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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权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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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正文-----

室内监控画面里仍然风景宜人,李成功声音不疾不徐:“既然这样,裴桥应得的那一部分利益,麻烦徐导结算清楚归还了吧。”

徐巍没想到李成功还维护他。

纪海手里的合同早就被他取走,只要他咬死编剧是纪海不放,死人账就永远是死的,可现在被他说出来,按照李成功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作风,跟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成总……”徐巍挣扎着想要弥补,想了半天一句屁话没憋出来,他正筹备新剧拍摄,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钱。

室内,周镜合将画面声音调低,气压也跟着降到最低。

“站到我面前。”

裴桥从他背后走到身前,灯光将他的身影打在墙壁上,有种悲哀的肃穆在摇晃。

周镜合稳声开口:“我并不意外,所以你不必再想一套说辞来搪塞我。”

“抱歉。”

周镜合不喜欢听这些,但裴桥几乎每天都要说上一次。

“频繁道歉是很讨嫌的做法。”

裴桥站得笔直,周镜合视线一直在监控画面上,但也感觉的出裴桥在盯着他的脸看。

他没想到周镜合动作这么快,快的让他三年的努力都变成了笑话。

“春日解语,是我的。”

“还有呢。”

裴桥摇头:“我想求您帮的忙太大,等我做出成绩证明能给您赚钱后,再来求您。”

“为什么?”

“怕您觉得太麻烦,现在就把我扔了。得不偿失。”

但意图多明显,裴桥当初只说要他的权力,是权,不是钱。

权能做什么,能让法睁开眼睛看到凶手。

周镜合看他一眼:“坐。”

裴桥无比慷慨利落的矮身到他腿间,黑绒绒的碎发半遮着眉眼,他说:“周总,您要不打我一顿。”

周镜合取笑他:“成总应该有这个需求。”

裴桥低头表达歉意,李成功不管对外作风如何,对裴桥一直都是礼貌的。

“只要您许可,成总对我做什么我都接受。”

周镜合没再出声,冷冰冰的盯着人看。裴桥脸上的淤青还很明显,一大片盖在脸上,现在正是最触目惊心的时候,他一向对自己的身体伤痛毫无反应,也毫不珍惜。

“你是谁的,还知道吗?”

突然的警告让裴桥彻身发凉,猛然意识到自己答错了话

“周总、”

大理石地面光洁照人,冰冷的向上折射着寒气,裴桥上身挺直着不敢动,衬衣里延伸出的脖颈白到惨淡,衬得脸上的淤青愈发狰狞残忍。

监控里徐巍的声音在静到能听到吞咽声的房间里,清晰的有些刺耳。

周镜合彻底关掉画面,半晌后对着盯着自己鞋尖看的人轻描淡写的下了一条重复的命令:“坐。”

裴桥神经紧绷的快要发出铮鸣,起身拘束着坐到椅边上。

“我认为没有必要对你做指令训练,是吗。”

裴桥不知如何作答。

门外响起敲门声,李成功进来,感受到这种微妙的气氛后微微挑了下眉。

他不清楚这俩人是什么关系,但事不关己,周镜合让他做的他都做了,工具人当的尽职尽责,谁有情绪也牵扯不到他身上。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李成功说了两句直接走人了。

周镜合还在等他回答。

裴桥静坐着,沉寂的眼神慢慢抬起来观察他的神情。

“周总,您想训练,裴桥会认真学,您不想,这种低级错误裴桥也不敢再犯了。”裴桥声音低下去,“请您原谅。”

开机宴当天裴桥的淤青终于淡了下去,宴会厅一堆演员坐在一起闲聊,他人缘好吃得开,一来二去喝了不少酒。

饭吃的差不多,肖程助理出来叫裴桥进去包厢,里面一桌没坐满,几个没见过的投资人说要见一见男主角。

还不到一周,裴桥的身份流传出了百八十个版本,李成功没来给他捧场,人人眼里嘴里暗含褒贬,裴桥视若未见,只大方的回答问题,大方的说场面话,让递烟递烟,让喝酒喝酒,十分听话,仿佛就只是个万分珍惜这男主角色的小演员。

华筵散场,裴桥外面抽了两根烟,打车回去,路上司机感叹后面有辆豪车真不错,裴桥意识到有人跟踪,半晌才说:“师傅,换个地址,到莫迪。”

李成功还没给裴桥工作牌,莫迪大门他都进不去,豪车跟到交叉路口便没了踪影,裴桥四处观察,确定车真的不在之后准备回去,正好碰到李成功从里面出来。

“小裴,你来这儿作甚呐?”

“有人跟踪我。”

李成功表示理解,请他上了车。

“以后跟踪你的人少不了,直接回去就行,寻旷非常注重业主隐私,外人查不到,没事。”

裴桥点头,又说:“成总,改天请你吃饭。”

李成功明白,又不以为意:“嗐,没什么好说的,周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其他事跟我没关系。”

裴桥敛去神色,李成功根本不会在乎什么编剧芝麻大点的事情,他话说的大方潇洒,跟周镜合一样,像是不甚在意的掸去了落在衣摆上的一粒微尘。

他不再说话,寂静像个球,在车内撞来撞去,有人被撞得难受,瞅了裴桥一眼,裴桥瞅回去:“怎么了?”

“你今天话不多。”

裴桥不假思索:“今天不紧张。”

李成功被这回旋镖伤到,笑了两声,又说:“赵始获得最佳男主角提名了,看到了吗?”

“嗯。”

李成功又问:“你觉得他会拿奖吗?”

“我不是评委,不能觉得。”

车缓缓停到小区门口,李成功放下人就走了,裴桥站在下面还不想上去,吃饭时敬了不少酒,照周镜合对味道的敏锐程度,裴桥怕不是都臭了,他站在草坪旁散味,好巧不巧,周镜合的车正好开过来。

“周总。”

他轻轻问候,周镜合意料之中的皱了下眉。

两人一块上楼,周镜合一身高尔夫着装,肩宽背阔,但看上去柔和了很多。

下午厨师做了桂花乌梅汤,周镜合给裴桥盛了一碗。

“明天就进组了?”

“是。”

汤有点甜,周镜合只尝了一口,但看起来很合裴桥的胃口。

他殷勤着对人说:“有样东西,想穿给您看。”

周镜合思忖片刻:“嗯。”

裴桥像是没有预想过他会答应的这么痛快,随即点头转身回房去换了出来。

一套珠光身体链,在利落冷白的高个子身上尤为夺目,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水滴成串,波光粼粼。

“周总,这次拍摄大概要三个月,您、”

裴桥停顿了一下。

周镜合顾自欣赏着,悠然问那他辗转往下咽的话:“近一点,转到侧面,我什么?”

裴桥一令一行,侧过身镇定道:“您允许裴桥做最出格事情的上限是什么?”

周镜合让他转到背面,蜿蜒的水滴挂在脊背上莹莹闪着光,灯光流转形如溪流沿着股缝从臀腿交际处流出,周镜合手指悠闲的敲着腿,还是少了点什么。

“不要留疤。”

裴桥背对着他,双手垂在两边:“您这句话,或许能让我尝到一丝权力的滋味。”

周镜合问:“权力是什么滋味?”

裴桥答:“可能是,桂花乌梅汤的味道。”

有人不爱喝,有人刚好解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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