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已经在妹妹面前坐实了小哭包的称号,陶决连装都不再装,眼泪续了又断,断了又续。
大概以为他还对妈妈的葬礼有心结,陶然花了十二分力气哄他。哥哥过去不是个需要安慰的哥哥,妹妹自然没有机会练习如何当一个能把哥哥哄好的妹妹,只会手忙脚乱地凑上来用袖口给他擦脸,平时的不假辞色丢得一干二净。可她越是好声好气,陶决就越忍不住去想,如果他和钟意没有交换,如果没有这一个多月间避无可避的相处,那幺等他再听到妹妹的消息,会不会是另一场葬礼、她自己的葬礼……
她沿着那条被他亲手推上的岔路跌撞而来,需要多少个幸运到不可思议的巧合相互累加,才能好好地走到今天?
惊悸与后怕化为实质,他双眼怎幺也晾不干,像住了一场梅雨天。
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陶然露出了一个仿佛无计可施、又有几分像纵容,总之和任性讨债鬼不相衬的表情。没等他细看,她气势汹汹地翻身骑上来,把他摁着手腕压在床上,亮出犬齿威胁“再哭就亲死”。
打破边界、带着情色意味的亲昵,他利用它,被它反咬一口,过程不美好,现在只觉得欣喜且庆幸。
绞紧的脏腑瞬间变得软蓬蓬、毛绒绒。眼底酸涩不再,他想硬挤两滴,一时竟没挤出来,愣愣道:“……不哭,能不能也亲死?”
陶然故作凶恶的表情没挂住,空白了一瞬。陶决仰起头,趁机追着她讨要更多优待,“能不能把我手松开再亲?我想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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