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宴弟的这双烟灰色的眼睛，是万古未变的无边长夜，栖息着月影，多情又似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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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宴这才发觉自己实在怠慢了这位段氏新继任的家主，他只草草替家主大人褪了鞋袜就把人粗暴地扔在床上，这么久了，家主大人连口水都没混上，难怪嘴唇干巴巴的。

段宴头一次如此乖觉，他提着茶壶倾倒出早已冷透的茶水，逼出内力加热到适口的温度，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还尝了尝。

段方旬坐了起来，一只手扣在床沿上，另一只手搭在眉心，很是宿醉头痛的样子。他抿着嘴唇，一双眼睛淡得很，眼角的红痕却未褪去，几缕粘在一起的头发压在面颊上，本就松散的里衣滑落到肩膀，能轻易看见玉一般的胸脯上重叠着令人遐想的指印，整个人热汗淋漓的，叫旁人瞧去，便不是简单的宿醉，反而是经历了一番不情不愿的春情。

段宴在心里暗骂不成体统，却也没伸手替人收拢衣裳。

他把茶杯怼到段方旬的嘴边，故意不让对方经手。

段方旬抬到半空的手顿住了。

“怎么，我这个神剑宫的少宫主亲自伺候，你不乐意？”段方旬这副呆样令段宴心情愉悦。

“不，荣幸至极。”段方旬稍往后退了身体，意味不明地看了段宴一眼。

段宴不懂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他仍把茶杯往段方旬下唇贴了贴。

这次段方旬没再避让，他略偏了偏下颌，以一个稍显别扭的姿势含住了杯口，被他含住的那块正是段宴试茶水时碰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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