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胡须不可一摸再摸
-----正文-----
桂花廊是本地有名的一家酒吧,大老板是个明星,因为几年前一个敲诈勒索案跟朗宁和詹淮秋的关系走得很近,加上后来朗宁兼了他工作室的法务顾问后,俩人就成了这里名正言顺的vip。
吴晓峰没来过这么有格调的酒吧,暗黑古堡的装修风格,简洁利索的线条质感十足,从吧台的调酒师到穿插场内的服务员,个个看上去都很舒坦。
“喂,我要牵着你进去。”走在后面的吴晓峰亦步亦趋的要去薅詹淮秋的手,却被多次无情的拍开。
“不要,你那手沾了不知道多少徒子徒孙,脏死了。”
“我用湿纸巾擦过了……”
二人就这么不和谐的走进酒吧,詹淮秋正四处觅人,靠近吧台尾部的角落处,朗宁伸出半截身子朝他招手。
一看坐在那个隐蔽的位置,今晚除了他们仨还有谁在,詹淮秋心中有数了。
“一会儿有不熟悉的人在场,少说话少出头,记住没?”他就跟嘱咐孩子似的。
“记住了。”关键吴晓峰也乐意听他的话。
俩人还没入座,朗宁看吴晓峰那眼神就虎视眈眈了,像在打量什么精良品种的种马,看的吴晓峰手脚无处安放。
不过他睨到一个人,坐在朗宁旁边一直没吱声,但极其眼熟,同时他又很确定这个人之前没见过。长相清秀俊逸,山眉水眼,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娇贵身躯,重点是,这是个男人。
“朗哥,好久不见。”吴晓峰觉得还是应该先打断朗宁那豺狼虎豹的目光。
朗宁并没有起身,而是搓着下巴耐人寻味的说了一句:“小吴,洞还是老的香啊……”
在这类油嘴大神面前,吴晓峰是讨不到半分便宜的,他记着两分钟前詹淮秋的交待——少出头少说话,所以只能陪着干笑两声,假装没听懂。
詹淮秋冷不丁的一股脑儿喷回去:“朗宁你是吃了二斤大便才来的吧,满嘴粪味。”
朗宁开怀大笑,他喜欢逗吴晓峰,更喜欢看替吴晓峰出头的老铁,一副着急忙慌护犊子的模样,喜怒外露的詹淮秋,他只有在跟吴晓峰有关的事情上才能见到。
詹淮秋挂上谦逊有礼的笑,跟吴晓峰介绍道:“这位是晏一辰,你应该知道吧?是这家酒吧的大老板。”
晏一辰?不就是那个唱歌的小鲜肉吗,虽然记不得有什么代表作,但这人是真的很红,他粉丝还很凶悍,经常能在社交软件上看见一堆粉丝组团骂路人。
晏一辰主动站起来,虽然比吴晓峰矮了一截,还是礼貌的半弯着腰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晏一辰,不必拘泥,叫我小辰就行。”
吴晓峰一步向前赶紧把手一伸,估计是太紧张,差点一巴掌拍人脸上:“……我叫吴晓峰,是、是……”他不太确定的转头看向“一家之主”,身份待确认。
“是我男朋友。”詹淮秋顺理成章的把话接下去,一派坦荡。
虽然晏一辰刚才一看这俩人走进酒吧的肢体动作就心中有数,但听见正主亲口承认又是另一番惊叹,詹淮秋上一任跟这一任男朋友的区别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的审美。
再一看吴晓峰,一脸终于被成全的美好,深情款款的看向詹淮秋,黝黑的脸颊上竟然还洇出一丢丢桃花色,这个小男生有点可爱。
四个人要了啤酒,没什么重点的随意聊开了。
出于初识的礼仪,吴晓峰主动敬了朗宁和晏一辰两杯酒,同时还低声叮嘱自己男朋友不要喝酒。
朗宁看他就像个在外嘱咐丈夫少喝酒的小媳妇,忍不住调侃:“为什么不能喝呀,今天多开心的日子。”
“他开车。”吴晓峰避重就轻道,实际上是因为昨晚他俩干的太狠,詹淮秋那小嫩穴该是有点发炎了,不能喝酒。
朗宁心里一清二楚,却故意要逗弄吴晓峰,摆摆手说:“那简单,我给叫个代驾,让詹淮秋陪我喝几杯,从海南回来咱俩还没喝过呢。”
“那不行……”
“为什么?”
朗宁似笑非笑的直视着再也找不出理由搪塞的吴晓峰,心里甭提多乐呵了。
一旁的詹淮秋捡起桌上的打火机烧着一根烟,波澜不惊淡定的说:“我身体的原因,不能喝酒,这么说够明白了吗?”他打好主意,如果朗宁继续穷追不舍想让他的小土狗难堪,那就别怪他使出杀手锏。
朗宁捻出个又贱又意味深长的笑,沉声笑道:“咱们年纪都不小了,差不多释放一下就行,玩疯了是很爽,可太糟蹋自己身体了,不值当。”
詹淮秋觉得这人今天怎么给脸不要脸呢,他吸了两口烟,问:“朗宁,你酒后乱性搞未成年男生反被人家勒索那事解决了吗?”
