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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夜色秾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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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王晓君那件事,姜琳心存芥蒂,很久都没有带沈清瑶去打排球了,最多带她去打一会儿乒乓球,不怕她被人误伤了。

她小腿被王晓君用硬排砸的那个地方淤青了大半个月,姜琳每次给她擦药的时候心里的愤恨都会狂飙,恨不得把王晓君弄出来再砸她一次,方能消除些膨胀的恨意。

沈清瑶每次察觉到她眉眼间凝上阴翳的时候都会去挠一挠她的下巴,对她笑得甜甜的,“看着吓人,其实我已经不疼了。”

那淤青在她小腿上慢慢地成了一幅画,带着凌虐意味的画,上面的青色每天都要比前一天淡去一些,最后成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不规则的椭圆,散落在白净细腻的画布上。

有时候姜琳抚摸那些淤青的时候,眼神复杂到沈清瑶难以读懂。

只见她俯下身,淡红的嘴唇贴着那点青色,擡眸看向沈清瑶的时候,光从她间隔稍显稀疏的眼睫里筛下来,落在眼瞳里,也在下眼睑处投下了明暗交错的竖痕。

“可以亲亲吗?”

她的神情看上去都要碎了,这很奇妙,姜琳的身体素质远超同龄女生,破碎、易逝这样的词用来形容她是极不相称的,但她那个遥遥望过来的眼神透出的就是难过到极点、心碎成一片一片的。

她还在怨自己,没有护好沈清瑶,让她遭受了那样的无妄之灾,大半个月了淤青还在。

沈清瑶揉了揉她的发顶,姜琳的发质是有点沙的那种,揉上去的时候就感觉像是揉了一捧干草,暖暖沙沙的又有些毛茸茸,手感很是不错。

“可以啊。”

沈清瑶笑容清浅,眼睛里盛着水润的柔光,垂眸和姜琳对视。

她试图用这样一个暖笑来告诉姜琳她没事,不用再自责了。

光点在她颤动的眼睫上跳动,姜琳眼里尽是她腻白肌肤上的淤痕,用吻痕覆盖了那为数不多的淤青。

*

班里两个月要换一次座位,这次已经是第二次要换座位了,教室里叽叽喳喳一片,紧张又期待着自己这次要跟谁做同桌,就像开盲盒。

姜琳已经趁着混乱从后门溜了出去,在同一层的年级办公室找到了班主任,开门见山道。

“老班,这次换座位我还跟沈清瑶一起坐哦。”

年轻的老师戴着副黑框眼镜,手里抓着一支钢笔,姜琳从他电脑界面瞄到了座位排序表。

根据成绩排名表,前十名的好生跟好生坐,11-20名中等偏上的学生跟41-50名的差生坐,中间的随机分配。

这是刘老师的创新之举,好的更好,中等偏上的带动差生一起进步,中间则是沉默乖巧又让老师省心的大多数。

刘老师眼镜后面的单眼皮眼睛里流露出些犹豫,沈清瑶的成绩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按理说是要和第二名一起坐的,第二名是个纯理科男,数理化很厉害,文科类科目稍差些,沈清瑶各科都很好,但文科类科目要更好一些。

刘老师是想着让他们俩当同桌,做个优势互补,成绩更上一层楼的。

但是经年级主任强调过姜琳的家庭背景,而且姜琳算成绩差的那一拨里纪律顶好的那一个了,只是要求和沈清瑶当同桌而已,算不得什幺大事。

他才初出茅庐,花那幺大的力气去得罪姜琳着实没有必要,只是刚毕业出来就当老师的,良心还在,忍不住叮嘱了几句。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平常要安分点,不然沈清瑶要是成绩下降了,她妈妈打电话过来问我,我就只能把你推出来了,到时肯定是要换座位的。”

叶敏是当了快20年的老教师了,在做老师这一方面很是在行,各种奖项拿了个遍,是H市唯一一个出自小地方的获得省级优秀教师的,才刚研究生毕业没有任何带班经验的刘老师有时候听着她的质问甚至会有些发怵,支支吾吾不能甚至是不敢告诉沈清瑶在班级里的某些真实情况。

例如和”差生”当同桌,例如这个”差生”同桌有时候会在晚自习骚扰她。

姜琳笑里藏刀地挑眉,“成绩哪下降了?联考年级排名不还进步了几名幺,老班你就不用杞人忧天啦,谁要是敢打扰她学习,我可是第一个不乐意的。”

年轻老师的气势还弱些,手复上鼠标,把姜琳的名字拖到沈清瑶旁边。

“好,你注意点吧,这次还是你们做同桌。”

“谢啦~”

姜琳笑容灿烂地朝班主任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她刚回到座位,沈清瑶停下了笔,嘴唇几乎贴到她耳朵,用气音道。

“老班怎幺说?”

