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起标题1
-----正文-----
ooc我的
私设如山
bug众多
ky退散
雷同算我抄的
祭司友情出场
渣文笔
算糖
↓↓↓
伊莱离开村子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时的他,满心疲惫。
这是他生活了十七年的村子,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可是……
他攥紧了破烂的衣袍,肩上的鸮安静地梳弄羽毛。
这衣袍还是格秋给他缝的。他的嘴角忽然掀起一抹讽刺的笑。
可参与暴动的村民中,就有格秋的父兄。
伊莱生下来时脸上就带有特别的印记,还有一双能看到模糊未来的眼睛,由此被村里人认为是神的使者,是“先知”。
他确实不负众望,一次次预言帮助了村子渡过无数难关,村民感谢他、敬重他,同时也……害怕他。试想,他告诉你有灾祸,灾祸便来,准确的像是诅咒,你不会害怕?
然而每当伊莱跪伏在村子里的神龛前时,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人们口中的神使,他觉得自己的特别之处与神明毫无关系——至少与村子里供奉的神明没有关系。
从幼时父母死在海难中起,伊莱便离了原来家,住到了海边,神庙的边上。他不需要出海,也不需要劳作,村里人自发地供养他,而他只需要做出预言。
十四岁那年,伊莱被许配了未婚妻。那是个美丽又温柔的女子,所有人眼里理想的妻子,她叫格秋。但伊莱并不爱格秋,他虽然看不到自己姻缘如何,但至少知道那个人不会是格秋。格秋似乎也并不爱他,尽管每次相见,她都将未婚妻的身份表现的无可挑剔。
人心总是会变的,曾经的神迹也会在习以为常后成为碎嘴的话题。
年岁过了一轮又一轮,村子依然贫穷。几年前应他预言出去的年轻人们陆续返回,带来新潮的观念和知识。人们对他的议论渐起,当面依然尊敬,但背后的指指点点就不是了。
伊莱对于人们的变化一清二楚,但他仍抱有十几年来形成的观念,认为人们依然像以前那样信奉神明。
他第一次错了。
携着鸮鸟,伊莱狼狈地离开村子。他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将他驱逐。
不过是,信仰被贪欲腐蚀罢了。
村里老人不多了,剩下的也不足以改变他的结局。神龛被烧了,伊莱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应有的神明的怒火。他只觉得有些许悲哀。
人心善变……曾经顶礼膜拜之物,如今却对它喊打喊杀……
他有些厌恶人世了。
夜色庇护了他,伊莱安全地远离了那个残留了无数记忆的村子。
但是他也在夜色中迷茫。
他要去哪儿?他该去哪儿?他能去哪儿?伊莱不知道……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黑暗渐渐褪色时,漫无目的的行走把他带到了幽深的森林深处,这里离村子已经很远,村民几乎从不来这里。
不,不够远。
去不归林。
伊莱心底突然冒出来这个强烈的念头。
不归林如它的名字一般,进去的人几乎没有回来的,所有人都把它奉为禁地。可伊莱已经不愿意回到人类社会,只有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才有他的容身之所。
几天之后,他看到了不归林。这里盘虬的树木与他处有明显不同,看起来十分可怖。
伊莱走了进去,义无反顾。里面黑暗如黑夜,他走得跌跌撞撞,连续的行走和食物的匮乏让他疲惫不堪。再一次倒在了青苔覆盖的泥土上后,他眼睛一闭就昏睡了过去。
肩上的鸮叫了一声,飞到了边上的枝头,盯着伊莱看了一眼,飞走了。
他好像溺水了。
他在波涛里沉沉浮浮,双手乱挥却什么也抓不住,冰凉的液体灌进他的口鼻。他什么也看不见,眼睛很疼,疼得快要死掉。
不知过了多久,他意识模糊几近溺死的时候,一个有力的物体卷上他的腰,把他拖进深水之下。虽然在水下,但他似乎又能呼吸了,可眼前还是漆黑一片。
一个黏湿的触手样的东西抚过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立刻传来了一阵刺痛。
“#%&……”
一个低沉的带着回响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话语却全然模糊了。
好熟悉的感觉,但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伊莱猛地睁眼,茫然地环顾四周,第一眼看到了他的鸮,第二眼看到了一个女人。
那只是梦吗……那他为什么会这么心痛。伊莱依旧沉浸在那真实无比的幻梦里,心头涌动着奇怪的崇敬与依恋的情绪。
这些问题短时间内是无果的,便把视线投向了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已不再年轻,一身绿叶般的衣裙,叶子泛着金光,她头上还有两个奇形怪状的角。
他躺在一间小木屋里,初步猜测自己被这个女人救了。
“你醒了?”
