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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之上,局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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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抵达庄园,设局操控游戏,拆解邦邦,诱杀特蕾西与查尔斯,完成全局操控。

-----正文-----

part 6

13

当我抵达庄园时,夜幕已经降临。雾气弥漫在空气中,庄园的轮廓模糊不清,像是一座漂浮在虚无之中的孤岛。我站在门前,指尖轻触着铁门冰冷的金属表面,感受着那微弱的震颤。它的厚重程度、纹路的精细度,甚至铰链的位置,都在暗示着它并非普通的住宅,而是一座精密计算的囚笼。

我脑海中闪过某种熟悉的钝痛,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电流击中。残存的记忆断断续续,某些思绪被粗暴地撕裂,在脑中重新拼凑,最终化作空白。我停顿了一瞬,眨了眨眼,调整呼吸,让它不至于影响我的判断。

门应声而开。守门人并未现身,只有一条笔直的小径在月光下延伸至庄园内部。我迈步向前,走进了那座吞噬无数人的迷宫。

我很快便注意到大厅里的女孩——棕色的发辫、机械护目镜、手中的扳手。她的目光在庄园的建筑上停留过久,显然比起游戏规则,她更在意这里的机械结构。

机械师,特蕾西 · 列兹尼克。她的眼神在我身上的囚服上停留了一秒,目光微微眯起。不信任、警惕、戒备。她聪明,也够谨慎,这是好事。这意味着我可以借助她的能力,而她也不至于轻易被愚弄。她不会盲目相信任何人,但只要利益足够,她就会同意合作。而我…… 需要一个暂时能够协作的伙伴。棋局才刚刚开始,我需要尽快找到破绽。

然而,我们的合作还未深入,棋盘上便迎来了第三位玩家。

查尔斯 · 霍尔特,飞行家,我们是在一次探索后遇见他的。他站在一间破旧的房间里,沉默地注视着墙上的壁画,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他的姿态悠闲,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冷漠,与这座庄园格格不入。

“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尘土埋藏许久才被重新挖掘出来。他的话语没有探究,没有警惕,甚至没有刻意试探,然而正是这份冷漠,让我生出了一丝警觉。我向来擅长分析,擅长观察,擅长拆解人性。

特蕾西对查尔斯感兴趣,是因为他的机械装置,而我却关注的是他本身。

——他的眼睛太平静了。那不是天生的冷漠,而是经历了某种摧毁性事件后,刻意封存起的麻木。他的目光里没有期待,没有恐惧,他和我们不一样,他是个局外人。但我没有表露敌意,只是微微一笑,平静地开口:“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查尔斯先生。”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当然”。可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个谎言。

但我比他们更擅长这场游戏。我不会等待时机,我会制造时机。这一次,我将自己伪装成最不起眼的棋子,让观察者看不出我的真实意图,让他们以为我是个谨慎而无害的囚徒,甚至让他们相信,我是他们期待的实验结果之一。

为了探索更多这座庄园的秘密,我和特蕾西花费了不少时间,终于撬开了疯眼的某个私人档案库。这是一间几乎被尘封的密室,墙上布满了厚重的管线,电子屏幕上仍在断断续续地闪烁着模糊的影像,记录着过去游戏中的数据。疯眼在这里观察、记录,并操控着这座庄园的规则。这些记录不只是关于游戏的,还有参与者的背景信息。

疯眼的监控系统庞大而复杂,数个屏幕上跳跃着庄园各个角落的画面,也存储着过往游戏的记录。特蕾西翻找着旧设备,试图复原一些残缺的电路图,而我则在疯眼的文件中,看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档案。

是关于查尔斯 · 霍尔特的。查尔斯 · 霍尔特曾是一名建筑工人,夜晚则是个沉迷于机械设计的飞行俱乐部成员。他设计的飞行器存在未攻克的缺陷,但一笔小钱,足够收买一项存在风险、但必定节约成本的设计,也足够收买一位捉襟见肘的 “外来者” 的良心。在一次 “意外事故” 之后,他的知音,他的朋友,那个曾真心理解他的人,从高空坠落,成为被清扫干净的“摔碎的零件”。

而查尔斯呢?他没有阻止这一切,他只是低着头,在那张保证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把一条性命埋葬在冰冷的文字里。

我缓缓阖上文件,指尖微微颤抖,我明白这种人,胆小、懦弱、苟活,选择牺牲别人来换取自己的生存。他的手里并没有直接沾染鲜血,可是那份签名,那份沉默,本身就已经是最肮脏的谋杀。如果他能在那时背弃自己的朋友,那这一次,他会不会在必要的时候,将我或者特蕾西推入深渊?

