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不是说不喜欢吗

热门小说推荐

-----正文-----

管家又给他熬了药喝,最近身体没有哪里不对劲,除了一些孕期常有的症状,安瑞感觉自己有在慢慢恢复精神。

药仍然是辅助恢复腺体的,只不过这回只是完完全全调理腺体割除的后遗症的,没有其他副作用。

安瑞没有像之前那样抵触,恰恰相反,他心底有种说不清的安然感。

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精神也不错,嗜睡的症状也奇迹般比以往好了不少。他仍然记得管家告诉他的,那天的情况很危险,莫言宸割了他的腺体是为了救他,安瑞听完后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他当初把我关在这里是因为喜欢我的腺体吗?”

安瑞当然能够感受到莫言宸对于自己腺体的依赖性,即使那人不想看到自己,也会让管家来提醒他散发信息素。莫言宸看起来很需要他的信息素。

管家并不奇怪他会问这个问题,很坦然地说:“是的。”并且告诉了安瑞莫言宸有信息素障碍的事情。

这个消息让安瑞感到震惊,震惊的并不是这种病难缠的病发机制和治疗问题,而是他不明白,自己的信息素既然对莫言宸这么重要,对方为什么还会愿意割掉他的腺体来救他。

于是安瑞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期待。

创伤性联结,受害者处于极度恐惧和无助状态时,施害者掌握着受害者的生死或痛苦的控制权。当驯养者偶尔表现出相对温和或不那么暴力的行为时,狗会将其视为一种“恩赐”,从而产生一种依赖感,试图通过迎合来获取更多这种相对的“安全”。

可无情的驯养者为什么会施舍那一点点的恩赐,逐渐因为喜欢狗的摇尾而放弃鞭打,什么时候施害者也会害怕受害者害怕的眼泪?

是否驯服者也被驯服。

纪风再提着小箱子来的时候,安瑞甚至带了一点笑意看着他,纪风看了看他高耸的肚子,无声地勾了勾唇,说:“快生了吧。”

安瑞笑起来,表情有了一种独属于他的柔软,他说:“应该是的。”

纪风揭开他后颈的纱布,看到那里暗沉的缝合线,告诉他:“恢复得不错。”他又按照莫言宸所说的给安瑞做了全身检查,意外地发现他身体的指标有在上升。

他有些新奇地挑挑眉,注意到一边的莫言宸,这家伙看起来最近一直在这里没怎么出去,穿得都是家居服。

莫言宸视线还在安瑞的肚子上,没有看他。纪风整理好箱子,语气难得的轻松:“他神经的兴奋程度和他的心情有很大关系,继续保持。”说着,他又去打量莫言宸的神色。

那人虽然仍然没什么表情,但起码没有之前纪风来时的那么不耐烦。现在更多的是一种不属于他的平静,这样看起来竟然像是个正常人,仿佛他只是一个找医生来给妻子检查身体状况的合格的丈夫。

这个想法让纪风觉得很匪夷所思,但现在他竟然也并不觉得违和。

走之前他真心地祝安瑞生产顺利,安瑞愣了一会儿,对他绽放了一个更大的笑容,轻轻地说说:“谢谢。”

莫言宸和以前没什么很大的区别,最大的变化是他现在不会对安瑞说一些难听的话,也不会对他不耐烦,莫言宸现在有些过于平静,不怎么会搭理安瑞,却总是能在他感到疲惫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这样的莫言宸让安瑞觉得有点陌生,却又在心底翻滚着无数的情绪。

安瑞还会去书房看书,精神状况虽然有在变好,但不代表这些脆弱的神经没有被暴力地伤害过。它们仍然萎靡,只是因为主人那一些会自娱自乐的情绪而有在努力振奋一点。

安瑞在睡着后会被细小的举动惊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抱在怀里,莫言宸把他从座位上抱起来,回到卧室,安瑞这时候都会伸出手臂环抱着莫言宸的脖子,把头埋在他散发着桂香味的颈侧。

