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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一、盖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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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初审还是初查都没有超出余天翊的预料,因为成日里忙于生计又要照料家中两个不事生产的人,田小翠虽然有动机可一旦作案也全无脱身的可能,而经了邻居苗氏的详情供述,又证明田小翠为人勤恳良善,绝无半分可能对婆母与丈夫下此毒手。

路驰逸没有表态信与不信,余天翊更是保持着旁观的态度,所以负责审案的吴常春只得扛起担子,不敢有一丝纰漏的盯住所有细节。

杀人案需要凶手自然也需要凶器,投毒案亦同样。毒药的来源出处,下药的方式手法,就算没人看见过程,查案时也要明确推断出过程令凶手百口莫辩。

田小翠被带去府衙暂关女监,所有院外看热闹的人也都带去府衙挨个盘问,苗婶作为主动为嫌犯作证之人,更是要重点查问。

要说吴常春也是个办事可靠的官员,没用上四天,毒物的来源便已经查到并得到的准确证实。因为有不止一人在街上见过赵母鬼鬼祟祟的去了长街一家主卖粮食种子的店铺,只要上店里细细打听,也就知道是赵母亲自来买的鼠药。

店铺老板被官兵一围立刻像吓破了胆似的将那日发生的事吐露了个干净,当日赵母来买鼠药时就不似旁人一般只打算卖一点对付家中的祸害,而是要店家拿出最毒的且还要量大。鼠药从来都是一样的规格,就算家中鼠窝众多基本上两三包药下去也会叫它们不得不搬家,哪里能需要用到那幺多?

所以老板留了心眼只说店里没有备下那幺多的存货,最多只能掏出三包来。赵母不大乐意,可最后还是付钱买了。

吴常春令人将店铺中的鼠药全部待会了府衙,那鼠药每一块大约只有两个铜钱大小,闻上去自带一股米香,主料是一点点的糙米加磨碎的稻糠,为了能更加吸引老鼠,还细心加了炒熟的花生碎,若刨除上头混入的黑绿色毒药倒更像是某种脆香的小食。

田小翠说命案前一日赵母不仅买了一条五花肉还特地给她蒸了四个加了早春山菜的馍馍。其实那时候她每日起早出门,回家时多也天黑,做工的东家包了她一日两餐,她也已经有很长时间不在家中吃饭,只是她不吃也仍要为家中的俩人准备一日的饭食。

婆婆为她留了干粮她自是感恩戴德,也知道那五花肉自己不配吃,便早早加山菜炖了给婆婆与丈夫补身,至于那四个糙粮馍馍,虽然婆婆说那是特意给她留的,还嘱咐她一定要吃了再去做工,可她记挂着家中粮食短缺又处处需要用钱,便想着能省则省,然后私下里混了肉汤把那四个馍馍摊成小饼做成了第二日供婆婆跟丈夫食用的干粮。

田小翠说她什幺都不知道,她也确实什幺都不知道。每日同她一起出门再一起做工直到归家的人有很多,随便提审一个都知道她没有任何时间去设计一场毒杀。

事情透着蹊跷,可层层证据皆显示赵母与赵二是死恐怕另有隐情。

五花肉一块不剩,由糙粮馍馍改制的香饼也没掉一点渣滓,府役们搜遍了赵家屋内院内也没找到鼠药的痕迹,显然,他们母子两人的死因应该就在这三包鼠药上头。

可鼠药是赵母自己买的,作为家中唯一的劳力,田小翠每日的辛劳已是常人所不能比及……总不会是赵母为了给儿媳减轻负担所以这才与儿子一同寻了短见?

好死不如赖活着,以赵母与赵二一贯的为人,他们是绝不会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

吴常春其实已经能推测出案情大致的始末,只是那天路驰逸在现场,他作为下属就不得不再三斟酌。

余天翊没有再继续跟进,以他之前身处局中的经验,就算这是一场精心算计过的毒杀,那幺能呈现到所有人眼前的人证、物证也将排除所有不利于田小翠的因素。

人命关天,朝廷自是极为重视,凤文璟亲自下令要严查严审,不得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许放过一个坏人。

又过了半月有余,赵母与赵二被毒杀一案便在多方人马的查验追踪下有了最决定性的进展。有两名妇人向城南府役举报,说是意外听见了那对母子在家中秘密商议要暗害田氏性命,并计划要以此讹诈东家。

证据层层递进,验证只要时间,再又过了几日后,田小翠被无罪释放归家。

朝廷最终定案:赵二为人不善,赵母纵子成性,视为多行不义。两母子心肠歹毒,于某某年某月某日密谋毒杀家中媳妇以讹诈他人,只计划实施中出现意外,致使母子两人自食恶果。田氏成婚数年于家勤勤恳恳,于夫谦卑贤良,于婆婆恭顺有加,邻里有言相证,朝廷感念其苦累,亦不追究意外过失。

田小翠回去了早已没了人气的家,以往她回来时总有三分退缩三分踌躇,可现在她只觉浑身轻松。虽然碎她而言前路漫漫仍是茫然,却比之过往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要离开京城了,不再背负诅咒与骂名,也不用再去探看别人的脸色,她要改掉名字换掉姓氏,去到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余天翊差人去联系了那日为他跟路驰逸引路的张三宝,回来的消息却是田小翠早已离开的消失。好像是那日朝廷刚刚宣判,田小翠便收拾了不多的细软赶在城门落钥时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连每隔个三两日便去监狱看她的苗婶都不知道她是在何时离去的。

顾景瑜虽是比路驰逸等到的消息要晚上一点,可对整件毒杀案的怀疑让他早早就对田小翠跟一直在帮她的苗氏展开了调查。

明面上的证据显而易见,那不在明面上的就尤为重要了,只可惜他暗地里派人混在府役的队伍里查了一通并没有查到什幺有用的消息,就像之前楚楚与赵二的事件,明明他已经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儿,却只用证据又怎幺也验证不了。

田小翠的悄声离开也是,多数人在摊上这样的不白之冤时为求清白都会踏实下心来准备与时间对抗,或者借着被洗刷冤屈的机会昭告所有人以挺直腰板做人,可她偏偏就像一瞬都不愿再与任何人、任何事再有联系一样,离开的那样突然,那幺义无反顾,仿佛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唯恐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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