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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总要找一样重要的东西去加以珍视。”我说,“或许因为是需要。”

“就就好像贯彻一种理念?”Sky微微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着。

“我是这样理解的……不是为了理念本身,而是为了贯彻理念的人。”

不知他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总之他好像不打算分析下去的样子,只是默默坐着。我挥手叫了服务生,催了一下Sky的通心粉。“一杯冰咖啡。”

“我原本以为……在流星街这种地方……”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又开口说道,“纯粹是因为实力说了算的。就所有的情报分析,流星街是个注重实力的地方。不,与其说注重实力,不如说更像是野兽的群体。议会的会长也好,元老会员元老也好,每个都是高手,一旦衰弱,就会被取代。”

“衰老的雄狮,会被年轻的雄狮赶出群落。他的王座被剥夺,妻子女儿被享用。”我接过话题,“这很正常。”

“可是团长看起来并不像是一头年轻的雄狮。”Sky似乎很困扰于这一点。

“……”

我也是天天趴在那里睡觉的。捕猎都是母狮做的,奶也是母狮喂的。雄狮大概也就负责吃了睡,睡了吃,或者查查母狮的帐本什么的,顺便赶走别的雄狮窥视自己的老婆和领土。

这点上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嘛。

冰咖啡和通心粉端上来了,冒着凉气,但是炒饭已经冷掉了。

“Sky。”我用勺子敲了敲碟子,“你这么说,我很没面子。”

小店的东西可以称得上价廉物美,就是量少了些,大概至少三份这样的量才能让一个成年男子吃饱。我吃完一份,刚想叫侍者加点的时候,忽然另一侧的窗户那边,传来少许喧哗的声音。

这家西餐点在临街的街角,有一个直角两边都是落地玻璃窗,中间区域有矮隔断和餐桌。我们坐在直角的一边,能隐约看见另一头的情形。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刷卡的机器坏了,不能用。”侍者又重复了一边刚才说过的话。

“刷卡机坏了我能理解。但是,我并没有足够的现金,你们能不能理解?”客人回答着,声音显得平淡,并没有任何被激怒的感觉。

“但是,我们在门口标注了不能刷卡的牌子,您进来之前应该看一下的。”

“进门一定要看挂在门口的牌子吗?”

“但是客人,吃饭不付钱是不对的。”

“但是,刷卡机坏掉也是你们的不对。”

“……”

“这位客人,如果您点的东西少一点,那这点损失还能忍受。但是您点了那么多……”虽然嗓音大了起来,但侍者竟然还是没有板起脸来——双方这时候不应该剑拔弩张的么?

客人是背对着我们的方向,但桌上放着的空盘子一叠一叠还是很明显的。“年轻人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不吃多一点不行。”客人还在表达自己的意见,“而且你们每份东西都那么少,怎么吃得饱?”

“这点到是没有说错。”我嘀咕着。

“可是我现在身上并没有带那么多钱……”语气略略和刚才不同,好像显得颇为困扰。客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侧过头,露出白皙的侧脸来,“我可以把手机抵押给你们。”

“……这……太过贵重了。”侍者吃惊了。

手机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普及,最少也要十几万以上一部。

“这个人……”Sky在一边皱眉了,“很眼熟。”

我到没觉得眼熟,只是觉得比想象中年轻俊美。“既然认识就帮帮好了,用得起手机的人没理由没钱付帐吧。”尤其是那样的帅哥。(莫= =:什么评判标准!)

我伸手把侍者叫过来:“那位客人的账我来替他结好了。”虽说吃得多,但加起来也就是五千两百介尼,根本不能算贵。金那家伙一顿花酒就吃掉四五万的。

不过这位没现金付账的客人到是很有礼貌地过来道谢了。年轻人黑发披肩,黑色的眼睛很大,皮肤白皙。“多谢。”

“不客气啊,又没有多少钱的。”我说。

“欠你们的钱,我要汇到哪里比较方便?”

“不用了。”

“钱的事,算得清楚点比较好。”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显得有些可爱。他虽然锻炼得很结实,但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

“这样吧。”我笑了笑,“我知道有家花店可以刷卡的,正好要买点花回去。”

“好。”

站起来的一瞬间,我察觉到了Sky的一阵气的波动。同样的,对方也感受到了Sky的状态,只是并没有吱声。

“Sky?”

“没事,只是想到了些什么。”Sky 苦笑着摇了摇头。

踏出小店再向前走过一个路口,就有一家花店,除了鲜花之外,还有盆栽。

“欢迎光临。”服务生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妹,“请问您需要什么?”

“拿几盆盆栽吧,时间可以长一点。”我对花一窍不通,不过隐约还记得上学的时候,学校走廊上摆放着的滴水观音,半人高绿油油的叶子,很是漂亮。可惜这家店里好像没有类似的植物。

“要活得久,那仙人掌好了。”

“不能都要仙人掌吧,又不是沙漠。”

随意拿了几盆各种不同的盆栽,距离花店小妹又向我推荐‍‎‍‌‌百‍‎合‍‎‌‌花。“这是今天刚到的香水‍‎‍‌‌百‍‎合‍‎‌‌,送女朋友很合适哦。”香水‍‎‍‌‌百‍‎合‍‎‌‌的枝叶很大,抽出几枝就可以成为一大捆。

“就这些了。”

“一共五千零四十介尼。”

少年掏出卡来付账的时候,花店小妹露出危难的神色:“不好意思啊。店里的刷卡机出了问题……”

靠!我们面面相觑,我只能掏现金付账。“帮我们把花送到这个地址。”

“好的。收您五千一百介尼,找您六十杰尼。谢谢盛惠。”

“这点钱真的没什么关系。”我说。现在这样追着还钱年轻人不多了,追着讨钱的到是不少。

显然对方也显得一脸郁闷。“虽然你们不需要,但我的确是欠了你们的钱。这样吧,我给你们一张打折卡。或许将来有用。”

他把卡递给了我。

的确是打折卡,还是一张七折的。名片上有电话和名字。

上面赫然写着恐怖的数个大字——伊尔迷?揍敌客。

“如果以后要杀人的话,打这个电话。”他解释说,“虽然这张卡也不是很难弄,不过如果指定我的话,还可以再给你们0.5的折扣。”

“……”

你这么说,也真不怕吓到别人。

走路上被人塞一名片,上书“代办各种学历证书文凭” ——这很正常。走路上被人塞一名片,上书“老中医解决各类疑难杂症”,这也正常。走路上被人塞一名片,上书“某某夜总会招‍‍男‎‌‍‌女‎‌‍公关月薪一万起”,这也算正常。但如果走路上被人塞一名片,上书“代杀人包死不活五百万起”……

“谢谢啊。”我是无话可说了。

“揍敌客,就是那个杀手家族?”

“是啊。”伊尔迷回答,“家族的要价比价高,所以就算0.5的折扣也很厉害了。”

起价一百万的话,0.5的折扣也有五万介尼的让利了——只不过,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嘛要买凶杀人?

“等等。”我把刚要告辞的伊尔迷叫住,“如果我要杀一个黑道头子,需要什么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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