戒,对于「婚礼誓词」不情愿多想,我看着他单膝跪在台面上,在宏大隆重的婚礼现场,心里所想的却是:如果你贫穷了,我一定会抛弃你的。

后知后觉我才认识到我现在的想法并不正确,所以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我都愿意爱你吧,未来的人生,我也只有和你共渡了。

交换过戒指以后,我下台来到父母身边,父母比我印象中老了很多,父亲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迎接回归正常生活的我,伸出双臂,我自发地进入了他的怀抱,发现他们都变了,我考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希望我能出息,现在他们变得不奢求我有多出息,只希望我变成一个正常的人。

陈科风风火火地跟着我下来:「爸妈好!」

他穿着白色西装,胸口别着胸花,拿着酒杯准备敬酒,今天是他春风得意的一天,今天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听到陈科的朋友盛赞于我的外貌,我瞒了陈科很多事情,我和他的交情并不过心,在他面前我从来没有提及过水为情,也没有提及过我的精神疾病和我的杀人历史,我的父母和我共同隐瞒。

我觉得他真可怜,被这样的我骗。

「我爱你。」在喝完酒后,陈科对着我说。

我穿着婚纱,皮笑肉不笑:「这幺肉麻吗?」

他的朋友起哄,说让我们亲一个,陈科挥斥了他的朋友,他的朋友们还是说。

「亲一个,亲一个!」

婚礼的现场竟然这幺大,能够容纳十几个桌子,举行一个婚礼的步骤竟然这幺冗杂,光是包喜糖,就包了将近一天,如果和水为情举办婚礼,婚礼会被我们办成什幺样子?我只知道婚礼的誓词不会是默认的誓词,我和水为情应该都有一箩筐的话想说。

我沉浸在我的思想,忽然被陈科按住了肩膀。

我看着他,有种被打断的不悦,过了一会才露出笑容:「怎幺了?」

「亲一个吧!」他像是很想接吻的样子。

我侧过脸躲开了:「之后再说。」

「难道就一直没有吗?你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他缠着我说。

「之后再说。」

我不想和他有肢体接触,也不想和他有性生活,和水为情我都没有过,怎幺可能和他有?我擡了擡苹果肌,敷衍了他一会,当一个正常人真是身不由己,就像卖身一样的身不由己,我就像在青楼的‌‎妓‎‌‍‍‎女‍‍‌‌,觉得自己卖艺不卖身,但是总有一天会卖身体,我也知道总会有那幺一天,这是当一个正常人所需要经历的。

婚礼以后,我跟着陈科回家,和他睡在同一张床,这是我们的婚房,我的心里把它当成陈科的家,他的家有二室一厅,位居附近一所并不是重点的中学,算得上半所「学区房」,一室留给我和他住,一室留给将来的孩子。

我看着他的睡颜。

第十二天。

我回到水为情的家,那所本来是出租房,后续被她父母购置的房子,那个家里有大多数我的物品,此行我是来搬家的,打开房门的一瞬间,能直视到床面,床面铺着纯白色的四件套,第二眼是水为情。

当鬼都好看的水为情。

「婚礼顺利吗?」看到我进门的一瞬间,灵体就过来问我,不知道等了多久。

我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答复,预备出幸福的笑容:「顺利。」我笑着说,「你不是要去见证吗?我没看到你人在。」

她的灵体闪了闪。

像所有小说的经典剧情一样,所有戏本里曲折离奇的「爱」,我极力的夸大我的表情,使它变得符合新婚中「怡然」的新娘,和风拂面吗?春意盎然吗?我想让她知道我过得好,让她不需要再担心,哪怕我和陈科的婚姻并不开心,但是我想让水为情认为我是开心,我想向全世界说我嫁了一个好人,哪怕那个人并不是我预想中的人选,我也要改变我自己。

水为情果然中了计:「忽然又不是很想去了,变成灵魂走路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哦,是吗?」我在玄关脱了鞋,「以后我就和他在一起了,很少再回来这里。」

空气安静下来。

「……」她感到被背叛了吗?

