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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药物影响，柏邱的状态稳步回升，蒋朕对他的成绩很满意，甚至到了惊讶的地步。

统考还有两个月，每天都被排得满满当当，除去上课的八小时，训练的时间基本都在五个小时朝上，基本上回去和蒋正青腻歪半小时，他就困得不要不要的要挂电话。

他要挂蒋正青不让。视频常常挂一整晚，柏邱一觉睡醒了蒋正青还在学，小小的手机屏幕框住漂亮的少年，笔尖滑过纸张，沙沙的白噪音很快就又把他送进黑甜梦乡。

一个月以后，蒋正青从洛城给他寄来笔记，厚厚的一本，还是手写的。

柏邱震惊，“你哪来的时间？！”

“挤挤总是有的。”蒋正青笑说，“况且晚上还有你陪着我。”

柏邱臊得慌，他才没陪，训练量大，半梦半醒的时候他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噜声。

......多恶劣的学习环境啊。

捧着笔记，柏邱又感动又焦虑，急迫感日益加剧，尤其是他身边还有谢奥。

这坨小冰块表面上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甭管背地里还是明面上，他都在拼命缩小和柏邱的差距。柏邱理解他，欣赏他，两人在良性竞争下催生出非常健康的友谊，照芒城话来说，他俩已经是铁磁了。

“你这黑眼圈儿也太重了。”下早训，柏邱打了个哈欠，“又跑夜车？”

大雪停了，异常冷，柏邱入乡随俗买了身黑色长羽绒服，能裹住小腿。学校大道上只有铲雪车跟他们起的一样早，轰鸣着运作，留下两道车轮碾过的雪泥压痕，又宽又长。

两人沿着路边走，去食堂吃早饭。

“嗯。”谢奥也打哈欠，“老唐讲的我听不懂。你那笔记再借我看看。”

“成啊。”柏邱说，“回教室给你。”

“昨晚你那小对象又给你补课了？”

“嗯呢。”柏邱笑说，“我这成绩可不得多补补嘛。”

“朝哪拜能拜到这种对象？”

谢奥开玩笑，“大师，能不能给我指条明路？”

铲雪车拐弯，食堂的主干道上站着一个黑影，袖筒插在一起，上下窜跳着跺脚驱寒，一看见他俩，眼睛就亮了。

旁边登时安静，柏邱笑一声，嘴里吐出白气儿，“小公主。”

他说，“你的明路来了。”

“.......”谢奥语气变得生硬，“你别学他这么叫我。”

许非力鼻梁上横着一条创口贴，单肩挎着训练包，很快就到了两人旁边。他表情灿烂，一副又要不要的欠样，“真慢，你们教练又加训了？”

Alpha和Omega的训练馆是分开的，有点距离，但许非力这个犟狗，硬要等他俩一起去吃饭。

“那你别等。”谢奥冷道，“自己去吃。”

许非力嘟囔，“.......刚刚你和柏邱说话的时候还笑嘻嘻的呢。”余光瞄了一眼柏邱，“怎么一跟我说话就这样。”

柏邱主动往外挪了挪。

“你是柏邱吗？”谢奥反问。

“这是什么话！”许非力怒了，“你意思是你只会对柏邱笑？”

.......又来了。柏邱暗地里吐出一口气。到底有完没完！

“六年！”许非力一脸悲愤，掰着手指跟后边控诉，“我们都做了这么久同桌了！柏邱才几天你就这么对我！”然后他又看向柏邱，很蠢很天真，“我没别的意思。”

柏邱点头，柏邱理解，柏邱cos透明人。

“.......你这么在意我对谁笑做什么？”谢奥扫他一眼，“我是你什么人？”

“因为你笑起来好看啊！”许非力理所当然，“你是我朋友，我最好的朋友。”

“.......”

“.......”

谢奥重重哼一声，“哦。”

许非力很委屈，“而且你对大家都很好啊，干嘛就对我这样。”

“因为你烦人。”谢奥声音更冷，“离我远点，一米。”

许非力先是半米，然后又很不甘心地往前挪了一米半，“那你等会吃什么？”

“不知道。”

“我听说食堂上新了煎饼果子加辣条，你想不想尝尝？我请你？”

“不想。”

“不知道不想，你就不能多跟我说点话？”

许非力恼了，“别嗯我，我知道你要嗯我了，笑笑，你他妈不准嗯我。”

“......”谢奥说，“呵呵。”

柏邱亦步亦趋，跟在这一高一矮两人后面听得直乐。

今天蒋朕有事，晚上提前下训一小时，柏邱还在收拾东西，谢奥叫住了他，“你今天着急走吗？”

“怎么？”柏邱停下收拾的动作。

谢奥手背在后面，有点不自然。

“他不是走路摔跤了吗。”他说，“我早上忘记给他了。”

“白天上课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柏邱接过膏药。

“.......那不是在冷战么。”

“哦？”柏邱语气揶揄，“谢奥同学，和‘朋友’吵一架可用不上这个词儿吧？”

