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他?”君莫倾问,看着面前绝色倾城的女子,只觉自己从未认识过她。
其实就算认得,又何曾真的了解过呢。
“是。”萧如瑟淡淡道,美艳的唇角似乎噙着笑意。她走过去,手中的伞为君莫倾遮住漫天雨幕。
“为什幺?”君莫倾怔怔道,“你不是喜欢他幺。为什幺要杀了他?”
“因为他不爱我。”萧如瑟道,伸手摸上面前男子的脸,慢慢揭下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经过雨水的浸泡已经有些变形。
面具下的男人很英俊,但不是记忆中那种清秀的英俊,而是一种经历过沧桑磨砺后成熟的俊朗。
萧如瑟叹息一声,“我一直在等你啊,皇后。“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幺奇妙,不管怎样费尽心机,到最后却是为人做嫁。
萧如瑟发现慕容端与南宫梦两人之间的情愫后,立刻命人给南宫梦送去一壶百花露,南宫梦不明所以,喝了下去。
到了百花露中混合的合欢酒发作的时候,萧如瑟指使的侍卫却没有来,来的是楚思华。
之后不久,朝廷上传出北部驻军要逼宫造反的流言。皇上大怒,下令搜查牵连的相关人等,秘密将太后幽禁。左相赵石亭也牵扯其中,皇上下令株连三族。
萧如瑟将一瓶毒药送到楚思华手中,逼他以死谢罪。楚思华无奈,含恨饮下毒药。而她的皇后慕容端却在混乱中消失,不知所踪。
萧如瑟看着面前的男子,眸中看不清喜怒。
“我以为你会放过他。”慕容端喃喃。
“我本来是想让他走的。”萧如瑟笑了笑,笑容有些凄艳,“但是他竟然在最后一刻还想着朱锦!在我身边那幺些年做小伏低,也全都是为了她!我怎能甘心。”
慕容端的手握成拳紧了紧,却听萧如瑟继续道:“我看着他喝下毒酒,看着他倒下,亲手将他埋在了这株金合欢下。埋下的时候金合欢开的很旺盛,接着渐渐颓败,布法的道士说是他的怨气在消散。”
萧如瑟垂下头,望着金合欢根旁的一株小芽,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逼楚思华喝完毒酒后,楚思华就笑着望着她,没有说话,眼睛亮的吓人。她一直那幺喜欢他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面她可以看到最美丽的自己。但是那时她看到的却是惊慌的,不知所措的陌生自己……
萧如瑟转身,走出了花园。慕容端跟在她身后,出了园子,走进抱厦。
夜色更浓了。抱厦里燃着一支红烛,正滴着烛泪。
那只波斯猫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跳到了萧如瑟腿上。萧如瑟抱着它,擡手轻抚它背上的毛。
“你什幺时候认出我的?”慕容端问,望着她的侧脸,烛光中,那面容泛着柔和的光。他渐渐看痴了。
“刚刚我要杀你儿子的时候。”萧如瑟笑了笑,“呵呵,我早该知道的。”
她笑着,突然皱起眉,怀中的波斯猫被抓痛了,跳下去,惊慌的望着她。
“她就要回来了。”
慕容端一惊,“什幺?”
“朱锦要回来了。”萧如瑟望向他,“我收到飞鸽传书,她已过了淮水,不出意外,明日便能到京。”
慕容端右手微微握拳,眼神剧烈震颤。
萧如瑟淡淡笑道:“你不是也喜欢她吗?如果朱锦要夺权,你会帮她吗?”
慕容端踉跄后退。
“太后是她的人,赵石亭是她的人,楚思华与我朝夕相伴,心也是向着她的。你呢?你是不是也以为她比我更适合当这个皇帝?”
慕容端垂下眼眸,掩饰住眸底剧烈动荡的情愫。
萧如瑟转眸看到桌上的一个青瓷小瓶,拿过来,放在鼻下闻了闻:“这是你给我开的药,你也想让我死幺?呵,也是,半年中筹划了那幺多,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公子,如今练就一身武功……”
慕容端袖中的手在颤抖:“没有,我没有想让你死。我是恨你,但从没想过要你的命。因为,因为你若死了,我也不知为何而活……”
萧如瑟怔怔听着,似乎明白了什幺,可这明白终究是来的太晚了。
她伸手朝殿外一指:“端郎你看,天要变了啊。”
慕容端随她手指望去,黑沉沉的天幕不见星辰,浓云翻滚,隐隐有电光闪现,雷声呼啸,一场倾盆大雨正在酝酿……
朱锦刚到京都外城就被拦下,守卫二话不说,将利箭对准了她。
朱锦举起双手,引颈就戮。
她被送入皇城监狱,根本没来得及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