湿热的气息流转在脖颈,莫言宸偏了偏头,垂眼看安瑞微微扬起的唇角。

他最近好像很爱笑。虽然笑得不那么明显,但像小狗一样,似乎天生就长着能够自然上扬的嘴角。

他把安瑞轻轻放在床上,对方没有松手,手仍然牢牢环着他的脖子。莫言宸顺着他的力道侧躺在床上,刚接触到床面,安瑞就闭着眼睛靠了过来。有些犹豫,好像在试探,还是会害怕,但又那么义无反顾。

橙香味不见了,安瑞咕哝一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扑面而来的都是他一直以来最喜欢的桂花树的味道,味道清甜了起来,有着熏人的醉意。不再被腺体折磨,曾经的苦乐交加只剩下闻到醉人香甜的快乐与痴迷。

“怎么不是橙子味啦。”安瑞抬起眼睛,小心翼翼望进莫言宸深邃的眼底。

那双眼睛仍然是沉默的,看不清情绪的,但平静的大海不再是黑色的,它变得有些清澈,像是湖水。

安瑞突然发现,原来跟莫言宸对视也不是那么难嘛。

莫言宸没有回话,他的指尖落在安瑞仍没落下的嘴角,像轻抚易碎的藏品,沿着唇边勾勒,画出一道柔软的曲线。

安瑞的心脏“咚咚”跳着,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是害怕吗?但却想着让那个人再重一点,再多一点。是开心吗?却害怕再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冰冷的怒意。

莫言宸很快停下了动作,他看着安瑞垂下眼帘时颤动的蝴蝶一样的睫毛,那上面不再淋满暴雨过后的沉重水滴,那双翅膀轻盈,可爱,抖动着飞到他的心里。

“你不喜欢?”

莫言宸低沉的声音温吞地流了出来,漫延到安瑞的眼睛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但并没有化成水滴。

安瑞睫毛抖得更厉害了,他又小心翼翼地往莫言宸的怀里钻了一点点,对方在感受到他的靠近后缓缓收紧了手臂,后腰上的手还在不知疲倦地劳作。

安瑞听到莫言宸埋在他头顶的声音:“不是说不喜欢橙香味吗。”

不是说不喜欢吗。那我可以试着丢掉。

天气好的时候安瑞会去外面玩,高个子陪在他身边,也不知道是保护他还是怕他跑了,安瑞也不在意。

他靠坐在金桂树下,树皮被太阳烤得暖呼呼的。

安瑞双手捧着那颗圆圆的肚子,又有些累了,他看着远处被阳光铺上一层金光像长满珍珠的青草,渐渐没有了意识。

高个子站在远处观察着安瑞,看他大概有两个小时都坐在树下一动不动,想着他也是睡着了,但看他睡得很是突然,还是走过去确认了起来。

他睡得太过安稳了,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也苍白,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挺着一颗肚子被笼罩在树下。即使是远看一幅很温馨的画面,也仍然让高个子脊背泛起一片寒意。

高个子害怕得把管家也临时叫了出来,管家看到那一幕也心中一滞,他屏着呼吸向前,看到安瑞微微起伏的胸膛,两个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管家告诉高个子他应该只是太累了,让他不要打扰安瑞,转身也只是往远走了两步,便停在院子的摇椅旁静静看着树下的人影。

还是远远看着吧,这样起码会觉得他是一个很健康生活很幸福的人。

安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晚霞在天边刮出满满的茜色,微风拂过,有着被阳光照拂过后的花香。

他揉了揉眼睛,视线落到远处的小木屋上。

扶着树干缓缓起身,管家不知道多久就来了,现在小跑到他身边扶着他臃肿的身体。安瑞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了句“谢谢”,管家摇摇头。

“我想出去看看。”安瑞说。

管家跟着他看向门外,说:“现在不行,要等少爷回来才能带你出去。”

安瑞抿抿唇,眨眨眼睛:“我不是想去外面,我就想去看看那个。”他伸出食指指向门外的小木屋,那是给猫搭的小窝。

管家摇摇头:“不行,你怀孕了。”

