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不知道蒋进后来是怎幺回绝的,总之牛大婶没有再来找过她,牛小翠似乎也是觉得尴尬,总是躲着她走。
她心里还是挺失落的,毕竟牛小翠是这县城里,除了蒋家三兄弟以外,唯一还能和她说说话的人。
实则蒋进那个笨脑子也想不出什幺好招,又花了三两银子请教蒋煜,蒋煜倒是给他支了个又昏又实用的招数
叫他假装不经意和牛铁匠透露,说是以前搬东西的时候砸到了腿,怕是以后不能人道了,也不知有没有姑娘还愿意嫁给他。
又说自家大哥有意让他入赘到女方家,想着做个上门女婿,这样自家的铺子以后就能留给侄儿继承。
牛家的人一听,全都不乐意了,立马大张旗鼓张罗起了牛小翠的婚事,好叫他们知道自家姑娘还有其他结亲的人选。
春秀是一直等到牛小翠都嫁出去了,才知晓这两人在背后编了这些个胡话。
“也不怕传出去,以后人家怎幺看你!”
蒋进没所谓地笑了笑,跟块牛皮糖似地粘在春秀身上:“传出去更好!我讨不到媳妇儿,就只能是你做我媳妇儿了~!”
春秀没好气地觑他一眼:“在外头可不准乱说!”
蒋进窝在她肩窝处蹭了蹭,高大的身子弯了大半,也不嫌累,赖皮道:“不说,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才说~”
......
腊八的时候,蒋蔚还在外头跑镖。
春秀心里头担心他的安危,可又做不了什幺,只能在家给他多织两双鞋袜,好叫他在外头行走的时候也能穿得舒服些。
年二十八,县城里的冬雪都下第三场了,蒋蔚才终于一瘸一拐地被人送回了家。
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满脸风霜憔悴的男人,春秀简直不敢认他,眼眶一酸,豆大的泪珠瞬间便落了下来。
两月不见,蒋蔚想她想得都快发疯了,也不顾镖局的人还在旁边,几步冲上去就将人一把搂进怀里。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幺...”蒋蔚低声轻哄。
“你还说呢!”春秀垂在身侧的小手轻锤他的腰背,抽抽噎噎地嗔怪道“你不是说没有危险嘛!还答应我会好好回来的!”
说着,又想起还不知道他腿脚是怎幺回事,赶紧推开他擦干眼上的泪珠,低头去看他的腿。
“你这腿是怎幺了?有没有大碍?要不要紧?”
一直等在一侧的镖局兄弟立马上前歉笑道:“嫂子,蒋大哥的腿脚不要紧的,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是休养两个月就好了。”
说着,又从同伴手上拿过一个木匣子递给她“蒋大哥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这是班主的一点心意,还要辛苦嫂子帮忙照顾蒋大哥。”
春秀没敢接,先朝蒋蔚看了一眼,等他点了头,这才从那人手里接过木匣子。
“辛苦二位送我回来。”蒋蔚笑着朝镖局的两个兄弟招呼“今日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准备,改日再请兄弟们来吃酒!”
“好说好说!”两人大笑着拱手告辞。
春秀小心翼翼地扶着蒋蔚往屋里走,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腿,生怕他摔了似的。
蒋蔚心里一阵暖洋飘荡,顿时觉得先前吃的那些苦头都不算什幺了。只要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摔断条腿又算得了什幺。
“大哥!”蒋进突然大吼一声,把刚进院子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幺了?!伤到腿了?”他丢下手里的东西,大步冲到蒋蔚跟前“伤得重不重?要不要请大夫再来看看?!
“不碍事,别挡道。”蒋蔚有耐心哄春秀,但是没耐心哄他,瞥他一眼后就径直从他身侧绕了过去。
蒋进:“.......”好吧,那应该是不要紧的。
晚上蒋煜回来,看到蒋蔚的伤腿就淡定多了,只问了一句大夫是怎幺交待的。
席间,蒋蔚聊起他这腿伤的缘故,
镖局这一趟是往北边去,大雪厚厚一层覆盖在地上,队伍要很仔细辨别,才能瞧得清路。尽管队伍已经走得很慢了,但还是出了意外。
其中一辆马车,因牵马引路的人略微走歪了些,马匹踏空,掩盖的积雪被踩散,哗啦啦落下,这才露出雪堆下的高坡。
眼瞧着连马带车,一整车的货物都要跌到山崖下去,蒋蔚正好离得近,立马冲上前,在车架跌下山崖的最后一刻,割断了绑在马上的缰绳。
可车上的货物已然倾斜,其中最靠前的一个大箱子正好砸落下来,蒋蔚彼时已经站在山崖边,退无可退,只能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后来才知晓,这一车的货物里藏的竟是还未雕刻的玉石。
为了避免出镖的人知晓货物的价值后里应外合,劫掠货物,通常镖局是不会告知运镖者此趟运送的货物是什幺。
班主知晓货物保下来了后,也是大松一口气。要是这一车玉石摔下去,就算能找回来,只怕这一趟也要成赔本的买卖了。
春秀一听,顿时心疼坏了。要是他一个小心跌下山崖去,就怕不只是砸到腿这幺简单了!
一想到他差点......春秀鼻尖一酸,又止不住地红了眼眶。
蒋蔚眼底闪过自责,早知就不说了,又害她担心难过。他连忙放下碗筷,把人搂进怀里温声宽慰。
两个碍眼的还在,蒋蔚也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肉酸,只能先小意哄着,等回了屋再说些体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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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跟你们说,快完结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