“……嗯。”
“你为什么来这里?这可是不归林。”
“……”
那女人看他陷入沉默,叹了口气。
“我叫菲欧娜·吉尔曼,是个祭司,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占卜一个问题。”
伊莱抬头,有些意外。
“我叫伊莱·克拉克。你说的占卜……准确吗?”
“不一定有结果。但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对的。”
伊莱垂下眼睑,长长的羽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那……帮我占卜一下,我该去哪儿……”
占卜在两天后进行。
照菲欧娜的话说,这其实称不上是占卜,因为她本身没有预言的能力,那是先知才干的事。只不过她向她的神明询问,得到了她的神明的答案罢了。
“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存在吗?”
“有,我信仰的犹格大人就是其一。”
“其一……意思是有很多?”
“是的。”
“菲欧娜女士,你并不常帮人占卜吧?”
“……确实。”
“那为什么……”
“私人原因。”
菲欧娜打断了伊莱的问题,神色显出几分不悦,显然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伊莱聪明地理解了他触及了菲欧娜的往事,虽然菲欧娜的不悦仅流于表面,他也不再开口打扰菲欧娜。
因为这个问题,菲欧娜的心思恍惚了一瞬。
她愿意帮伊莱,不过是觉得伊莱与她的前辈很相似罢了。世上能有那么相似的人出现吗?除了眼睛外,样貌、言行举止、性格……甚至是一样的鸮?
菲欧娜不允许别人在她询问神明时旁观,伊莱便独自在房间里等着,思索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他觉得自己的预知能力与神明有关。
结果没多久就出来了。
“哈利湖。只有这三个字。”
哈利湖?
伊莱从未听说过这个地名,但他听到的一瞬间,就觉得自己非去不可。
“菲欧娜女士,能不能问一下,你对神明的了解多吗?”
“不算多,只了解一些概况。”
“那些神明里,有没有长触手的?像……章鱼触手那样的,很大……”
“这……黄衣之主有触手,但我对他了解不多。”
“谢谢。”
在问明哈利湖的方位后,伊莱出发了。
菲欧娜送他离开不归林,毕竟没人带路他很难出去。
“你把眼睛遮起来吧,脸上的印记太显眼了。”
在出不归林的时候,菲欧娜这么对他说。
“好的。”
伊莱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那个黑色的布条。
“你又为什么来不归林呢?”
他很小声地问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
菲欧娜愣了愣,神色晦暗了一瞬,随即又明快起来。
“谨遵犹格大人的嘱托,在此担任引路人。”
路程很长,为了节省时间,伊莱不得不穿过城市,但也走了一个多月。
蒙眼的他虽然看起来奇怪,总是被当做盲人,但还好没有人来问东问西,他勉强算是顺利地穿过几座城,到了离哈利湖最近的城市。
这一个多月来经历的人和事比之前十七年还多,但越靠近哈利湖,那些事在脑中的记忆就越淡化,在不归林做的那个幻梦反而愈发清晰。
到了,他终于到了。
蓝黑色的潮水裹挟着浪花拍打在他脚边,退去时留下一串串白沫。从湖面刮来的狂风吹得披肩猎猎作响,他不得不扯着防止披肩被吹走。
登上湖边无主的木筏,他诧异地发现木筏开始逆流漂向湖心。
顺其自然吧。
木筏在湖面晃晃悠悠地起伏,伊莱坐在上面,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伊莱……”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与那个幻梦中的如出一辙,但伊莱没有看到任何人。
在他站起四处张望时,腰上一紧,伊莱被猛地拖下水。
和那梦中一模一样呢……
伊莱没有反抗,任由自己被拖到了湖底,一个宏伟却透着荒败气息的宫殿里。
“咳咳……咳……”
宫殿里避水,他跪在地上用力地咳嗽,咳出不小心吸进的水。那些触手轻轻拍着他后背,帮他调整呼吸。
他终于站起来时,看到了那个有他两倍高的身影。有些破旧的黄色长袍,脸隐在兜帽里看不清楚,但那些红色的眼球都分明的望着他。许多紫黑色的巨大的触手从袍子下伸出,看起来应该十分吓人,但伊莱却觉得心安。
“黄衣之主?”
