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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寄人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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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我?还是怕徐缙非?

-----正文-----

徐缙非把车停在楼下,打电话给庄秋凡,他正要下车,电话里庄秋凡就让他不必上楼了,他就停了脚步,庄秋凡果然很快就从楼上下来了。

他们到了会所等电梯的时候,居然很巧地遇见了关燮。

关燮是后面到的,跟他们也就差了几分钟。

三个人一起进了电梯,徐缙非站在中间,庄秋凡和关燮分别站在他的两边,虽然两人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依旧很生疏,连招呼都没打。

徐缙非见关燮虽然被他父亲赶出了家门,但状态似乎不错,自从事发当天跟他见过一面,之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最近躲到哪里去了,怎么都不见人?

关燮语焉不详,在外面。

徐缙非当时就提议过让他住在他那里或者去住酒店,但关燮没有答应,其实他们都清楚他们对待关燮的态度影响着他们的家族跟关氏的关系,后来关燮也没有找过他们这群朋友帮忙,此时徐缙非听他说得隐晦,而且关燮刚回国不久肯定没有地方去,不由得好奇了。

怎么,不能说?连我都要瞒着?

关燮往徐缙非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脸正经,怕被赶出去。

徐缙非更加诧异了,关燮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张狂性子,居然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徐缙非笑着揶揄道,你这是遇到克星了?

关燮不太认可这个说法,只是说,算是有点麻烦。

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有什么内情,而他又这样藏着掖着,想到他的粗暴狂放的行事风格,劝道,你可悠着点,别欺负人。

关燮上下打量他,眼里有些不以为然,你还是那么爱操心。

徐缙非知道他是嫌自己多管闲事,也知道不能从他口中套出关于这个人更多的信息,无奈地笑笑,以后再带出来给我们瞧瞧。

关燮突然嗤笑一声,再说他就要生气了。

在这只有三个人的电梯关燮的话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徐缙非下意识看了眼庄秋凡,后者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显然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徐缙非反应过来,关燮说的是那个人,电梯到了,他没有再深想,徐缙非揽着庄秋凡的腰先出去了,关燮慢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

关燮的落脚处成了一个谜,可他始终守口如瓶,大家也就不问了,反正他们丰富多彩的生活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新闻。

每次参加这样的聚会,庄秋凡总是兴致缺缺,几乎不怎么讲话,就差把不喜欢这群俗人写在脸上了。

徐缙非又惯着他,旁人又不好说什么,见他累了,还会提前离场送他回家,这让以蒋赢为首的那群朋友都很不高兴,觉得徐缙非是色令智昏,而庄秋凡就等同于那祸国殃民的妖妃了。

可他们再多意见也没用,徐缙非还是带着人走了。

徐缙非喝了点酒,回去时叫了司机过来开车,车子停在楼下,徐缙非和庄秋凡都坐在后排,徐缙非见庄秋凡整晚都神色恹恹的,但他又没喝酒,想必不是酒精的缘故,因此伸手摸他的额头和脸颊,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庄秋凡摇摇头,见已经到了,就转身开车门要下车。

徐缙非几乎要被他这毫不留情的模样气笑,伸手重新把他按回位置上,庄秋凡不明所以,徐缙非带着酒气的呼吸落在他的脸颊,庄秋凡的眼睛慢慢聚焦盯着徐缙非的脸。

徐缙非见这是他整个晚上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自己,更是没有松开手。

庄秋凡其实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睫毛很长,瞳孔很黑很亮,眼神像一泓明净的秋水,只是这双眼睛里大多数时候都平静无波,像覆盖了一层雪,将所有生机都冻住了,冷清得让人觉得萧瑟。

徐缙非的心被他此刻冰冷的眼神扎了一下,这时候庄秋凡垂下眼眸,长睫毛挡住眼里的情绪,他很轻地说,你喝醉了。

徐缙非低头,头发蹭了蹭他的脸,又埋头在他的肩上,情绪莫名地低笑几声,庄秋凡僵着身子没动,过了一会,徐缙非才起身,理好他被弄乱的衣襟,对刚才的失态只字不提,笑笑说,早点休息。

庄秋凡上了楼,正要关上门,瞥见走近的人影,手又放下了,转身往里面走,后面的门被推开,关燮大剌剌地走了进来。

徐缙非和庄秋凡前脚刚走,关燮就跟上去了,他打车在他们后面,提前下了车,正好看见徐缙非和庄秋凡在车里耳鬓厮磨,关燮看他们那亲密的情态,估计今晚是无处可去了,可后来徐缙非就这样离开了。

庄秋凡神色如常,关燮想了想,对他说,你可以邀请他上楼,我会避开。

庄秋凡一顿,眼里闪过厌烦之色,又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只是冷冷地说,关先生,你知道寄人篱下是什么意思吗?

