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元神上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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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醒来的第四个月，身体依然十分虚弱。

和夜垣成婚以后，他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到第三个月末，一天能睡八个时辰。起先，夜垣还以为是夜清的身体还没养好，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夜清的情况没有丝毫好转。夜垣只得火速请了鬼界医术最高的鬼医奈何前来。

奈何久居奈何桥边的一处密苑，他原是不会出诊的，不知欠了夜垣什么人情，破天荒亲自来了三殿。

他是个性子散漫的，难得出门，还是平时行医那副打扮——一身白衣，头上用一根有着八卦图案的银簪半束起长发，背了个绢布袋子。

夜清此时还睡在夜垣那张万年玄玉制的床上。

夜垣原本自己睡时，那床上除了一个玉枕便什么都没了。但夜清身体不好，成婚前，夜垣搜罗了一堆鬼界护体养气的好布料铺在上面，硬是让万年玄玉床温暖了起来。

奈何仅一眼，就辨认出了许多此世独一的布料，只是在夜清身边，那些不世出的宝物也只成了陪衬品——他闭着眼睡得很安详，眉心的花钿也没能掩盖住周身仙人的气场。

奈何没有过多言语。他只欠夜垣一个人情，能让夜垣用掉这个机会请他来出诊的必定不会是什么小病。

他先是把了夜清的脉，又在屋里屋外仔细转了一圈，随后难得迟疑了一瞬——倒不是他看不出夜清的病因，只是......

夜垣见奈何脸上并无为难之色，悬着的心已是放下了一半。刚想在夜清身边坐下，冷不防听到那人口无遮拦地问道：“不知殿下与夫人圆房了没有？”

夜垣身形一滞——他对奈何也是那套对三殿之人的说辞，只是奈何行医千年，看出的东西恐怕更多。

奈何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夜清。

仙者重塑妖身的例子他不是没见过，只是夜清现在的元神——实在是太干净了。即使夜垣每晚都为他输送法力，却也无法浸染分毫。这就导致夜清虽然现在看起来已经是一位妖力较低的彼岸花妖，元神却仍然干净的没有半分妖力——没有同样强大的元神支撑，外在的妖力只能将夜清的身体拖垮。

但鬼界鬼气森重，没有妖力傍身，夜清甚至活不过一天。

行医千年，像夜清这样的例子他却是第一次碰到。出错的不会是重塑妖身的方法，唯一的答案便是——夜清原身不是仙者，而是神界的某一位上神。

不得不说，他对夜垣的认知又刷新了一层。即使已经知道此人心机深不可测、实力不可捉摸，这人直接从神界拐了个上神回来的事实还是让他有些心悸。

夜垣皱了皱眉，即使已经猜到某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追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奈何叹了口气道：“殿下大概是想循序渐来？但尊夫人恐怕等不了那么久。尊夫人的体质您比我更清楚。您这样输送法力，只能管个表面，夫人的元神上什么都没有。一个元神干干净净的妖在鬼界能待多久，您比我更清楚。”

夜垣闻言，心下一沉——并不是不想和清清做那事，只是现在做的话，清清能接受吗？他会不会恨自己？他本想让清清慢慢爱上自己的......

奈何看着夜垣并不好看的脸色，感到有些稀奇。

鬼界鬼王抢仙者来做夫人并不是什么新奇事。光最近四千年，他也见过三个了。可哪个不是一抢过来就把人关屋子里的。像夜垣这样，成了婚还如珠似玉的哄着不敢圆房的，真是头一个。

想想从前看过的那么多怨侣，奈何心里顿时有了计较——三殿下这是于人有愧啊。

要不是顾及夜垣本人还在，奈何实在要忍不住笑出声了——他这些年只听说夜垣心狠手辣，把鬼界中人坑了个遍，谁会想到夜垣居然栽在自己夫人身上，简直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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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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