“.......啧。”谢奥有点泄气，往柏邱身边一坐，“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在他妈肚里时候被脐带缠脖子了吧。”

“我不说。”

柏邱拉上训练包的拉链，“你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什么德行你不早就知道的嘛。”

“......”谢奥噎了一下，“你说的没错。”

他和许非力是初中同学，刚认识的时候还挺喜欢他的，可这狗东西长了个狗脑，就知道缠着他说些有的没的，不是“你笑起来真好看”，就是追着他喊公主。

一有Alpha跟他搭话就跳脚，骂他他就装可怜，冷两天就又缠上来，周而复始简直没完，弄得谢奥这么多年连Alpha的手都没拉过。

“算了。”谢奥鼻孔出气，“反正高考完就见不到了，爱谁谁吧。”他伸出手，“给我，不送了。”

“别啊。”柏邱马上把那盒东西塞进裤兜，“今天我走路回家，等会一起去找他呗。”

“.......不了吧，”谢奥说，“看见他就烦。”

“是吗，那我白天怎么看见你偷瞄他了？”

“.......”谢奥眼神闪烁，“胡说！”

“哎我靠。”柏邱眨了眨眼，“真的啊？”

谢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诈了，咬牙道，“柏邱！”

“好了我不说了！”

柏邱大声，“但我真的看见他上课偷看你了！”

“.......”

“下午你打瞌睡的时候他眼睛都看直——”

“好了！”

谢奥立马打断他，“别说了！！！”

“那你快收拾。”柏邱催他，“快。”

Alpha的训练馆靠近大门， 反正都顺路，两人慢慢地走。

“除了没眼力见其实许非力还挺不错的，对吧？”柏邱边走边问他。

当局者迷，但柏邱作为局外人那可真是清得不能再清了。

更何况他可是正在搞早恋的人！

谢奥看他，“你今天怎么不着急跟男朋友打电话了？”

“早呢。”柏邱笑道，“他十点半才下。”

“怪不得。”谢奥顺口道，“......我说怎么有闲心管我的事儿。”

“那你还不珍惜？”柏邱道，“过着村没这店了，我这树洞可是限时开放的，亲。”

“神经。”谢奥笑骂。

“说啊。”

“.......”

“你觉得怎么才算一段恋爱的开始？”谢奥开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头。

“彼此认定就好了。”柏邱说。

“NO！”谢奥说，“不得选一个有仪式感的日子？不得送个花啊，转个账再发个朋友圈儿，po个亲亲照牵手照啥的。”

“靠。”柏邱笑了，“你性冷淡的外表下其实很狂野嘛，哥哥？”

谢奥不服气，“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难道你和你对象不这样？刚开始谁都不认识谁，然后啪一下，两个人突然互生情愫，慢慢靠近然后表白，最后再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

“........”柏邱愣了两秒，然后很矜持地认同道，“是，我们是这样.......所以呢？”

虽然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浮现的是他和蒋正青在学校在浴室在阳台在厨房到处乱搞的记忆。

“对吧。”

谢奥没有察觉到柏邱的走神，语气慢慢咬牙切齿了，“你当我没主动过么，中考结束我就跟他表白过一次了。”

“什......啊？！”柏邱震惊。

“但他拒绝了。”

“？！”

既然开了这个头，谢奥也就不遮着掩着了，他语气森寒，“这个拿钱砸进我们学校的蠢比富二代臭小子，拒绝我的理由居然是他妈的不能早恋影响学习。”

“.......噗。”

柏邱没忍住，然后很用力地咳了两声，“哦，所以.......？”

“谁知道。”

谢奥一脚踢开沿道的雪堆，语气烦躁，“还说什么、我现在配不上你，我们可以一直做朋友做到成年吗你能不能等我之类的屁话。”

“.......噢。”柏邱恍然大悟，“所以，你在等他？”

“才没有！”谢奥瞪大眼睛，像见了鬼，“谁等他谁孙子！”

“哎乖孙。”柏邱拍了拍谢奥的肩膀，说，“我看着你爷爷了。”

“你说谁——”

“许——非——力！”柏邱扯嗓子，“这边！”

体育馆门口，一个高壮的Alpha很显眼，他蓦地回头，一看见他们，眼睛就跟狗看见肉骨头似的。

“你们也提前下训了啊？”许非力一路小跑着过来，然后问，“你们教练也开会吗。”

“今天体育部开会的消息你不知道？”谢奥哼道，“多余问。”

.......得，冰山人格又成功攻占主机了。

“你终于舍得跟我说话啦。”

许非力却很开心，“笑笑，笑笑。你早上戴的帽子呢？怎么不见了？你脸好红啊，今天怎么来找我了？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你胳膊怎么样？”谢奥说。

“不疼，都没什么感觉了。”许非力就差摇尾巴了，“今天小测我又拿了第一！咱们等会儿去吃两口夜市儿呗，嗯？”

“我不饿.......”

柏邱揣兜转身走了，时间还早，马上到半，他今天能多跟蒋正青腻歪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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