老虎胡须不可一摸再摸,三番五次挑战底线的下场就是被一榔头锤死。
吴晓峰就不知道朗宁也喜欢男人,还……还是跟未成年?怎么现在当律师的都这么奔放吗?
这无非是朗宁屈指可数的几个黑历史之一,他没想到老铁为了帮小男朋友出头竟然把自己痛心疾首的黑料都摊出来了,气得他心慌手抖。
反而是一旁的晏一辰反应不痛不痒的,估计是在娱乐圈混迹多年,这类事早已见惯不怪,眉头稍稍一挑,轻笑道:“宁哥,那未成年什么品质,你该不会酒后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看真实吧?”
朗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当场质问泄他老底的詹淮秋:“喂,不是说了这事替我保密吗?”
“你也知道丢脸?”詹淮秋才不忌他,继续说:“朗宁你那张臭嘴就多积点儿德吧,要不然以后死了你坟头不装wifi都没人会靠近。”
文人骂人不带脏字,却能把你气个半死。
朗宁提起一口气要反驳,最终放弃。算了,热恋中的老男人就像更年期的老婆娘,喜怒无常加被害妄想,格外敏感,攻击力也倍儿强,他不跟烂p眼的人计较。
晏一辰是个情商高的人,好歹这里是自己主场,他马上转移了话题,看向吴晓峰:“你在滇市工作吗?”
“是,我做甜点的。”吴晓峰那双眼睛在光线不佳的时候显得尤其黑亮,就像夜里的黑玛瑙,透着闪光的灵气,还莫名让人有种安全感。
晏一辰一点没看出来眼前这个又高又壮的男人是个甜点师,还以为他是运动员,瞠目结舌:“你是做甜点的?哇塞……这种外形跟内核的反差我真是太爱了,你在哪家店?”
詹淮秋不声不响的斜睨了晏一辰一眼,眉心微皱。
“淮念。”他替吴晓峰答了。
这回晏一辰直接张大嘴吱不出话来,半天才磕磕巴巴的问:“淮念的甜点师竟然是你……真他妈神奇。”
吴晓峰没懂他这话是赞美还是挖苦:“是不好吃吗?”
晏一辰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眼神瞅着他直摇头,完全没有半点大明星神秘矫情的架势,然后一字一句道:“我太爱吃你做的闪电焦糖泡芙了,一次最少两个起,你们还限购,还有草莓小森林和香草奶昔……哦对了,榴莲千层什么时候再做,那可是我的本命啊!”
晏一辰就像报菜名一样一口气数出好几样甜点,贪吃的眼睛里布满星星,就像朋友的朋友,而不是拒人千里的明星。吴晓峰第一次觉得职业成了他的社交利器,感觉挺不错,至少以这种方式拉近距离,双方都不会有任何不适,因为人在面对食物时是有与生俱来的亲近感的,不管你什么年龄,什么身份。
“挑个时间,”吴晓峰也看了看满脸香蕉绿的朗宁:“我请你们去淮念作客。”
别看晏一辰小三十岁了,却也是个贪吃的主儿,刚才他并不是跟吴晓峰客套,淮念的甜点真的很对他口味,细腻质朴,经久回味,做工更是精致,他一直以为淮念的甜点师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在他看来那么娴熟流畅的手艺绝不可能出自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孩。
“我也可以去?”他又确定了一遍,毕竟他跟吴晓峰才刚认识不到半小时。
“当然,如果你不忙的话。”
“不忙,我刚杀青一部戏,最近正休假。”看样子晏一辰是铁了心要去蹭吃了。
吴晓峰想了想下周的预定菜单,说:“下星期三可以吗?”
晏一辰痛快应下,完全把另外两位当透明人。
“那你现在可以点餐了。”吴晓峰拿出手机作势要记菜名,一丝不苟的模样。
詹淮秋无奈一笑,抽过他的手机,笑骂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哪天有空啊,我后天可是接连两天要开庭的。”
吴晓峰也没洞悉他话里的醋味,只当他是怕时间错不开,于是说:“法官也要下班嘛,又不是约在中午,晚上你还不休息啊。”
“不休。”詹淮秋扭头直视小土狗,他不讲理是不需要理由的。
晏一辰在这方面嗅觉堪比狗鼻子,他隐约察觉自己好像动到詹淮秋的蛋糕了,这种情形下先闪为妙,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先跑了,待詹律师降降火他再过来。
朗宁的视线一路随着他跳跃到中场某一张卡座,刚一回头,詹淮秋就咬着葡萄汁的吸管问:“你跟他怎么了?”
人刚离席问题就接踵而至,朗宁瞬间明白老铁前一分钟看似说来就来的火气,原来是为了支开晏一辰打听自己的八卦,但是也没必要吧。
“我跟他能怎么,”朗宁倒了一杯酒跟吴晓峰碰了碰,一口喝掉一半:“撞型了,无法交配。”
吴晓峰是个傻小子,不同圈内术语,傻乎乎的问了一句:“撞型是什么意思?”
“他俩都是一。”詹淮秋头都没抬。
嚯……看不出来啊,晏一辰那身孱弱的风骨居然也是一?以他浅薄的认知看来,一肯定要像自己这样,就算不是高大壮实,但怎么也不应该是花美男那样的吧,晏一辰那张脸艳丽的像朵海棠花,怎么看都是零。
-----
这一章讲的是听话的狗崽子和护犊的詹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