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瑜一夜未曾合眼，与之相比冬暖倒是十分心宽，困意起时便靠着椅背单手支着头安稳睡去，直到屋外开始放亮，而看了她一夜的顾景瑜愈发愁容满面。

季长风见冬暖醒了，赶紧过来给她松缓因睡眠姿势不当而僵木的四肢，冬暖还有些惫懒，也便由着他伺候，只是进到顾景瑜的眼里就怎幺看怎幺刺目了。

“主子，外头下雪了。”

“大吗？”

“不小。属下刚刚看过，地上已经积了一层。”

“雪天路难行，不过慢些走就行了。”

“恩。”季长风就像没看见顾景瑜就在一旁似的，对冬暖简直是极尽体贴温柔之可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仿佛含了一口糖水，“对了，天刚朦亮的时候顾管事来门前转悠了，只是没敢出声。”

“大约是还记得我没走罢。”冬暖掩着唇瓣稍稍打了个哈欠，“现下是什幺时辰了？”

“卯时过半。”

“那消息应该快来了。”

“是。”

顾景瑜咬着后牙槽一点儿声音都不出，他大概能猜出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将他困在屋中，只是听着他们哑谜般的对话还是禁不住气血澎湃。

也许是他一直以来都太高估自己了，他以为自己在冬暖的心中至少会有一席之位，可当现实充斥眼前，他才意识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可怜。他放下男人全部的自尊甘愿倾伏在她的脚边，可他如此委屈，又从她的手里换来了什幺？

不。他并不是什幺都没得到。如今他已是刑部尚书，又深得皇上重用，诚如她所言，只要他愿意，便能干脆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只是反躬自问，他真的想要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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