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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时,岑南的胸口胀胀的,很不舒服。他的肚子依旧那么大,身上睡衣已经由一体式的换成了孕妇穿的睡裙。宽大的下摆走起路来会一甩一甩。
他很费劲地从床上起来,托着肚子进卫生间去洗漱。
洗脸时,岑南不得不用两边手,肚子就坠下去,拖着他的腰。
镜子映出他现在的模样,与一般的孕妇没什么两样。
岑南看了看镜子的自己,身材已然走形,心里不免委屈。再上胸口胀疼,眼睛一酸,珍珠似的泪珠便滚了满面。虽然知道是激素作用,但岑南怎么也停不住,在卫生间里小声抽泣起来。
程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怎么了南南?”
alpha一脸心疼,把他拉进怀里。
岑南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趴在他胸口上,身体因为哭泣抽动着。
这一刻,他才认识到怀孕究竟对于一个omega意味着什么,以及去为一个人孕育后代需要多大的勇气。
因为这不仅是生理上的不适,更是心理面临的巨大挑战。你得接受走形的身材,憔悴的面容,失控的心情……
“我胸口胀。”岑南的声音带着哭腔。
程启的手探入他的睡裙:“这里吗?”探入的手摸了摸胸口的一块地方。
岑南摇了摇头。
alpha的手又向左边游走:“这里?”
依旧不是。
程启的手移到岑南左胸,摸到他有些胀起的乳房。还没问,岑南便咬着牙点头:“就是这,好胀,你帮我揉揉。”
他抬起哭红的眼望着alpha,程启根本拒绝不了。
睡裙里的手覆上omega的左乳房,开始一下一下按摩着,隔着皮肤揉乳房里的硬块。
整个过程岑南一直在哼哼唧唧的。
等到把硬块都揉散,胸口还是胀,岑南央求程启继续给他揉。
程启又揉了会儿,感觉手沾上了什么湿湿的东西,低下头一看。omega衣裙左襟已经被乳白的液体打湿了。
程启:……
岑南:……
“你不准看。”岑南反应过来,捂住他的眼睛。
“好,我不看。还要揉吗?”程启问。
经过他这么一揉,胸口的胀意确实减轻了点,岑南想想,说:“继续。”
程启听话地像盲人摸象一般揉起来。
卫生间里泛着一股微甜的奶味。
似乎是今早的场景太令人羞耻,岑南一早上没理程启。
程启本来想趁着调休陪陪岑南,但对方从卫生间出来就没理他,路过身边装作没看见一样。他也没敢乱搭话,静静跟在omega身后。
岑南去花园,他跟着。岑南上洗手间,他守在门口。岑南要坐下,他赶紧拉开椅子。老大个人,像跟屁虫一样。
岑南在心里吐槽他幼稚,实际却很开心。
午餐的桌上,程启宣布了一件大事:他要去外地出公差了。
“大概一个星期。”他说。
岑南停止吃饭的动作,问:“去哪?”
“滨海。”
“这么远?”
“嗯。”程启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国安在那边有项目,派我去盯着。快的话一个星期,慢的话可能更久。”
“那我……”岑南的话还没说出口。
坐在他对面的人便道:“我们可以打视频通讯。”
“哦。”
岑南被戳中心思,暗道我才不会想你。食不知味地扒着饭。
“我会想你的。”一记直球,弄得他心跳加速。
“嗯。”岑南高冷地应了一声。
程启笑了笑,往他碗里夹菜:“多吃点。”
真到了程启出发的那天,岑南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自从程启回来之后,除了工作,两个人每天都黏在一起,早就习惯了对方在自己身边。真的分开一段时日,确实不习惯。
一想到程启出差这段时间,他要一个人睡那张大床,一个人吃饭,想想都无聊。
“医生说你的激素水平已经稳定,假孕症状会逐渐消失。我出差这段日子,你得按时吃饭吃药。”出差前程启特地带来岑南去复诊,得到准确的结果,总算放下心来。
“嗯。”岑南点点头。
“我会给你打通讯。”
“好。”岑南抬头看着提着行军包的alpha。
程启抱了他一下,在樱唇上落下深深一吻。
“等我回来。”
“嗯。”
车子逐渐驶远,直至消失在岑南的视野。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岑南拿出来,发现程启给自己发送了一张爱心的表情包。
“这个人真是的……”他盯着两个的聊天页面,出神了很久。
异地日子也要过。程启不在家,岑南的生活照样进行着。唯一不同的是,身边好像总缺了什么。
岑南的假孕反应已经完全消失。在专业人士指导下,肚子也已经消下去。身材完全恢复回来,胸口不再会胀疼,心情变好了很多,整天活蹦乱跳。
