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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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然而比柘蘅和燕珣算账先来的是柘蘅给燕珣送饭结果撞见胡淖在燕珣办公室里和他说话。
……不要问他为什么要去给燕珣送饭,因为他前一晚又没克制住把人折腾得下不来床了,但燕珣第二天有早就约好的线下会议,不得不撑着酸软的身体去公司。
“你有病吧。”燕珣在里面说。
柘蘅很少听见燕珣这么直白地骂人,实在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这样发脾气,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敲门打断。
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声音他也熟悉,这让柘蘅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小珣,你在为了一个粗劣的替代品生我的气吗?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在我心里只有你是最完美的艺术品,柘蘅那种低级货色只有任人把玩的份。”
“我不想再听见你对他的诋毁了,胡淖,我对你很失望,但不是因为你的冒领致使我们错过这么多年,也不是介意他出于感激答应了别人的交往请求,而是因为我的好心没有好报,一片真心为他人做嫁衣不说,还因为看错了人让你这个渣滓伤了他的心。”
“你在生气吗?”胡淖被骂了这么一通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你在嫉妒我比你先操到他吗?在记恨他因为你的功劳这么些年对我百依百顺吗?在后悔明明是为了他才主动向你讨厌的父母妥协,任由自己曾经最为在乎的自尊被人践踏,最后却只给他带来了伤害吗?”
“闭、嘴。”
“怕被他听到吗?”胡淖微笑。
“你、要、是、欠、操、我、满、足、你。”燕珣气得不行,隔着一张桌子伸出手揪住他的衬衫领子把他领起来,胡淖还是一副没甚所谓的样子,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有不少暧昧痕迹的脖子,手指有些暧昧地滑过那里的皮肤,激起燕珣一阵鸡皮疙瘩,有些厌恶地把他推开:“看来是我想多了,你这么心疼他,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屈居人下。”
“他操得你爽吗?他能满足你吗?”胡淖紧接着问。
“你说这么多是想跟我打一架吗?还是说你也想被我操?”燕珣面无表情地问。
胡淖脸上笑容更大:“可以啊,我不介意替柘蘅先尝尝你的味道。”
燕珣当然不会如他的愿跟他打起来,一方面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有点吃亏,另一方面是柘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不太想让柘蘅和他碰到,于是忍着脾气面无表情地打了内线电话让保安把人赶走:“以后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放他进来。”
眼见着要有人来,柘蘅不想燕珣这番好意被白费,就只好动作迅速且轻手轻脚地躲到了燕珣办公室隔壁的会议室。
然后……和一群正在开会的人面面相觑。
柘蘅有些艰难地说:“……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信吗?”
众人默默摇头。
“主要是我不想辜负他的良苦用心。”
“要不然你们找一个人跟着我看我回头进哪?我真没干坏事。”柘蘅承认自己这副偷鸡摸狗的样子确实很难不让人起疑心。
于是最后一群人达成一致,派一个人跟着他,柘蘅去哪就跟着去哪,确认对公司没有威胁再解除监视。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柘蘅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柘蘅贴着门等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声音了才打电话给燕珣,清了清嗓子装作自己还没去过燕珣办公室的样子:“你忙完了吗?忙完我就上去找你了。”
“嗯,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前台都知道你,会给你刷电梯的。”
“嗯嗯,等我。”
然后那个被派来监视柘蘅的人眼睁睁地看见他走到了他们最近时常旷工的小燕总的办公室门前,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燕珣。
柘蘅敲了敲门,燕珣就把门从里面拉开了,因为心虚还不自觉扯了下自己的衣领,表情很乖地叫了句哥。
“……怎么忽然这么叫我?”柘蘅问,燕珣就伸出手抱他,把脸埋进他怀里,委屈巴巴地小声抱怨:“工作好累,不想工作了。”
柘蘅抱住他的腰,支撑住燕珣因为脱力而有点发抖的身体,心软成一摊泥,有点愧疚:“我下次一定克制。”
“没关系啊,哥哥凶一点我也喜欢,我要真想拒绝你应该也不能拿我怎么办吧,说到底是我抵抗意志太弱。”燕珣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强撑出一副淡定的样子跟他撩闲。
“……”原来是小燕总家里那位,失敬,失敬。
感觉到被注视的感觉消失,柘蘅就和燕珣维持着看起来稍微有一点黏糊但还勉强称得上体面的姿势进了办公室。
柘蘅难得给他送饭,燕珣怕他自己没来得及吃就时不时哄着他吃几口,跟他基本算是你一口我一口地分着吃了一份饭,过程中柘蘅也不说话,就用那种腻歪得燕珣都有点不敢看的眼神盯着他,盯得燕珣觉得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干嘛一直这么看着我。”燕珣不太敢看他的眼神,垂下眼睛小声问他,柘蘅就笑笑:“没有,就是忽然觉得你好像真的挺喜欢我的。”
“……你第一天知道?”
“不啊,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喜欢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被你这么喜欢。”
“干嘛忽然这么说,我记得你之前也没有自省的毛病啊……而且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燕珣说,想了想又有些倔强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气很郑重,“总之你在我这里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柘蘅觉得燕珣真的是一个很难教的小孩,明明都跟他说了那么多遍不要把别人的错误揽在自己身上却还是不知道听他的话总是胡思乱想,总是学不会爱自己,总是看他比看自己重,总是擅自心疼他比心疼自己多,总是把他看得那样重,好像不是把他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当成一个物件、一个易碎品一样爱着。
明明燕珣自己才是受最多伤的那个,却总是因为别人的话觉得自己的爱会让柘蘅受伤。
柘蘅母亲生病的时候有燕珣帮忙,后来和胡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受什么委屈,柘蘅不爱胡淖,从来没爱过胡淖,更别提因为他受什么情伤,胡淖在钱上从来没吝啬过,和他睡的时候柘蘅也不是没有爽到,考虑过和他结婚也只是因为他给得实在太多了,以至于让他有点误会,既然胡淖心有所属那就算了,柘蘅从来没有勉强别人的习惯。
但燕珣所受的伤害是真实的。
小时候因为长得好看成绩好被霸凌是真实的,因为父母的不管不问而习惯了不去解释是真实的,不图回报地为喜欢的人付出却被别人一遍遍强调说喜欢的人所受到的伤害都是因为他是真实的,不远万里想去见喜欢的人一面却撞见喜欢的人答应别人的告白也是真实的。
虽然胡淖的话说得难听,但柘蘅知道其中至少有大半都是实话,燕珣就是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实心眼,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傻地暗恋了他这么多年,付出了什么从来都不会说。
如果燕珣为之做嫁衣的是个好人,又或者柘蘅没有主动先迈出那一步的话,可能他们这辈子就这样错过了。
想到这,柘蘅忽然想起自己床头柜抽屉里那对搁置许久一直没来得及丢掉的戒指,怕扎了燕珣的心,决定今天早点下班回去丢掉。
燕珣真的很难教,好在柘蘅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今晚非得逼燕珣改了那个总是妄自菲薄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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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柘蘅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亲妈我也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意思是条条大路通边限)
下一章完结,后续maybe会有一些段子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