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羊羊，不怕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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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逃课去约会被家里大人抓包的孩子，顾思由被拎上车的时候瑟缩得像个鹌鹑。

“上车，一会再收拾你。”顾辙已经不想再和弟弟说话了，虽然早就在看到邀请嘉宾时料到，但这孩子大胆的忤逆确实令他无奈。

顾思由扒着车门，沉默地眨着一双还泛零星泪花的眼睛，瞳仁里映出车窗外气场低沉的哥哥。

“不许哭。”哥哥跟他说。

他更无辜了点，摇下车窗伸出手勾上了哥哥的手指，试探性地晃来晃去。

“……”

顾辙又怎么可能真生他气。

一切都是在他的默许下进行，弟弟与杨风清的幽会，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放的水。他明知道来找他的人是薛宥，也还是去了，他知道昨晚都得有这么一天。

他们不会一辈子都见不上面。

车行驶得很快，他没有给久别重逢的小情侣多一秒钟的叙旧时间。在车上时他看着弟弟，只剩下恨铁不成钢。

“我走的时候和你说过什么？”

兀地被提问，顾思由想了想才不好意思的小声回答：“哥哥说让我等你。”

“那你呢？”

“跑，跑去找杨风清了……”

没有搭理弟弟，他把头往旁边一别，看着窗外摇过的景色开始郁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而面对哥哥的怒火，顾思由也早已可以游刃有余地化解。从回家下车那刻开始，他就像个黏人橡皮泥似的挂在哥哥身上，到书房都没撒开手。

“你干嘛？我要开会了。”他哥没好气地问，但手却也没从弟弟身上放下来。

“哥哥哥哥，你别生气嘛，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搂着顾辙的脖子，把整个头都埋下去，彻底变成鹌鹑。

“我没生气啊，我哪生气了。少爷怎么这么说我啊，我哪敢生少爷气啊！”

这孩子明明前一阵子还和他说，要是再见到杨风清肯定不理他了，虽说带着赌气，但也是因为杨风清哭了好久。

结果一见面就又腻歪回去，他真是悔不当初。

“哥哥，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就是喜欢他嘛……他是做了一些对不起我的事情，可你也说，他是有苦衷的，他嘶——”

顾思由说一半的话被他哥咬牙甩在他身后的巴掌硬生生打断。

隔着层布料能有多重，雷声大雨点小罢了，但他哥从来不对他动手，这么一下倒是把他给吓着了。

“你就是怎么理解我跟你说杨风清是个见利忘义的市侩小人这句话的？顾思由，你是不是想把你哥气死。”

他是希望弟弟不要陷入执念和埋怨中作茧自缚，但也绝不是理解杨风清。他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他苦口婆心的哥哥？

“可是，他当时确实也没办直接拿着那些东西换我出来不是吗。你也说过的。”顾思由趴在他肩头很小声地讲。

顾辙讲不出话，他被天真无邪击碎了。

回过头再看，他突然理解了爷爷那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儿孙我享福”。惯了把所有事与势熟络地抓于掌心，却唯独身边人抓不住。

“好，去玩吧，哥哥要开会了。”他很无力地开口。

顾思由就像淡奶油一样被打发，失神地坐在沙发上吃葡萄园里刚摘下来的葡萄，吃着吃着就忍不住拿起手机，给朋友发了个微信。

顾思由：[凋谢玫瑰]

薛宥：拒收。

小傻子是不太聪明，但小傻子会弹微信电话。

他几乎是快把铃声听完才听到对面没好气的一句干嘛。顾思由嘿嘿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毫不客气地问薛宥：“你…你能不能让杨风清接电话？”

“天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军师破防。

“不能太不矜持，要钓……”顾思由越说声越小：“可他又不是鱼，他充其量是羊，怎么钓嘛。”

他一边剥葡萄一边低头神游，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总觉得讲出来不太好有些太露骨：“而且，而且，跟他亲跟他做确实很舒服。”

是这样，一开始他喜欢杨风清的脸，头发，接过吻就就会喜欢他的吻，的确他也很喜欢杨风清这个人，但不得不说上过床会更喜欢。

扒着薛宥手机偷听的杨风清：？

他要碎掉了。

“啊好好好，我懂我知道，剩下的就不用说得太详细了！”薛宥换了只手拿，顺便把快要挤到他身上的羊脑袋推远些。

不谈糟心的情事，顾思由兴高采烈问他的朋友会在这边留几天，他在异国他乡实在没什么朋友，语言上的不便利使他社交上也非常难受，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同龄朋友的陪伴。

薛宥看着快要急得上锅的羊，把到嘴边的那句明天就回咽了下去。

“啊……我要陪我哥，怎么都还得再有个一周多吧。”

“太好了，我叔叔在这边新开了一家餐厅，你没事的话咱们一起去吃！那家餐厅旁边正举办艺术展跟一些慈善活动，一起去吧一起去吧。”

“……行。”如果忽略不计快要掐死自己的杨风清，那么薛宥应该是很自愿的。

电话刚撂下，就有人等不及扒上来问他：“不是，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约你不约我啊？”

薛宥错愕地摊手，很直接地回答：“因为约你会让他不开心啊！不止他不开心，他哥也不开心，他一个不缺钱的正经少爷干嘛花钱找不痛快。”

“怎么可能，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很开心！”

“那你们现在在一起了吗？”

一句质问让车厢里只剩打火机燃起的声音。

杨风清如大梦初醒般仰倒于靠背上。是啊，他们分手了，他自己提的，虽然是不情愿的但也是分了。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薛宥跟他说：“顾思由法语不好，我呢，英文也很差，你都当司机了兼职一下翻译也没问题的吧？”

他立时弹坐起来，卷发也跟着打颤，马上接下这份来之不易的差事：“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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