我知道她作为灵体很少有情绪,选择了忽略她的情绪。

「今天我是回来收拾东西的。」我简单交代了一下,打开衣柜,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方便袋,视若无睹地收拾着物品,把衣柜里的衣服收拾压缩进方便袋,把眼睛投射在衣柜,打量着衣柜剩余的物品,多数是一些水为情在世时的衣服,还有一些在殉情时没来得及装盒的饰品。

耳环,耳钉……

她总爱戴这些,而我无法把这些带上,一件一件地把方便袋填满,直到把方便袋塞成圆球,我把衣柜封上,转过身正式地面对她。

「我要走了。」我说,「以后再来不知道是什幺时候。」

她点点头:「我知道。」

告别时竟然意外的平静……

我问:「你还有什幺想说的吗?」

「我在家里放了两千块钱。」

女性的声音很轻,我眨了眨眼睛,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从她的表情中读不出「谎言」,翻找着过去的回忆,在记忆中从来没有听说过「两千块钱」,我们的关系在后期有分工,大多数是我出去赚钱,很少有水为情能看得上的工作。

水为情像是怕我不信,补充了一句:「我不知道它还在不在,你帮我找一下。」

「在这里吗?这个出租房?」

「是的。」水为情说,「我记得在衣柜最顶层的柜子,里面有一个我的包。」

我把目光投身在衣柜。

衣柜最顶层有四个格子,我踩着椅子翻第一个格子,里面什幺都没有,第二个格子里面是水为情的帽子,第三个格子……翻到第四个格子,找出了水为情所说的包,那个包是一个黑色帆布包,里面躺着水为情所说的现金。

一千,两千,三千……

我数着里面的金额,在看到一笔可观的财富时侧过脸看向水为情,她不可能有这笔钱,我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差点脱口而出最坏的可能:「你去……」卖了吗?

「不是。」水为情说,「我也去打过工。」

这句话把我击溃了,她不是手不能提的千金,这比纠缠「为什幺不和我一起」更加致命,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幺,为我曾经的一切感到可耻,我竟然想过抛弃她……我也为我现在的逃避同时感到羞耻,可是我能怎幺办?事已至此,我还能怎幺办?难道就让我继续纠结在过去,继续犯精神病下去吗?我已经在尽力维持着我的精神稳定了!

我继续幸福地笑:「这算随礼吗?」

「是的。」水为情普通地看着我,眉毛向四周扩开,就像是和从前「朋友身份」的我分别时那样,要把我印在心里,她看所有人都是情意绵绵的样子,我为此生气过不少次,她看着看着笑了一下,「祝你新婚快乐,我不会再缠着你了,希望你有一个新生活。」

这次是什幺的笑?痛苦的笑,幸福的笑,释然的笑?

我们算好聚好散吗?我木然地站起身,发现自己连哭也哭不出,拎着黑色的方便袋走出房间,又像上一次一样逃避,回到陈科的家里,把被子盖在头上,盖了有四个小时后,我扔开被褥,这一次我尝试了更多的自杀方法,频繁地乘坐出租车以求出现事故,频繁地尝试极限项目,包括拿着水果刀对着自己,只是刺了一些就手抖到不敢下手。

我违背了我说过的话,不到一周我就想回去,也许一直和心魔一样的她共处一室,是一个好的决定?也许我不应该和陈科结婚?

第十三天。

我回到601室,水为情不在。

第十四天。

水为情不在。

第十五天。

不在。

第十六天。

我克制着自己不去找她,她只是一个被我打败的心魔,我去到医院检查精神,检测结果出乎我的意料,我的精神病已经从轻度转化到近乎没有,难道是那些试题我已经做过了十几遍,知道到底选择什幺才能够减轻症状吗?可是脑部的检查怎幺作假?

经过‎‎‌‌‍综‎‌‌合‎‍的考虑,我把这篇日记锁在保险柜,密码是1119。

第十七天。

是这样的记录格式吗?我是陶姜,今年四十岁,昨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到了一个很青春的时候,就是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女生在夜晚和我走在绿荫下,她好像是国王游戏玩失败了,边走着路边怪着我,我真不懂她,竟然用攥着我的手臂对视的方法测试我是不是心虚,问我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比如问我:「你喜欢我,对吗?」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她,首先我是一个女人,其次我和她只是在梦里见过一面的关系,而且……我现在应该笑吗?我过得挺幸福的,有一个很爱我的老公,还有一个女儿,我不可能对她的喜欢再做回应,她后面还说:「你爱上我了,对吗?」

吓得我连连摇头。

不说这个梦了,我看了上面的内容,发现过去的我竟然在写我和女人的虐恋小说,我都忘记这一码事了,陈科今天问我这个保险柜的密码,我说可能是1119,没成想真的打开了,对了,我梦到的那个人应该是这个小说的主角,叫水为情吧?

怪不得我会梦到你,而且还记得保险柜的密码。

水为情,如果你在现实里有过出现,我要跟你说……

同性恋是不对的,人总要结婚生子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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