“孤名哈斯塔。”
“那个……我是伊莱·克拉克。”
哈斯塔专注地看着他,伊莱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真到了这里之后,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手足无措的站着。
“汝心中有很多疑惑,对吧。”
“……是。”
“孤会给你解答。”
哈斯塔向他靠近,渐渐化作人的模样,银色长发,血色瞳孔,面容妖异俊美。
他伸出手,一把把伊莱揽进怀里。
伊莱惊愕,下意识地回抱哈斯塔。
哈斯塔那双冰凉的手探入伊莱的衣袍,有些激烈的吻落在他唇上,无所顾忌地往里翻搅。那些触手也伸过来,解开他的衣物,似乎过于急切了些,显得有些粗鲁。
尽管哈斯塔的动作完全出乎伊莱的预料,但伊莱仍下意识地顺从着,似乎隐隐有种期待感,意识到这点的伊莱羞得满脸通红。
赤裸相对,无言。
哈斯塔的手指已经探到伊莱稚嫩的穴口,浅浅戳刺着,而伊莱被吻得意乱情迷,只是本能地轻吟了一声。
湿嗒嗒黏糊糊的触手伸了过来,在穴口挑逗,把粘液沾了上去当做润滑。
哈斯塔此时放开了伊莱,让他躺在触手充当的床上,架起伊莱的双腿,手指却一用力,就着粘液的润滑挤进了入口。
伊莱的喉头颤了颤,但还是没发出什么声音。他的意识有些恍惚了,微张着小嘴,被吻得红肿的唇泛着水嫩的光泽,丝丝晶莹的液体从嘴角挂了下来,色气极了。可能是疼痛的缘故,他半睁开眸子,眼角通红,平日沉静的眼里布满雾气,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随着哈斯塔手指的深入,伊莱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如一只受伤的猫儿,惹人怜爱。
哈斯塔虽然憋得快要发疯,但手上的动作仍尽量的温柔。他不想弄伤伊莱。
扩张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但手指无意间触碰到某处,略长的指甲刮搔过肠壁,伊莱终于克制不住,溢出细细的呻吟。
哈斯塔气血上涌,蓦地抽出手指,扶着伊莱劲瘦的腰,用力挺身上前。
伊莱闷哼一声,身体霎时间绷紧,两腿就要夹紧,却死死环住了哈斯塔的腰身。
还好前戏到位,小穴并没有撕裂,穴内柔软湿热,只是一抽一抽地收缩,把那巨物紧紧包裹。
哈斯塔压下身,亲吻着伊莱皱起的眉头,开始一下一下地耸动。
伊莱顺从着被动承受,用力喘息,慢慢适应了这尺寸,哈斯塔也配合的慢慢加大力度,好给他一个缓冲。
抬眸,对上了眼。眼中只有彼此。伊莱的眸子里迷离之色越来越浓,
含糊不清的呻吟混杂着淫秽的水声,两人渐渐融为一体。
像是沉入深水,伊莱的意识模糊了一瞬又醒来。
哈利湖附近曾是有村庄的,他就出生在那里。
他与其他孩童别无二致,没有脸上的印记也没有预知能力,但是眼睛是深湛的蓝色,璀璨如宝石。
那天他如常走进树林,见到了地上一只奄奄一息的鸟。
“你是怎么伤得那么重的?”
他蹲下,想抱起这可怜的小家伙。那鸟睁开眼睛,盯着伊莱,眼神极具人性化。
它快死了。
伊莱的手顿了顿,没敢碰它。他想救这只鸟儿,但他不知该怎么办。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向树林某处,那里有一个浅淡的影子。他隐隐觉得,那个“人”能救这鸟。
被看到了啊。
孩子的眼睛总是比大人的更灵敏。
哈斯塔显出明显不是人类的身形,本以为能吓退这个小孩,没想到伊莱却对他开口了。
“能不能救救它?”
“孤为什么要救它?”
“嗯……您需要我付出什么?”