我的大脑开始嗡鸣,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交错,某种情绪被点燃了。背叛的先例,就是更大的隐患,我从不相信悔过的人,尤其是那种靠出卖他人活下来的人。这种人,不应该活着走出这座庄园。于是,在我合上档案的那一刻,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疯眼对游戏的进程保持沉默,但我知道,他在观察我们。我们在机关区的行动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我能感觉到他的影子徘徊在监视镜头之外,冷漠地记录着我们的每一个选择。特蕾西对机械的热情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她不断尝试破解庄园的构造,甚至胆敢拆解其中的核心组件。我和她在一次探索中进入了疯眼的 “禁区”,那里隐藏着一台破损的机器人——26 号守卫邦邦。

第一次拆解邦邦的尝试并不算成功。邦邦虽然有着孩子般的思维模式,但防御机制并不低,我们无法直接对它进行改造或拆解。每当我们尝试靠近,它都会用那副天真的嗓音说道:

“很高兴认识你,邦邦。”

像是某种预设的问候程序,也像是一种隐含的警告。但我和特蕾西并没有因此放弃。我们换了另一种方法,我们开始观察疯眼的控制系统,尝试寻找一个可以绕开防御机制的途径。而很快,我们便发现了一个致命的漏洞——疯眼的系统仍然依赖于固定的能源核心。所有的机关,所有的设备,甚至是邦邦的运作,都是依赖于庄园的某个能量枢纽,而这个枢纽,隐藏在庄园的深处,被层层机关保护着。我们设下了一个圈套,我们故意让疯眼注意到我们的调查,让他以为我们想去破坏某个无关紧要的装置。他果然上钩,在那段时间里,他加派了巡视者的巡逻,让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我们制造的假目标上。而在他被转移注意力的那一刻,我们的真正目标——邦邦的主程序连接端,已经悄无声息地落入了我们的掌控之中。

我们成功了。当邦邦的能源核心被短暂切断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它最后的声音:

“很高兴... 认识...” 机械停止运作,红色的光点暗淡了下去,邦邦的身躯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动作。特蕾西立刻开始拆解,我站在一旁,看着她将工具伸进邦邦的内部,将一根根线路抽出,将复杂的核心结构剖开…… 我们像是两个外科医生,在拆解一具活生生的躯体,试图从血肉之中剥离出灵魂。这或许是庄园历史上第一次有人试图拆解疯眼的作品。

在深入研究邦邦的结构时,特蕾西忽然发现了一个异常的存储模块。她用工具小心翼翼地打开邦邦的心脏部位,发现其中藏着一段被加密的录像数据。

她尝试解码,没花多长时间,录像在我们眼前缓缓播放——

画面里是一个小女孩,穿着淡蓝色的裙子,金色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扬起,怀里抱着一束新鲜的雏菊。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投下斑驳的光影。女孩踮起脚尖,把手里的花举高,对着镜头笑了起来,眼神清澈得像是无风的湖面。

“很高兴认识你,邦邦。” 她的声音轻柔而甜美,带着孩子特有的稚气,像是最简单不过的问候。

邦邦的视角微微晃动了一下,像是认真记录下了这一刻。

小女孩抱着花,踮着脚看着邦邦,歪着脑袋像是在思考什么。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咯咯地笑了一声,手上捏着的雏菊被她轻轻甩动,花瓣微微晃了晃。

她正准备把花递过去,可就在这个时候——

一只鸽子忽然从树梢扑棱棱地飞起,翅膀扇动带起了微风。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吸引了,目光瞬间被那只鸽子牢牢抓住。她睁大了眼睛,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要做什么,兴奋地伸出手指指着天空:“啊!鸽子!” 她一下子转身,雀跃地追着那只鸽子跑了几步,完全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花。雏菊被风吹散了几片花瓣,落在邦邦的脚边。

这时,远处的女仆喊道:“德罗斯小姐,该回来吃饭了!” 小女孩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邦邦,又看了看已经快飘远的鸽子,皱起了小小的眉头,似乎在权衡到底要继续追鸽子还是回去吃饭。

然后,她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花。

“啊……”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但下一秒,女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小姐,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松露蛋糕哦。”(小女孩游戏里爱吃的菜品真的是松露蛋糕哦)

小女孩的眼睛亮了一下,刚刚的犹豫瞬间被甜点击溃,她立刻转过身,开心地向屋子跑去,连花都忘了带走。她跑了两步,又回过头,对着邦邦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邦邦,再见!”