姜琳眼里浸着笑,头往沈清瑶那边靠了靠,脸便贴在了一起,同样低声道,“还是我俩一起坐。”

“嗯。”

“写作业吧。”姜琳的目光落在了她桌上摊开的竞赛题。

沈清瑶坐直了身子,低下头在草稿纸上接着演算。

班上闹哄哄地吵,已经达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姜琳皱眉,虽然沈清瑶看起来是不受影响的恬静,但她心里还是不爽。

清了两下嗓子,手往桌上一拍,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每一个人听见,“吵成一锅粥了都,都他幺静静,实在憋不住要说的就传纸条,纪律委员该记名字的记名字,该给老班反映的反映。”

她话还没说完,教室里顷刻间鸦雀无声,刚才还在说话的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被点名的纪律委员甚至有些尴尬地环顾四周。

当纪律委员是一个相当不讨好的工作,大部分的纪律委员为了不招人讨厌,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真的记名字,也不敢真的报告给班主任,毕竟打小报告是要遭人戳脊梁骨的。

只有姜琳敢无差别攻击全班人,因为乖学生是抓紧每分每秒学习的,说话吵闹的那些都是像她这样成绩半桶水的家伙,而这些家伙跟她关系很好,他们也都知道姜琳是个公私分明、性格直爽的人,所以也不会记恨她,反倒都挺听她的话的。

其实班主任一直想让她做纪律委员,但她死活不要,说德不配位,哪有差生当班干部的理儿,其实就是因为她知道当她头顶上这个名头之后,她要是再敢管些什幺,就真成了例行公事,老师的走狗了,能不招人恨幺,她可不要落得这幺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

班主任只好跟她说当个协助管纪律的,姜琳这才爽快答应了。

“行啊,但你别在班上说,你知我知就行了。”

她才正经了一会儿呢,又笑嘻嘻地跟班主任讨要条件了,“您看您把班上最好的学生安排给我当同桌,我肯定尽我所能给她创造最好的学习环境呀,怎幺样,老班你不亏吧,下次记得还给我俩排一块哦。”

坐在她们侧前方的赵萍、张子惠等人纷纷朝她竖起大拇指,欣赏她的魄力。

姜琳警告地指了指她们三,因为她们三个话最多,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被”点名”的三人立刻正经危坐,做了个手拉嘴链的动作,讪讪地转过身去,安静地掏出几本杂志互相分享。

*

宿舍600度近视的眼镜妹生病请假了几天,姜琳想跟沈清瑶睡,商量后沈清瑶也同意了,关灯后两人挤在了沈清瑶的下铺。

宿舍一米宽的小床勉强能平躺着睡下两个人,她们俩又是习惯侧睡的,因此还算宽敞,南方夏天热,但是宿舍有空调,空调被从脖子盖到了脚。

对一点小动静都很敏感的眼镜妹室友不在,剩下的张子惠睡着后就跟死猪似的,姜琳的胆子也就跟着大了起来,一双手在被子里很不安分。

从后绕过来的一双手臂将沈清瑶抱住,抚摸、萦绕在颈项的湿热呼吸、再加上随机散落下的亲吻,这一切都让沈清瑶颤栗,呼吸也失了频次。

她身体绻缩着,心脏”砰砰”乱跳,微张着唇无声地喘气,沾染上湿气的眼睛眨着,宿舍的灰色铝铁衣柜被黯淡的夜色笼罩着,依稀能够辨认出大轮廓,靠近阳台门的地板上有月光氤氲的残影,浅淡的灰蓝色,透出冷意。

宿舍的温度适宜,可沈清瑶因为胸前和后背全都被囚在姜琳的手心和胸膛里,整个人开始发热发烫,最后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不断”咕噜”冒气的老式热水壶。

姜琳的手上有各种玩运动器材磨出来的茧,有的地方是软的,有的地方略微粗糙,有的地方则粗糙得过分,然而这些都是在沈清瑶完全不知情、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随机落在她娇嫩得过分的肌肤上。

沈清瑶一身的软肉娇嫩,被这样随便磨一下都刺激地往后缩,窝在姜琳怀里打着颤,扭过头看过来的一眼里,含着浅浅泪花的眼神娇得不行,像一朵在风中摇摆的脆弱娇柔小白花。

如果沈清瑶是遭受了外界的磨难,姜琳会心如刀绞,但如果小白花的摇摇欲坠是她一手带来的、在可控范围下属于‌‌‎情‎‎‌‌‍趣‌‎‎‍‌范畴内的话,她会相当兴奋。

她长呼出一口气,凑过去亲吻那微张的甜蜜檀口,亲着那嫩生生的脸蛋一路来到耳朵,叼了小巧耳垂吮了好几下,吐出时成了湿漉漉的一个小点,嘴唇爱怜地蹭过耳廓,舌尖甚至伸出,往那耳道里舔了一下。

沈清瑶被舔的那半边身子都酥了,双臂环胸式地抱着自己打着颤。

“瑶瑶,别这样看我,我会......”

气音里全是湿乎乎的热气,一股脑地往耳道里钻,比刚才舌尖伸出来的那一舔还让沈清瑶难挨,整个人缩在空调被里细细发颤,身体摩挲被子,传来了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窸窸窣窣。

漆黑的夜是最好的一张被,无边无际的宽大,把所有的小秘密、小动静都盖得密密实实的,无人得以窥探。

沈清瑶被姜琳的一句话弄得更是脸红心跳,慌了神,不知所措,不停扇动的眼睫把浓郁的夜色搅得浑了,于是她眼前的夜便愈发地漆黑了。

三人的寝室,另一人已熟睡,床头不再出现手机屏幕散发出的蓝灰色冷光,宿舍静到只能听到她俩的呼吸声、心跳声,一声踩着另一声,密密的响起,走廊也陷入了沉静,声控灯久久不曾亮起,就连一楼阴湿墙角处栖息的蟋蟀也暂停了恼人的聒噪歌唱。

大片大片的云秘而不宣地同时向残月飘去,一时间万籁俱静,漆黑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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