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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瑜很早以前就听说过法国某种极负盛名的酸奶,对其仰慕已久,在今天第五次因没身份证而被HR拒绝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对自己好一点,于是斥巨资买下一盒。
他心驰神往,舀了满满一大勺含入嘴中,下一刻舌头就被口中难以名状的固体酸到丧失了知觉。
“呸呸呸!”叶瑜大惊失色,站在超市门口面目狰狞地啐两声,将酸奶盒抛入垃圾桶。
将酸奶丢掉后叶瑜又开始后悔,毕竟它的价格高达五欧。
五欧啊,可以买好多方便面呢。
明毓原本留了不少钱,但之前毕竟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叶瑜匆匆摸了一把现金就坐上了偷渡到南法的黑船,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无忧无虑的公子哥终于尝到了贫穷的滋味。
越想越生气,叶瑜狠狠踹了垃圾桶一脚,晃悠悠站起身,终于下定决心干些违法乱纪的勾当——办假证打工。
日日待在小巷深处造假证的大叔不见了踪影,估计又去哪处喝酒了。这里的人大部分懒惰成性,无论男女都终日昏沉,叶瑜这个不务正业的外来者混于其中没有一丝违和感。
叶瑜毫不意外,干脆半眯着眼倚在墙根享受倾泻而下的暖阳,将舌尖盘桓已久的酸味烘烤成香甜的热气。
南法的冬天出了名的温和,地中海的阳光滤过薄雾,将橄榄树与柏树染成琥珀色。天气晴好,因着地势原因,叶瑜能看见极远处的阿尔卑斯山戴着雪冠静静俯身,将寒流化作普罗旺斯陶壶里温存的一缕烟。
余光瞄见几缕璀璨色彩,叶瑜下意识望去,发现几辆轰鸣着穿巷而过的豪车,在他愣神的瞬间就已驶远,仅留下空气中盘旋而起的细小尘埃。
明明和其他车别无二致,叶瑜的心脏却猛地揪紧,没来由的心悸让他的呼吸急促几分,后背被薄薄的冷汗浸湿,内衫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就好像突然步入了酷暑难耐的夏季。
他咽下唾沫,强行将没来由的紧张压抑。正欲转身离开时,办证大叔拎着酒瓶摇摇晃晃走来,本就口音浓重的法式英语因酗酒而更加含糊不清,逼得叶瑜连比带划才成功告诉他自己的需求。
大叔抬头以惊异的眼神打量他半晌,许久从肥厚的嘴唇嗤一声,竟伸出粗糙的大手狎昵地摩挲叶瑜的腕骨,口中喃喃:“早说嘛…叔叔养你啊,把屄掰开就可以,让叔叔进来,嗝…!”
叶瑜还未反应过来,那男人已打了个恶心的酒嗝。酒气喷涂在叶瑜脸上,让beta原本娇俏动人的脸顷刻蒙上一层阴翳。
他毫不犹豫将男人的手向下一撇,将其压制在地,长腿已当机立断地踩在男人的背上,足尖旋着狠狠向下拧,痛得男人鬼哭狼嚎地叫。
“啊!臭婊子,装个屁!你放开我!啊啊!谁不知道你是被肏烂的货!走路姿势那么风骚,不就是想要男人吗!啊啊啊痛痛痛,我不说了!你放开我!”
男人没硬气多久,污言秽语很快就在叶瑜的拳打脚踢之下偃旗息鼓,鼻青脸肿地一个劲求饶。
叶瑜朝他身上啐一口,冷笑:“老子就骚,有本事来强奸我,垃圾,只知道意淫。”
“这点钱还想包养我?这点钱买个飞机杯厂家都要摇头。”
“嘴巴那么脏,下面也不太干净吧,像你这样的当飞机杯也没人要,又蠢又丑,滚远点,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叶瑜本就烦闷的心情经此一遭愈加糟糕,从包里窸窸窣窣摸出口罩戴上,晃悠着回到借住的公寓。
他没有身份,能租到的房子是一栋看起来比他在天上的爷爷年纪都要大的廉价公寓,木头搭的楼梯走起路来嘎吱作响,随时随地都能听到隔壁夫妻争吵怒骂,小孩哭闹不止,有时甚至能听到重归于好的夫妻高亢叫床声。
好在叶瑜的性经验比那对老夫老妻还要多,硬是厚着脸皮强忍着住了下来,一晃已经半个月。
踩上仿佛下一刻就会断裂的木地板,叶瑜郁郁寡欢地甩着钥匙穿过十几户人家,来到了自己的房门口。
钥匙正欲塞入锁芯之际,叶瑜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房门年久失修,门缝相当松垮,平日若有人经过带动空气就会发出沉闷砰响,于是他每次开关门都会在门缝里塞入一张纸片,将门给卡得严实些。
而今天,那张纸片不翼而飞。
冷汗猝然从额角落下,叶瑜猛地后退两步,手中的钥匙串被带动着哗啦作响,在此时格外寂静的公寓中相当鲜明。
有点安静过头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叶瑜的眼球酸涩不已,但他不敢眨眼,生怕从哪处摸来一只大手将他拽入深渊。
是他出门前忘了塞纸片吧,或是这次的纸片不太牢固掉到房里了。没必要担惊受怕的,自己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线索,不是吗?