录像到这里戛然而止,屏幕陷入了一片沉寂,实验室里一片静默,只有机械运作的微弱嗡鸣声,可就在特蕾西试图取走这段录像数据的瞬间——

邦邦的能源核心突然闪烁起危险的红光,它的机械肢体猛地抽动了一下,像是某种自毁程序被触发了。

“很高兴…… 认识……”

它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像是程序混乱一般,然后,它的核心能量忽然急速聚集,整台机器的电流波动飙升至极限——

它打算自爆。

“特蕾西!后退!” 我猛地伸手拽住她,迅速按下能量隔断装置,强行切断了邦邦的核心过载反应。邦邦的动作顿住了,它的躯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终于被迫停下。它的声音继续播放,语调已经开始紊乱,但仍然固执地重复着那句开场白——

“很高兴…… 认识…… 你……”

特蕾西的指尖停在了邦邦的存储核心上。“…… 或许,机械真的有办法获得情感。” 她喃喃道,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然后,她的双手在工具与邦邦的内部结构之间穿梭,像是在修复某种精密的钟表。她屏息凝神,额角渗出些许汗水,而我则站在一旁,看着她一根根地调整线路,试图将这个几近报废的机器重新运作起来。

邦邦的核心模块曾经被破坏,现在的它不过是一个沉默的躯壳。可特蕾西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拆开它的胸腔,将那些残破的线路一点点剥离,又小心翼翼地拼接新的零件。我看到她犹豫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块怀表,老旧却被擦拭得很干净,表盖上的纹路已经被岁月磨损,钟面上的指针停留在某个未知的时刻,无法再走动。

特蕾西低头盯着它,指尖轻轻抚过那冰冷的金属边缘。她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心里做了某种决定,随后,她拆开表盖,将其中的一些零件小心地取出,嵌入邦邦的核心结构。她的神情极为专注,每一次拧紧螺丝的力道都恰到好处,像是生怕弄坏这两样珍贵的东西。我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带着这样一块怀表,也没有询问她为什么要用它的零件来修复邦邦。

她的动作比往常慢了一些,像是在犹豫,像是在告别,但她最终还是把怀表的零件嵌入了邦邦的核心里。最终,随着最后一根线路的接通,邦邦的能源核心微微一亮。起初只是极为微弱的一点光芒,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而后,它的胸口逐渐恢复了亮度,机械躯体微微颤动,像是从沉眠中苏醒。

“…… 很高兴认识你,邦邦。”

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音调依旧带着孩童般的天真。特蕾西低头看着它。她的嘴角微微弯了弯,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它的金属外壳。邦邦的红色光点稳定下来,它静静地看着特蕾西,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她看了它许久,最终轻声道:“很高兴认识你,邦邦”。

疯眼创造了邦邦,但最终却容忍了它的不完美,他明明可以彻底删除邦邦的自我意识,却最终选择了让它存在。为什么?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低估了疯眼,他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从那以后,我在游戏中不断调整自己的行为模式,让疯眼无法轻易捕捉到我的真正思维轨迹。偶尔犯下一些无伤大雅的失误,偶尔表现得过于谨慎,偶尔在某些关键时刻,露出思维迟滞的迹象。我的大脑确实有些不稳定,自从那场电击之后,我有时会陷入短暂的记忆错乱,甚至偶尔无法区分过去与现实。但这些残缺的片段,反而成为了我最好的掩护,观察者不会怀疑一个 “受损的实验体”,他们只会继续监视,记录,期待着囚徒的极限在哪里。我让他们误以为我的判断已经受到影响,我让他们误以为我是个思维不完整的棋手,然后,在他们的目光之外,我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布置。

特蕾西对查尔斯的机械装置感兴趣,她的戒备心在合作中逐渐松懈,而查尔斯呢?他并不信任我们,但他也不会主动拒绝一个提供帮助的盟友。在游戏的进程中,三方的关系变得微妙,我们保持着暂时的合作,同时也在暗中试探对方的底线。而我清楚,这种关系不会长久,我已经布置好了针对特蕾西的一场完美棋局。