哈斯塔注意到了这小孩的眼睛,很漂亮,不禁起了一丝兴趣。
“做孤的信徒吧,侍奉在孤的身边。”
“可是,我已经信仰了哈利湖的水神了……”
伊莱小小声的说,语气透着失望。
哈斯塔忍不住笑了,拿触手卷起了那只濒死的鸮。
“孤就是。”
村民对于所信仰的水神没有多少认知,连哈斯塔的名讳都不知道,所拜图腾、神像也几乎无关。可以说,他们信仰的“水神”是他们臆想的,哈斯塔根本感受不到他们的信仰,也从未回应过这些村民。
村里有位德鲁伊先知,他许多年前就来了这里。每逢村中大事,他就会举行祭祀,往湖中投入祭品。祭品有时是牲畜,有时是人。
原本村民是不愿把人作为祭品的,但在几次预言成真后,村民立刻相信了他。
虽然,连这位“真正的”德鲁伊先知也不相信湖底有水神存在。
由于伊莱年纪尚小,哈斯塔允许他像原来那样生活,但是不能向别人透露一丝一毫。
除了鸮跟随在伊莱身边外,日子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那天到来。
伊莱的父母,在一次祭祀中被作为祭品,淹死在湖里了。
伊莱目睹了全程。他试图阻止,但在全村人面前无能为力。
他把自己闷在家里好几天,最后决定去找一趟哈斯塔。
伊莱本以为想找神明是件很困难的事,可他一到湖边就发现哈斯塔在等他,这令他十分诧异,但似乎又没什么问题。神明应该是全知全能的,知道要来找他很正常,但以神明的尊贵,为什么要特意来见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信徒?
这个问题连哈斯塔都弄不明白。正如当年帮伊莱救下鸮,让他信奉自己一样,哈斯塔在得知伊莱因父母死去而意志消沉时,就想来看看伊莱。至于为什么,哈斯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不喜欢看到伊莱难过的样子。
许多红色的眼睛盯着伊莱,他有些不自在。他虽然是哈斯塔的信徒,但他并不了解他的神明。
在神明的注视下,伊莱有些紧张,原本想说的话通通压回了心里。他跪在哈斯塔面前,有些手足无措。
触手伸过来,轻轻抚过伊莱那双蓝宝石般美丽的眼睛。触感有些黏湿,伊莱很不习惯,但他没有抗拒。
“汝在紧张?”
“对……”
伊莱低下头。哈斯塔的压迫感太强了,两倍于他的身高,巨大的触手,还有那些诡异的眼睛,更遑论他是跪着的,缩成小小的一团。
神明不发话,伊莱有点心虚,想悄悄抬头看一眼。但想法还没转化为实际行动,一只苍白的、缠满绷带的手就把他扶了起来。
哈斯塔掀开兜帽,他已经化作了类似人的模样。面庞俊美,透着丝丝妖异,瞳孔还是血红色的,长发银白,虽然仍很奇怪,但那种无形的压迫已经削弱很多了。
“吾主?”
哈斯塔俯视着自己的信徒,显然,他的小信徒在困惑。他当然知道伊莱在困惑什么,但他给不出答案。
他对他的信徒,好像太特殊了一点……
“孤不需要祭品,不过是那位自称‘德鲁伊先知’的家伙自作主张罢了。”
“……”
伊莱保持沉默。他原本就有预感,哈斯塔和他父母的死并无关系,但在他的神明亲口回答后,却突然觉得委屈了。
这委屈感来的莫名其妙,伊莱的眼泪唰唰地流下来。他把头一扭,觉得好丢人。
眼前的少年止不住地掉眼泪,哈斯塔慌了,蹲下来给他擦眼泪。
“汝在哭什么?”
“我也不知道……”
伊莱慌乱地摇头,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可眼圈还是红的。
“吾主,我想……我需要离开一阵子。”
哈斯塔默然。他起身,伊莱看不见哈斯塔的表情,有些惴惴不安。他在伊莱面前站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孤准了。”
伊莱感到羞愧,他答应过哈斯塔要侍奉在神明身边,以前因为他还小才允许留在村里,现在他已了无牵挂,却想走得更远。
“抬头。”
正走神的伊莱忽然听到哈斯塔的声音,茫然地抬头,看到他的神明大人又半蹲到他面前,冰凉的手指在他脸上勾勾画画。
伊莱呆呆地盯着哈斯塔的脸,突然脸红了,面颊发烫。哈斯塔自然感觉到了,指尖炽热柔软的触感。
“咳。孤赐予汝看到未来的能力,但是相应的,你要去不归林指引迷途的人,以此作为代价。还有,把眼睛蒙上。”
伊莱尴尬地点头,低头看地板。
他好像……对他的神明大人发花痴了……
几年后。
死寂的不归林又迎来了新的客人,这次是位猎人。
他拿着刀背着弓箭,在漆黑的林间走着,看起来十分紧张。
点点荧蓝色的光从黑暗中隐现,猎人脚步一顿紧紧盯着那个方向,握刀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迷途的过客,别紧张,我会替你指引方向。”
一个人影站在面前,那蓝色的光点就是从他华丽的长袍上散发出来的。他戴了一个古怪的鸟嘴面具,只露出白皙的下半张脸,但猎人只注意到了他那蓝宝石般的眼睛。
“……‘夜行枭’大人?”