安瑞低下脑袋,手指在肚子上慢慢滑动着,鼻尖一耸一耸的,可怜极了。

管家盯着看了一会儿,叹口气。

_

安瑞把猫带回了家。

他太无聊了,整栋房子里没有人愿意和他说很多话,除了必要的交流,就没有别的了。

怀孕之后情绪会异常敏感,得不到良好的疏解,安瑞很容易觉得孤独。虽然这些在以前都不算什么,但安瑞现在很是想去争取些什么。

小猫很乖,但是很怕人。高个子抓它的时候被划了不少伤口,安瑞觉得非常愧疚,不顾任何劝阻愣是亲自帮他上了药。高个子眼睛一眨不眨,看向管家求救,管家摇摇头,示意他没事。

这是一个小插曲,安瑞还是顺利抱回了小猫。

管家虽然不确定莫言宸会不会允许有猫进来,但安瑞可怜兮兮的眼神他确实无法忽视,也就这样放它进来了。

莫言宸早上去了公司,晚饭才回来,一进门发现只留了他一个人的饭菜,他用眼神询问,管家告诉他安瑞吃完饭已经上楼了。

“今天去外面玩了会儿,下午还是睡了很久,但情绪看起来挺不错的。”管家和莫言宸如常交代着安瑞一日的活动,刻意敛去了猫的事。

这件事情或许让本人出面会更有说服力,莫言宸应该不会对安瑞现在的样子有什么很大的脾气。

管家在这些日子里已经看出了什么,他认为他们两个人就可以很好地处理这些问题。

莫言宸点点头,吃完饭就上了楼。

安瑞不在卧室里,莫言宸环视了一周没有找到人,书房突然传来一阵响动,莫言宸迈脚朝那里走去。

安瑞正仰着脑袋看爬在书柜上的小猫,小猫一路走来,踹下来不少柜子上的书。安瑞原本是把它关在浴室里的,外面铲了点土放在纸箱子里堆在马桶旁边,也不知道是不是门没关好,小猫溜出去就跑到了书房,安瑞已经和它周旋半个小时了,小猫怎么样都不肯下来。

他抬起胳膊,挺着高高的肚皮,在下面焦急轻喊着,活像一个怕孩子掉下来的着急的母亲。

奈何孩子太不听话了,无论如何都倔着脾气不下来。

莫言宸打开门就看到这样的情景。他的视线掠过安瑞急得红通通的脸,看他光着脚踩在地上,眉头一皱,走过去的脚步就重得不行。

安瑞被莫言宸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眼睛里都是惊慌,下一秒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莫言宸握了一把安瑞冰凉的脚,把他放在椅子上,胸膛很大地起伏了一下,看着又是心情很不好。

安瑞现在很少看到莫言宸这样的眼神了,一时有些害怕,蜷缩着脚趾站在椅子上低着头不敢说话,嘴巴抿得紧紧的。

莫言宸撩了一眼书柜上还喵喵叫的猫,感到有些熟悉,他又半垂着眼睛看安瑞毛茸茸的发顶,问他:“怎么回事。”

安瑞也不知道莫言宸是在问什么,就告诉他猫跑到柜子上不下来,他一下子闭上嘴巴,犹豫了半晌,又问:“你能不能帮帮我?”

莫言宸低头又扫了眼他冰得脚尖都通红的脚,压下心底的火气叫管家把他的棉袜子拿进来。

管家在楼下正在摆墙上的画,一听莫言宸情绪不对,心下默默想着一会儿怎么处理那只猫能让安瑞不那么伤心。

莫言宸接过袜子的动作还很粗暴,搂着安瑞套袜子的时候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温柔得不得了,手上少了不少蛮劲儿。

他叫人把猫弄下来,抱着安瑞要进屋。

安瑞不肯走,眼神执拗地盯着莫言宸:“留下来。”

莫言宸看了眼安瑞哆哆嗦嗦抓着自己领子的手,沉默地看他。

安瑞咽了咽口水,声音更弱了一点,但还是坚持:“留下来,好不好。”

他声音还有点抖,睫毛又开始颤了。

怎么看着又是要哭?

莫言宸没回答他,看到安瑞勾起丝的睡裙,扳着他的身体掀起衣服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仔细检查完确认没什么皮肉伤,就把衣服又整理好。

他让人把猫的爪子修剪一下,一会儿给它拿点牛奶喝。

-----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