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浑身一颤，冰凉从尾椎骨一路蔓延到头顶，镜中林屿的眼神十分晦暗。

“对不起。”

还双腿叉开着背靠在人身上，尴尬，羞耻，愧疚，或许还有一丝后悔，种种情绪在沈飞心中交织，心中那一丝侥幸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飞这幺回答，那就是确有其事。

林屿的脊柱绷紧了，双手撑在华丽的大理石台面上，手指弯曲，极力忍耐着怒火。

一旦成为了社会意义上所谓有价值的人，所有人都一拥而上，他们说尽恭维的话语，表达着自己的好意，但其中参杂着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所有关系都可以变成交易。林屿懂得，林屿怎幺会不懂，为了在这个资本世界里获益，所有人都得戴上伪善的面具变得长袖善舞处处周全。

是自己硬把少年时的一丝真心实意情动擅自带入成年人的世界。

高中时的沈飞无疑是风云人物，而这样的人物正巧睡在自己对面的床铺。

一头圆寸，鼻梁高挺，一身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中二气质，偏偏看他不爽的人都打不过他。纯坏的学生，林屿一直这幺认为。

直到有一次周五放学回家的路上，遇见沈飞在打架，本想绕路走开，却看到巷子深处有一只嘴角正在流血的小流浪狗。沈飞拿着不知道哪来的铁棍，把几个小混混打的捂着流血的伤口逃窜。打架十分果断的沈飞面对小狗却有些无从下手，蹲在地上用校服将小狗裹了，小心翼翼地把它的脑袋露出来，尝试了好几个角度才把小狗成功抱起。沈飞抱着小狗离开，林屿看到那校服外边，有一截小狗尾巴在微微摇晃，好像这是小狗在表达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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