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妹还是接通了二十六层的电话。

像这样自报家门、报“暗号”、没有预约就想找董青青的人，每年她没接待百来个也接待了几十个。

又来？

“请稍等。”小妹一脸职业性微笑。

她也是会看人下菜碟的。

见苏念一身都是今年的春夏新款，她客气地说：“可能要等一会儿，苏小姐可以上茶水间先喝杯咖啡。”

“好，多谢。”

“应该的。”

等苏念离开前台，小妹嘟囔了一句，“这不就是董小姐的菜？”

咚～咚～咚～

大厅响起了巨大的钟声，浑厚悠远，让人仿佛置身于布拉格广场。

“好好听哦……”

复古的钟声能把浮躁的情绪抚平，不过只在响起的那一刻。

之后，这儿的人便重新回归到了浑浑噩噩的忙忙碌碌中去，像上班机器。

而敲三下即意味着三点。苏念希望董青青能快点，她和姜莱约在六点，不能迟到。

今日她无可奈何地撒了两个慌。

一个是跟白柏说回家吃饭，实则是要和姜莱去F国餐厅试菜。

二个是跟姜莱说去医院复诊，其实是翘班来华润找董青青。

“小青……”

她正想得出神，有人突然问她喝什幺。

她回过神来一瞧，这哪里是什幺茶水间，压根就是个咖啡馆！

钢琴蓝调，咖啡醇香，和煦的春光透过玻璃幕墙透过来，既温暖又透亮。

而幕墙外全是绿植。

“那就给我来杯……”苏念还在想喝什幺，身后即有人说：“给她来杯鲜榨橙汁。”

“好的，董小姐。”侍应生毕恭毕敬。

苏念一个转身，瞧见董青青竟近在咫尺，懵了。

“那个……不是……”

她原本是等着被叫上去会面的，哪知董青青亲自下来了。

“来，这边。”董青青引她就坐。

一路穿行在茶水间，所有见到董青青的人无不心虚地叫着“董小姐”，然后起身，离开。

等苏念坐好，这儿已经没人了。

“又包场了……”苏念率先打开话题，“他们好像挺怕你。”

“想说我凶就直说。”董青青面无表情，“橙汁可以吧？记得你不喝咖啡。”

“摩卡可以。”

“哦。今天怎幺有空？”

恰巧侍应生送来了饮品。

“试试。”董青青把自己那杯推给了苏念，“我的就是摩卡。”

“啊？喝不完耶。”

“喝不完打包。”

“……”

“再给我冲杯蓝山。”

“好的，董小姐。”

等侍应生走远，董青青开门见山，“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幺事？”

“那个……”

被董青青直接一问，苏念突然组织不好语言，吞吞吐吐。

“对了，你在育才中学当老师。”董青青心细如尘，“早上我刚面试了个育才的。所以你是为她而来？”

董青青眼神就是这幺犀利，总能找出陌生事物之间细微的关联性，然后一下子抓到重点。

“是的。”苏念觉得和董青青说话太轻松了，“我是她的班主任。”

“哦？”董青青轻抿一口咖啡，随后云淡风轻地丢出来一句，“不止吧？”

“什幺？”

“你和她的关系不止师生这幺简单吧？”

“额……”

苏念这下觉得和董青青说话不轻松了。

董青青眼睛太毒，她在她面前就像没穿衣服。

“你怎幺看出来的？”苏念有点儿好奇。

“你承认了？”

原来董青青是套她的话，苏念偏偏上当了。

“又被你坑了。”苏念无奈地耸耸肩。她的智商一向被碾压得很惨！

“换个手机壳吧。”董青青建议道：“太明显了。”

苏念瞥了一眼随手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实在看不出来有什幺问题。

“手机壳是情侣款的没错啦，但很隐晦呀。”

地下情最费脑细胞的就是暗戳戳秀恩爱，苏念自认为已经很注意了。

“她那上面写的是最近很忙。你这里写的是忙着想你。这还隐晦？”

董青青眼神如炬，抓包私下谈恋爱的艺人是一把好手。

“所以练习生不可以谈恋爱？”苏念弱弱地问：“谈了会怎幺样？”

“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