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梨云默然片刻,道:“近日将军还是不要来鄞都的好。”
拓咘耷更是委屈:“我们夜叉族本就生得绿色毛发,以前也不见尊主看不顺眼……”揉了揉眼睛,耷拉着肩膀,转身走了。
南宫梨云心下犹豫,耳中听得殿内“乒乒乓乓砰砰咚咚”,思忖时琉璃白玉碎裂,灯台桌椅倒地以及屏风被劈开的声音。间或还有一两声窗外鸟鸣,应该是被扔出去的东西砸到,受了无妄之灾。
南宫梨云迈向门槛的脚缓缓收回,掉转了方向,悄悄寻来路返回。
刚走到白凝的绣球阁,便有魔族侍女匆匆赶来,说是焰摩天大人找他有要事相商,还请他快快过去。
想到焰摩天凭一人之力,砍下极乐宫百名通神境高手的头颅,将那些头颅从天灵盖穿起,用缚灵绳捆了送给自己的情形,南宫梨云一身鸡皮又凸了起来。
他艰难扭头,望向侍女道:“极乐宫之战她什幺都未曾与我商量,便轻松得胜,现在又能有什幺要事。”长袖一挥,就要朝绣球阁内走。
那魔族侍女眼中精光一闪,出手如风。一条金晃晃的绳子瞬间缠住南宫梨云手腕,他反应不及,讶然望向看似柔弱无害的小侍女。
小侍女娇媚一笑,笑容中竟有些焰摩天的妩媚风情。
南宫梨云恍然:“你是她的分身。”
小侍女撅了撅嘴,道:“我不过是焰摩天大人无聊时用泥土捏出来的小玩意,但是也足够对付大人你了。”
她欢欢喜喜地牵着缚灵绳朝南坞走,南宫梨云无奈,道:“你将绳索收起,我跟你去便是。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怕是不妥。”
小侍女扭头,笑道:“哪里不妥。焰摩天大人说了,你定是不会乖乖就范,不管用什幺方法都要将你抓去。况且即便我现在不捆你,到了南坞你也是要被捆住的,现在捆了,到时就不用解开,直接入正题便好。”
南宫梨云手臂发酸,听她说话,心也跟着悬了起来,道:“什幺正题?”
小侍女朝他暧昧一笑,道:“到了你便知道了。焰摩天大人新从人间学来的游戏,听说那日她混入极乐宫宫主的寝宫时,便见极乐宫主正与一名俊俏弟子在做那游戏。那男弟子双手被缚,脸上却是享受的很呢。”
南宫梨云一听,心脏骤停,顾不上双手被捆,转身便逃。
小侍女不留意,竟被他挣脱开去,望着那抹仓皇消失的背影,跺了跺脚,道:“还跑,哪次能逃得出焰摩天大人的手掌心?”说罢,化作一缕青烟,顺着缚灵绳,寻南宫梨云去了。
白凝的绣球阁下生了一片绣球花,粉白蓝紫,各色花朵开得花团锦簇,分外明媚。微风一吹,花上的蜂子便暂时离开花蕊,围着那些沁人心脾的花儿跳起倾慕的舞蹈。
白玲珑优哉游哉地躺在二楼软榻上,看着楼下美景,喝着杯中茶水,惬意地想要喟叹了。
白凝盯了他一会,见他不为所动,怒道:“你到底想做什幺?”
“初春时节,万物萌发,冬虫出洞,鸟兽多情。到了该交配的季节了。”白玲珑道,一双斜长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白凝恨得牙痒,手中扇子捏地啪啪响,没好气道:“鄞都没有四季。”
“哦?”白玲珑白袍贴地,走到她面前道,“即便没有四季变化,你们猫类总能感知得到。可我观察你,每日对你搔首弄姿,只见你脾气愈来愈坏,不见你有发情迹象。还是说你与普通的猫儿不同……”
他尚未说完,便被白凝扬起的骨扇打断,迎面扇风吹起鬓发,险些在他美艳如花的脸上划出朵真花。
“想要交配是吧?”白凝冷笑,感觉自己肺里呼出的气都像混合了辣椒,一点就能着。
白玲珑点了点头。
他那毫不避讳的臭不要脸模样更让白凝胸口发疼,几乎是吼了出来:“那你去找蛇啊,黄的、绿的、花的,你那幺多同类,为什幺偏偏对我纠缠不清!”
白玲珑摇头:“他们的身体湿漉漉滑溜溜,摸起来甚没有手感。还是你好。”
他想到了什幺,眼睛亮了起来:“不交配也可,你让我再看一眼你的本体。上次有缘得见,很是喜欢。”
白凝一口血哽在喉头,红了脸反驳道:“不要脸的大蛇!想看老娘的本体,你先变成蛇再说!”
她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一花,一条通体晶莹如玉的白蛇卓然立在面前,挺胸甩尾,朝她吐着信子。两只墨色眼眸如含春水,眨了眨,含着期待将她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