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超所值啦，Daddy。

-----正文-----

我妈自从退休后就一身老年病，前几年搬到廖叔叔在海口的房子将养后才渐渐好转些。今年过年我在家待到了初九，异父异母的姐姐廖佳和她老公预备多留几天，起了个大早送我去机场。

他们俩的二胎女儿才八个月大，其实很不用麻烦的，我自己可以叫出租，但是在车里听廖佳的话，我又觉得她是在替后妈当说客罢了。

“杼宇，”她从副驾微微侧过头来，“今年回来看你状态好多了，真没女朋友？”

“真没女朋友，佳姐，别替我妈打听了。”

“她那也是着急呀……那天你去跑步去了，她跟我聊起来这事，说，别的她都不在乎，只是怕有一天，她和我爸走了，你在这世上孤苦伶仃的，没个依靠。”

我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蓝紫色地平线和飞速闪过的椰林树影，辩解的话千头万绪，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

“依靠？过去这几十年我都没靠过谁，往后几十年也不会。等退休了我就往养老院一住，喝喝茶、打打牌，后事人家都给包办了。你们家俩孩子要是不嫌麻烦，以后回湖北上坟的时候给我供一挑香火，我就算善终。”

大过年的，这话太重，但不说难听点又不足以打消他们的这种念头，廖佳面色有点难看。

“你这就是赌气的话。”

我没有反驳，因为确实有一些赌气成分在——我的一生只有婴儿时期得到过父母的照料，童年孤独、少年颠沛、青年浑噩、中年挣扎，何苦投入婚姻，重蹈他们的覆辙。我是真的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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