干涩的眼珠子启动自我保护机制,流下滚烫的泪水。泪水滑入唇角,融入干燥起皮的唇瓣,咸得叶瑜瘦削的身子晃了晃。
这滴泪像是提醒了他什么,叶瑜下一刻便下定决心,转身就跑。
押金,家具,财产,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不被那些人抓回去就好。只要不被当成性爱玩具,只要能嗅到自由的空气,只要远离那个在恨意中诞生的贱种,让他干什么都好。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他慌不择路从松垮的台阶一跃而下,迎着刚采买回家的邻居惊愕的眼神埋头狂奔,全然不顾他们或真或假的关心。
然而甫一踏出公寓门,叶瑜的脚步就猝然停下了,像是遇到了无形的阻碍。
他先前惊鸿一瞥的几辆豪车开车展似的围在公寓门口,几个高大英挺的男人神色不一,眸子里是相同的压迫感,沉沉向他袭来。
他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几个人。
双腿一松,叶瑜颓然倒地。手心撑在粗糙的地面流出些腥咸的液体,叶瑜浑然未觉,只是一个劲用手撑着向后缩,看起来怕极了,喉头哽咽着呜呜哀叫。
“别……!别!”被不知道谁拎小鸡似的拎起来后,叶瑜闭上眼凄声尖嚎,竭尽全力挥动四肢做着于事无补的挣扎。
没有用,熟悉又陌生的信息素沉沉包裹住他,其中甚至掺杂了一丝蓝花楹的omega香气,让他头脑无比昏沉。
裴濯……他终于肯睁开眼看看先前深爱着的omega。然而omega的周身被英挺的西装包裹着,整个人透出生人勿近的冷淡,那双叶瑜极爱的眸子再也找不到少年时的简单澄澈了。
于是他又闭上了眼。
叶瑜的小床很窄也很破,他一个人睡在上面都会发出隐约的木板断裂声,容纳那么多人当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有人提着他摁在墙上,扒下他的裤子,冲着绵软的臀狠狠落下一掌。
“太让我失望了,叶瑜。”是叶晟。
浑浑噩噩中,叶瑜的瞳孔都恐惧到发僵,眼睛失去了视物的功能,只是颤动着睫毛流出大颗大颗泪水。
有人在他另外半边臀也落下一掌,叶瑜痛得哀哀嚎叫一声,又害怕邻居听见,手忙脚乱地捂住嘴,用气音祈求:“我错了…呜…我不跑了,不要在这里好不好,哥哥…”
但身后的声音却换成了宋熙城的,声线微颤似是难掩激动,语气却格外冷硬:“连老公都不认识了?”
“对不起对不起…放过我吧…”叶瑜立刻道歉,颤抖着将红肿的屁股向里缩缩,却又挨了一掌。
这次是叶诤。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油腔滑调,只有对他无比熟悉的叶瑜才知道此人身上难以掩藏的怒意。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鱼只有一个哥哥呢,怎么,出来几天还背着哥哥生了个孩子就觉得翅膀硬了,可以不要哥哥了?”
“我没有…啊!”叶瑜细声细气解释,却又有人打了他的屁股。
这次又是谁?叶瑜近乎崩溃,丝绸似的白皙身体抖若筛糠。
“回家吧,宝贝,叶之竹想妈妈了。”
“……”
莫大的恐惧和无助终于压垮了叶瑜,他崩溃地哭喊一声,通红的眼角再次涌出泪来,整个人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
裴濯抱起他,亲吻他微凉的唇,将叶瑜唇角的死皮抚平。
“回家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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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的叶瑜:很坏,做起坏事杀人越货都不让人觉得奇怪
实际上的叶瑜:很坏,悄悄办假证老实打工
进入共妻part了!离完结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