在整个游戏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关注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机关。我知道,疯眼不会让游戏过于简单,他一定会在关键地点设置某种隐藏的规则。而我——刚好找到了其中一个,那是一个专门针对 “胜利者” 的陷阱,疯眼不会轻易让参赛者赢得游戏,他会确保最后的胜者是“真正的胜者”,而不是依靠运气或者投机取巧的人。它会自动锁定当前最有优势的玩家,我尝试引导这个系统,让它认为特蕾西正是当前那个“最有优势的人”。

她不知道这个规则,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系统的目标。而我借用了这个规则,完成了最后一步棋。在关键时刻,我骗特蕾西踏入了陷阱。那一刻,我看到她的眼神里闪过短暂的震惊,然后,是愤怒,最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或许是悔恨,或许是懊恼,或许只是简单的无奈,而我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被陷阱吞没,目光冷静而无波澜。

*『邦邦第三年纪念日信件』

【这是比上一次更为恶劣的行为——占有,或者偷窃,私自拆除26号的稳定性元件的,除了她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而这种愚蠢的行为暴露出她的野心,对机器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于是不惜以毁坏来验证这种无知的想法。

  新一版本的机关已经调试好了,明天我将实行更为严肃的介入性干预,现在的错误就和多年前的错误一样,一切都是人为,而不是可笑的“自主意识”,到时候她就会明白,机械就是机械,它只能被用来按照预设的指令执行任务——作为行刑者对游戏进行预防性观察和干预,任何试图赋予机器“自主性”的尝试,甚至情感投射,都是对科学的曲解和误导。

  第一天和第二天的影像消失了,或许是那个小鬼私自拆除元件导致的故障。收拾残局是必要的工作,所幸新一批的零件已经到了。

  这是第二次也是26号最后一次不受控制。明天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到既定的平稳轨道上来。】

*『邦邦第四年纪念日信件』

【1、半成品元件及一张潦草的手稿

  基于26号的稳定性元件进行二次改造的半成品,被替换的零件大都来自一块旧怀表。那个孩子在私自拆卸26号的元件后,对其进行过一次初步的改装。

  那张配套的临时手稿能够说明许多事情,她试图为元件增加某种可调节性,来实现自主性基础上的模仿功能。虽然称之为“模仿”显然偏离了设计者的逻辑,因为特定的行为仅仅是一种外在表现,或换言之,一种疯狂设想的雏形。

  手稿的笔迹潦草,但内容准确而克制,几乎不像是一个年轻人的手笔。任何一项颠覆性的发明都不是轻巧的“妙手偶得”,在这次改造实验之前,她究竟失败了多少次?

  这是一个来之不易的开头,但她未能在实验短暂的进程中完成进一步的尝试。一张手稿不会包含发明者直接的剖白,但我熟悉那种几乎可被称为恳切的心情。

  手稿的标题被拟为“机械之心”,即使到头来我无法认同她年轻而偏执的理念,这件物品仍具有回收的价值。

2、被拆卸的故障怀表

  这块怀表在上衣的口袋里被发现,使用痕迹不多,但从款式来看已经有些年头了。怀表的机芯已遭破坏,但并非实验或拆卸造成的故障。其剩余部件被完好地保留下来,并被仔细拼回它原有的外观。

  这里同样有一些无法解释的问题,假如是重要的物品,使这块怀表恢复功能对这个孩子来说易如反掌,但她宁可维持原状。另一方面,如果要对26号的元件进行改装,选择使用这块怀表的零件与效率原则背道而驰——在实验的最后阶段,时间分明是最为紧要的资源。

  为什么她坚持利用这块旧怀表的零件来完成这项发明?