关燮不置可否。

显然他也没有把庄秋凡的警告当一回事,就像他今晚在电梯里对徐缙非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一样,对他来说,关燮是个麻烦。

那天晚上他就是这样堂而皇之地敲开庄秋凡的门,对他直言不讳,说他跟家里人吵架,被赶了出来,现在没有地方可去,他需要一个地方落脚。

他矗立在他门口的架势不像是个被赶出家门求收留的可怜人,倒像是个打家劫舍的悍匪,何况庄秋凡跟他根本没交情,他当下就反问他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关燮很笃定地说,我不希望任何人找到我,你可以帮我。

庄秋凡问,凭什么?

关燮说,直觉。

庄秋凡仍站在门口不动。

关燮才说,我想你不会随便邀请任何一个人上楼坐坐?

庄秋凡觉得他是在拿自己说过的话来做威胁,面色更冷,随口一句答谢,没有想到你会自作多情到今天。

关燮蓦然逼近一步,高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逼得庄秋凡几乎想要后退,他几乎被他笼罩着,庄秋凡很直观地感受到他身上野蛮强悍的力量,碰上他阴鸷冷酷的眼神,心里窜上一股恐惧感,他抓住身后的门框,可他也意识到,以自己跟他的体型差距,他连关上门都不能顺利完成。

庄秋凡脸色发白,他不知道关燮会做出什么事,他勉强让自己保持镇定。

关燮盯着他,说,你怕我?

庄秋凡浑身都绷紧了。

关燮目光犀利,慢慢地说,还是怕徐缙非?

庄秋凡整个人忽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仰起头,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关燮,已经全无害怕的样子,他的眼珠子黑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他推开了身后的门,如果你敢,就进来吧。

在关燮这里,没有敢或者不敢,他踏进了庄秋凡的家门,就住了下来,书房里原本就放着一张小床,当初是徐缙非安排的,但他从没有在这里留宿过一晚,现在倒是方便了关燮。

关燮一般白天都不在,只有晚上才会在,他又不是多话的人,庄秋凡也没兴趣跟他聊天,多半是拿他当空气,只要他不影响到自己,就像现在,他也不想跟他吵架,只是睨他一眼,就不理他了。

过了一会,关燮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一看是庄秋凡出去了,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关燮也不在意。

庄秋凡回来,刚把手头的东西放下,正好撞上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的关燮,对方全身湿漉漉的,几乎是赤裸的,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堪堪挡住重点部位,浑身健硕的肌肉一览无遗,水珠顺着起伏分明的肌肉线条滑落。

庄秋凡猛然吓了一跳,他常年独居,一个人清清静静的,现在多了个大活人,还是个大大咧咧毫无自觉的大活人,就算他再努力忽略,但眼前就是明晃晃的颇具威胁性的裸露的男性躯体,他恼羞成怒,拾起茶几果盘上的苹果砸了过去。

关燮条件反射接住苹果,莫名其妙,怎么?

庄秋凡气得脸颊浮上一层红晕,说了几次了,这是我家,注意一点。

关燮脸色陡然沉下来,他本来就长得凶,现在沉着脸更是凶相毕露,他的眼神让庄秋凡喉咙发紧,后者察觉到危险,快步走向房间。

站住。

关燮沉声命令,庄秋凡只当没听到,可关燮疾跨两步就到了他身后,庄秋凡只好僵在原地,眼角余光瞥见他光裸的深麦色皮肤,肌肉凶悍地隆起,他身上的潮气和热气源源不绝地侵略过来。

关燮兀自在他身后盯着他,庄秋凡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如同实质落在自己的颈项处,烧灼得皮肤发烫,一时无人说话,空气里静得庄秋凡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关燮忽然抬手,庄秋凡心头猛跳,他手里露出一个苹果,问,吃不吃。

庄秋凡愣住。

关燮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是庄秋凡平时总是冷着脸不理人的样子,可明明气急了也只能骂几句毫无杀伤力的话,砸个苹果过来的力道也是软绵绵的,毫无威胁,关燮知道他有些怕自己,所以起了一点作弄他的心思。

庄秋凡明白过来是被他耍了,面色冰冷,瞪他一眼,狠狠地撞开了他。

咔嚓一声,身后传来啃咬苹果的清脆利落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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