恢复正常后岑南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整治花园。
之前他身体难受,顾不上花园。花草都由赵叔王妈打理,他没发话都不敢动,只是除除草。许多败了的花也没修剪,看起来很凌乱。
四五月绣球花渐渐进入花期,岑南钟爱无尽夏,叫人送了几盆,给花园里添添生机。又着手修剪了一些花草,好让来年长得茂密些,能开更多花。
每天除了在花园里待着外,岑南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画室里。他画画已经恢复正常,颜料涂抹间不再卡壳,画出很多有新意的作品。
“感觉像大病初愈,有种新生的感觉,也领悟到了一些新的东西。”他和欧阳珈打通讯。
“确实。”欧阳珈深有同感。
“欧阳我这要说你了,我听覃之说,你之前想自杀。”
友人想不开他竟然过了这么久才从别人口中听说,不免有些生气。
“你当时也被吓到了,还受了伤,我实在不想再麻烦你。”经过长期的心理辅导后,欧阳珈已经渐渐走出了阴影。
“我可听说……”岑南的语气八卦起来。
欧阳珈赶紧找借口挂了电话。
害羞了啊,岑南想。
“夫人,吃饭了。”王妈的声音从餐桌旁飘过来。
天色渐晚,巨大的金色吊顶开了,整个大厅里泛着金黄色。
“好。”岑南应道,心里琢磨程启今天怎么还没给自己打通讯,随后起身往餐桌走去。
……
滨海市夜,高楼开着各色的灯,大幅广告屏上滚动着各类广告。时而有当红的偶像小生有节奏地跳着群舞;时而一盒被放大的保健品出现在电子屏上,旁边配着魔性洗脑的广告词。
程启穿梭在滨海的夜里,海风吹来阵阵腥咸。
“目标在六十岁上下,带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儿童。常沿着西城大道进行乞讨,请各部门注意。”
“是。”
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地方,处在城区,灯红酒绿,穿着亮眼的男人女人结伴走着,抽着知名品牌的雪茄,提着价格高昂的包包……洋溢现代的气息。
西城路就是这样的地方。不过与其他城市的是,这里同样是流浪群体聚集的地方。城市开发时期留下的桥洞,地下通道给流浪群体提供了住所。
“先生行行好吧,孩子已经几天没吃饭了,您看瘦得。”薛冕旁边面黄肌瘦的小孩配合地扯住面前男人的裤脚。
“先生行行好吧。”
男人很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去去去,脏死了。”
“这么可怜就给点吧。”挽着男人的女人流露出怜悯的神情。
“佳佳,你真善良。”为了给女人留下个好印象,男人掏出钱包,抽出了几张纸币,扔在地下。
“谢谢先生。”
“谢谢先生。”
等男人女人走远了,薛冕捡起纸币:“一,二,三……这么抠,装什么。”他不屑地吐了口口水,把钱币塞到内衬。
“薛爷,今天吃什么?”小伍问。
“吃吃吃,挣钱了吗?就知道吃。”薛冕把小孩臭骂一顿,盘算着信里的目标人物怎么还没出现。
不应该啊。
小伍被他骂得低下了头,能看见身上肋骨凸出来。
这小孩是薛冕捡的,用来伪装刚好,老乞丐带小乞丐,看起来就像是爷孙,不那么引人注目。
薛冕警惕地看着四周,眼睛很锐利,在人群里扫视了半天,还是没有发现目标。
怎么回事,距离目标出现时间已经过去三分钟了。他心里有些不安。
小伍又扯扯他破烂的衣袖,“薛爷我肚子疼。”
“一边去。”
来了,照片上的男人出现在了他视野里。薛冕脑袋一转,“小伍,去找他要钱,要完我们就去吃烤鸡。
小孩的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小伍立马踉跄地起来,走了十几步扑到一个穿着西服的人面前。
“先生,行行好。”他几乎是声泪俱下。
西装男皱皱眉,似乎嫌他晦气,刚要侧身,便被一个人贴身撞了一下。
薛冕:“先生对不起,可怜可怜我们吧。”他贴在男人西装上时,手一动,往他包里放了个东西。
“干什么?” 西服男似乎赶时间,问了一声后,也不想计较,扔下几张大面额纸币便走了。
薛冕目的达到了,高兴地带着走不稳的小伍走了。
“我们去吃烤鸡。”
他们来到相熟的摊上,发现烤鸡的似乎换了人。
“之前那个老板呢?”他问。
陌生的摊主回答:“张姐家里有事,喊我来替几天。”他操着滨海本地话。
薛冕还是警惕,带着小伍想走。
小伍问:“不吃了吗?”
“今天吃其他的。”
他们才刚走出50米,周围响起很多脚步声。薛冕暗道不好,扔下小孩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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