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城高速。

车辆疾驰，卷起懒散清凉的海风，飞出一道暗灰色残影。

前方是高速出口，孟宴臣松油门，换挡，缓缓降下车速。

他的脸依旧阴沉，好在心中怒火被风扑灭了一些，但也不是什幺好事儿，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般的麻木。

他没有回自己的公寓，掉头去了另一处地址。

途中接到付闻樱的电话，他很抵触，却不得不温声应对。

“妈，怎幺了。”

“项目怎幺样？”付闻樱问。

“不太顺利，”他稍作停顿，“需要再讨论，我这周回不去了。”

话筒那头安静下来。

几秒后，他听到水流碰杯的声音，想到付女士桌角的祁红茶绿毛尖，他感觉自己和那些细瘦的茶叶没分别，日复一日泡在水里，由冷到热，从里到外被烫得渣都不剩。

“你见过宸宸了。”

“没。”他靠边停车，“我没找过她。”

“周六什幺日子你清楚。”

“推迟吧，我和顾叔说一声。”

“我已经告诉你妹妹了，”付闻樱不理会，低声道，“把你那些心思收起来，周五和她一起回家。”

他还要拒绝，付闻樱先行挂断电话。

母亲点到为止，口吻淡漠，什幺都没说却不亚于监视警告，空留他的一腔怒气卷土重来。

脑中浮现一幕幕亲密男女的影像，他是一面被砸到四分五裂的镜子，低头四顾，周围倒映出颓然挫败的自己，相似，又各不相同。

还有那个朝思暮念的人，三年前、半月前、两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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