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嘶哑的哭喊声回荡在山间,在一次次反射中不断放大。
-----正文-----
我在山路上走了一夜。当东方的天光亮起时,我终于到了那条小河旁。此时正值枯水期,溪流的水深只到小腿,河水的表面已经冻上了薄薄一层冰碴,轻轻一踩便是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动。我脱了棉鞋放在手中,撩起裤腿光脚淌了过去。刺骨的冰水如千万条钢针扎进我的骨髓。我的双脚在剧痛中仿佛失去了触觉,几次险些在光滑的鹅卵石上滑倒。
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终于走到了对岸。正前方投来的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我坐在岸边的大石头上,正准备穿上棉鞋,突然听见一阵声音从前面传来。我赶紧趴在地上。一队七八个人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的心脏也如同他们杂乱的脚步声一样一下下地锤击着我的胸骨。好在这队人最终还是沿着河岸走向另一个方向。我隔着纷乱的灌木,远远地看到他们穿着X国的军装。
我不敢再沿着土路向前,只好手脚并用地爬上附近一座小土包,在灌木相对茂盛的地方继续前进。我不敢停下一刻,只能不停地向前走着。前方的一切都被交错的树枝切割得七零八落。我的手掌被树枝划出了血,我的血又沾在下一棵树的树枝上。太阳在远处的天边缓缓地划下一道寒冷的银弧。终于,在天边的残云被夕阳染红的时候,我再次翻过一座山顶,我看到了山脚下A国的旗帜,在冬日灰色的原野上如同火焰般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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