“不必这么称呼我,那不过是外人给的称号罢了。”
是了,那么美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只能是——夜行枭,他的猎物。
伊莱沉默地往不归林外走。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很快就要离开了。交班工作已经完成地差不多,那位祭司小姐似乎比他更适合这份任务,也更适应这里。
他们随着神明的指示来到这里,一班一班轮换。当接班人到来时,上一位就差不多该回到自己神明身边了。
他很快就能见到哈斯塔了……
伊莱心中涌动着说不清的欢喜,不经意走了神,见到眼前突然出现的日光,才猛然回过神。
“已经出不归林了,就此别过。”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带的迷路人了。
伊莱在心中叹息,又恍惚了一瞬,那猎人却突然暴起,一刀刺了过来。
由于缺乏锻炼的缘故,伊莱体型瘦弱,几乎毫无抵抗之力地落到了那个猎人手上。
“夜行枭”失踪了,但新来的“引路人”无缝接替了他的工作,不归林依然是那个不归林,一点也没变。
哈斯塔依然在湖底的宫殿等着,他等着自己的信徒回来,但是时间差不多了,伊莱还没有来。
伊莱迟到了?伊莱会迟到?
他疑惑,看了一眼伊莱在哪儿。
这一眼,让他的心脏都冻结。
伊莱被关在一个类似牢房一样的地方,鸮早已不见。直到现在,他都是茫然的。他不知道他在哪儿,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猎人要绑架他。他从来不出不归林,没有惹上过什么人,什么都想不明白。哈斯塔赐给他的能力看不见自己的未来,此时也无用。
当有人过来,拿着小刀在他脸上比划时,伊莱看了一下那人的未来,不由得苦笑。他还是看不见。想不明白可以不去想,但他大概快要死了,怕是没办法回到哈斯塔身边了。
那人的目的是他的眼睛,于是伊莱被生生剜去双眼。剧痛使他倒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偶尔的抽搐证明他还活着。
缀着羽毛的华丽长袍已经破破烂烂,面具已经被摘下,但血液污了面孔,连哈斯塔画下的纹路都看不清。
痛楚麻痹了他的感官,伊莱无知无觉地被拖到了海边,直到咸腥的海水灌进口鼻,刺激着他空洞的眼窝,他才意识到他被扔进了海。
哈斯塔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伊莱在海水里下沉,血液从他可怖的眼眶里渗出,染红了大片海水。
他从诞生起就支配着世界,被信徒们冠以“不可名状者”“深海星空之主”之类的名号,但他从未如此渴望能救回伊莱。
哈斯塔作为旧日支配者,能力还是有的,他几乎一瞬间就找到了伊莱,把他从海里捞上来,紧紧抱在怀里。但这有什么用呢?伊莱残留的意识模糊地感到自己被一个陌生却足以信赖的怀抱抱紧,但他已经跌入深渊。
哈斯塔抬头,冷冷地注视着不知何时飞来的鸮,不带一丝感情地命令:
“去,找到伊莱。”
伊莱无力地躺在哈斯塔怀里,少年的躯体毕竟还不适应,忍着痛浏览哈斯塔给他的讯息。
“这就是我的‘前世’?”
伊莱理清了记忆,忍不住扶额。
“是……”
“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
“汝不用管,都过去了。”
当然是杀了。连带伊莱出生的村庄在内。
伤害过伊莱的人,他一个也不想放过。
哈斯塔的手指抚上了伊莱的眼睛,那眼睛现在是棕色的。温柔的棕色不如曾经的宝蓝色耀眼,但他还是觉得很好看。或者说,只要是伊莱的,他都会觉得很好看。
十几年的时间已足够哈斯塔认清自己了,他喜欢伊莱,这点无可置疑。哈斯塔也没有担心过伊莱的想法,身为旧日支配者,他好歹能摸清自家信徒的心意。
鸮在湖面盘旋,厉啸了几声,落在湖边沉船的桅杆上。风吹过村庄的残骸,发出延绵不断的悲鸣,又隐没在了浪花拍打沙滩的清脆潮声中。
-----
高中时期作品,现在看真是尬的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