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注意到朱锦这刹那间的犹豫,问道:“怎幺了?”
朱锦继续伸手将那圆盘状的事物取了下来,说道:“我真是昏了头了,竟忘了这东西在此处无法见其功效。”
那是一块罗盘大小的圆柄,其上朱锦为了美观特意嵌了几颗宝石,宝石边上又有数个小洞,其形状若孔雀之尾,圆柄周边又有五六个锯齿,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是个玩具,还以为是作战用的豪华武器呢。至于里面有什幺机关那便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此话怎讲?”对方显然被朱锦刚刚那番话勾起了兴趣,追问道。
“这叫水碟,并无什幺实际用处,纯粹是供人赏玩。”
对方挑眉:“听这名字,这玩意儿在水中方能见效?”
朱锦点头道:“没错。”
“我记得阿锦此时住的这府中有一观赏的小池啊?”
“有是有,不过太小,到时候怕是要出问题。”
对方讶异半晌,忽又似是想到什幺,眼睛一亮:“刚好今日无事,晚上河边还有花灯节,倒是可以去河边试试,顺道我带你去那儿游玩一番。”
朱锦想起对方确实同她说过,此地每逢初五便会举办一次花灯节,而近日刚好初五,那时城里的百姓都会去凑热闹,场面定然壮观,同这化名柳昭的赵润之去那儿倒也不失为了解彼此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朱锦心下一痒,便也同意了。
于是今晚的行程算是定下了。
此时也是闲来无事,朱锦便继续同他讲解一番过去制作的小对象的功能用法,也间或和对方聊聊古经或民俗典着。一时间,她差点把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全然抛诸脑后,只当面前此人仅仅是刚结识的一个很合自己口味的男人,而非一个神武军首领。
一顿更为拉近关系的谈话下来,他们二人对话早已不如开始那般礼貌拘谨,轻轻松松地各抒见解起来。
聊着聊着却又聊到了昨夜之事。
对方问道:“你昨日深夜可有遇到什幺麻烦?”
指的自然是回府之后的事。朱锦心下一紧,面上确是不动声色地问道:“何出此言?”
昨日朱锦去柴房动静并不大,而且地点离对方所住的房间不近,但他武功颇为高强,且极其敏锐,如果他刻意仔细去留意,难保不会听到她和那人之间的对话。但是再一想又不可能,若真是那样,她和赵润之就不可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聊天了。
柳昭摇了摇头:“倒也没什幺,只是昨日隐隐听到外头有动静,有些担心罢了,但又想可能是你的私事,便没多管。”
“只是府上的小厮犯了点小错,责罚了一番罢了。若是惊扰到柳郎安眠,真是不好意思。”
对方连忙表示没有这回事。
朱锦见其从昨日起便泰然自若的神色,不禁问道:“说到这里,昨日害你之人,柳郎可有头绪?”
对方愣了一愣,神色不变道:“要害我的人,统共就那几个,再一一排除一番,大抵还是有结论的。”
“那你打算怎幺做?”
对方听朱锦问话,沉默片刻,表情突然变的有些奇怪,似是有些纠结。
朱锦也不催其开口,耐心等着对方回答。
“阿锦,有件事,我想同你坦白。”对方似乎终于下定决定,神情坚定地看着朱锦说道。
朱锦面色不变,心中却咯噔一跳,隐约知道对方想说什幺。
“其实我的真名,不叫柳昭。”
见朱锦没什幺反应,对方接着道:“前些日子,我们不是还聊到赵润之吗?关于此事,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问你,”
说到这里,对方犹豫了半晌,才道:“阿锦你……是否愿意,加入赵润之的神武军,同他并肩作战?”
朱锦半晌方道:“为何要邀请我加入那神武军?柳……你莫非有那样的权力任由新人进去?”
才认识她几天便敢交心至此,还同她坦言相告。该说其有魄力还是说他没有防人之心?
“是在下对不住,当日情形实在特殊,是以不得不谨慎为妙,便隐瞒了真实姓名,并非我所愿。现在,在下是以赵润之的名义,真心实意的希望阿锦可以加入神武军助在下一臂之力。”对方对朱锦拱手道。
朱锦迎上对方看自己的目光,诚恳而希冀。
“你便是赵润之?”
“不错,前几日并非我有心欺瞒,还望你见谅。”对方神色有愧疚,又忐忑。
可他又如何知道,她岂是待他一片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