3、损坏的机器人

  与半成品元件一同被发现,机器人遭到了蓄意破坏,这导致在实验的最后阶段,其中一人丧失了额外的助力。在进一步的检查之后,我发现机器人内部的线路和结构在实验期间进行过一次改动,机器人胸口的空槽与手稿中的改造元件相互拟合。】

14

现在,轮到查尔斯了。

但查尔斯的行动模式极为谨慎,他不像特蕾西那样容易因为兴趣点而被吸引。他是个执行者,他不会轻易出手,但一旦他决定行动,就一定是经过精密计算的。而这种精密计算,往往意味着他不会给任何人留下翻盘的机会,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最安全的时刻,一个足以让他彻底占据优势的时刻。

所以,我比他更早行动,我在他行动之前动手了。杀意不会让我冲动,它只会让我更加冷静,我要做的不是简单地清除威胁,而是让这场杀戮变得 “合理”,让观察者认为这是游戏规则导致的结果,而非我的蓄意谋划。

游戏的最后阶段终于来临。我站在寂静无声的庄园里,目光缓缓扫过四周。空气中仍残留着战斗后的余温,而我的耳朵里,似乎还能听见特蕾西消失前的最后一声叹息。她很聪明,但她输在了她的天真。查尔斯不同。他不相信任何人,他甚至不相信自己。他是这场游戏里唯一一个真正的 “局外人”,他没有投入任何感情,也没有试图与任何人建立联系,他只是想活下去。可惜,他选错了对手。

“你还要继续躲下去吗?” 我站在游戏场的中央,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调侃。

没有回应,但我知道,他一定在听,他不敢现身,查尔斯擅长隐匿,他的耐心远超常人。他会等待,等待一个最安全的时机,等待我露出破绽,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问题在于——我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深吸一口气,掌心贴上墙壁,感受着隐藏在石砖下的金属骨架,疯眼的庄园是座精密运转的机械,而我,已经摸清了它的节奏。

查尔斯 · 霍尔特在躲藏,但他没有出路,他以为自己在等我犯错,但他不知道,整个棋局都是我设下的陷阱。我的手指敲击着墙面,借着微弱的回声计算空间的构造,庄园的机关系统被疯眼设计得错综复杂,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容易被利用。这场游戏已经进行到了最后,我没有必要再继续追逐他——我只需要让猎物自己跳出来。

我往前走了一步,金属的脊梁在沉默中微微震颤,机械齿轮在隐秘的通道内缓慢旋转。

“查尔斯。” 我轻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催促,“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并存。”

一阵沉默,我能想象他此刻的神情——他一定紧咬着牙,额角冒出薄汗,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试图寻找可以撤退的路径,但他已经无路可退。

“你认为,你真的有机会吗?”

我笑了,嗓音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惋惜的意味。脚下的地砖缓缓错位,暴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暗道。疯眼为这场游戏设置了无数致命的机关,而我,仅仅是调整了一些微小的参数,这些机关原本应该被用在行刑环节,但现在,它成了我狩猎查尔斯的利器。

脚步声终于响起,他动了,但他的动作太急,太不理智,这说明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从游戏开始到现在,查尔斯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足够安全的时机,等待一条可以逃出生天的路。可他终究还是被逼到了死角。

砰!

他冲了出来,没有飞行装备,没有任何可以让他撤退的手段,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的直觉和对生存的渴望。

我已经等他很久了。

他的攻击凌厉而迅猛,拳风破空,精准地挥向我的面门。我迅速后撤,右臂扬起,试图封锁他的攻势,但查尔斯的反应极快,他并未按照常规进攻轨迹展开,而是在我的格挡落空的瞬间,猛地变招,重拳直击我的左臂!

钝痛炸裂般袭来,强烈的冲击让我整条手臂猛地一震,骨骼发出微不可察的脆响,肌肉瞬间麻痹,撕裂般的疼痛沿着神经蔓延开来。

该死。

我咬紧牙关,试图调整姿势,但查尔斯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对我的左臂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势,在他又一次挥拳袭来时,我强忍剧痛,假装仍然能够正常行动,左手微微扬起,制造出防御的假象。而查尔斯正中陷阱,他选择正面对抗,拳头毫不犹豫地直冲而来——

就在那一刻,我猛然侧身,身体顺势下沉,避开正面冲击的同时,右手精准地扣住了他的腕关节,借助他的冲力,我的重心迅速下压,将他的整条手臂向外牵引,同时用肩膀顶开他的胸口。

查尔斯重心不稳,踉跄了一步,正好踏在了机关的触发点上,刹那间,地板下的机关彻底启动,暗门猛然张开,巨大的机械齿轮发出沉重的咬合声。他意识到了不对,立刻试图挣脱,双手死死抓住边缘,肌肉因用力而绷紧,青筋暴起。但他没有飞行装备,没有退路,没有时间重新调整重心,一切都已经太迟。

我站在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输了。”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但在下一秒,他的手指终于滑落,身体彻底坠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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