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婉没有再理会他，借着匕首之力，飞身跃起，在力尽之时，又将匕首插入冰层，试了几下，落回谷底。

“应该没问题。”嫦婉道，看了眼旁边脸色阴沉的少年，“过来，我带你上去。”

少年扫过她手中匕首，撇了撇嘴：“不会成功的。”

“成不成功试了才知道。”嫦婉道，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骨骼纤细，腰肢柔软，身量也不算太高，不是很重的样子。

少年朝她走了几步。嫦婉揽住他的腰，飞身而起。

飞到一半都很顺利，嫦婉已经能看到旁边的一座高大冰山。手中匕首一滑，冰壁裂开，四周光滑如镜，无法借力。嫦婉心中一紧，未来得及反应，便坠了下去。

屁股着地，灵修落到她身上，嫦婉觉得自己脊椎都要碎裂开去。

灵修揉了揉摔痛的手臂，从嫦婉怀里起身，讥笑道：“说了不行你还不信。”

嫦婉挣扎着起身，看了眼数十丈的峡谷，无奈叹息。若是平日，这高度实在不算什幺，但她法力尽失，只是个武功稍好的普通人，这十丈峡谷确实是高若九天了。

“再来。”嫦婉咬牙道，换了个地方，目测了下距离，选好借力的几个点，鼓起信心。

灵修犹豫走近，抱住她的腰。

嫦婉看他一眼，道：“抱紧些，越到上面体力越难支撑。你看着虽瘦，却着实不轻。”

灵修扭头，给她一个侧脸，身体却贴得近了些。

嫦婉飞身而上，前面仍旧如上次那样顺利。等上了一半的高度，嫦婉便谨慎起来，选择那些冰层较为坚固的地方插入匕首，光线越来越充足，胜利可期。

灵修的鼻息吞吐在嫦婉颈间。

嫦婉心中一凉，有不好的预感。这家伙不会是想趁机吃了自己吧……

“你……身体里好像有其他的东西。”灵修在她耳边道，少年微凉的唇贴着她的耳垂，让嫦婉微微颤栗。

“那个东西，似乎很厉害呢。”灵修继续道，伸出手在她身上逡巡。

嫦婉睁圆了眼睛，腰间微痒，手腕如触电般失力，落下去前奋力拔下了那柄深深嵌入冰层的匕首。

身体再次四分五裂般瘫在地上，嫦婉将少年从身上掀起，怒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又没说谎，信不信由你。你若是怀疑我，就别管我，自己上去啊。”灵修道，将脸扭到一边。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凝结，一道红痕映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很是触目。

嫦婉有些心软，无奈地走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腰，飞身而起。这一次少年很是安静，也很是乖巧，他们却在半腰时就掉了下来。嫦婉力气已经不济，躺在地上好久都没有起来。

“没用的，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俩都会死在这里。”灵修道。

嫦婉擡眸看他。少年俯身跟她说话，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眼眸中没了一开始的讥诮。

嫦婉擡了擡头，终于再次倒下，无力道：“你从我身上下去。”

灵修缓缓爬了下去，看了眼头顶的天空：“这里没有食物，又这幺寒冷，你的体力会一点点耗尽，如果再抱着我一起飞的话，根本支撑不到一半的距离就会掉下来。不如……你自己上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嫦婉坐起身，喘息了一会，问道：“你知道神渊吗？”

灵修看向她：“你要去那里？”

嫦婉点头：“我们这次来极南之地就是去那里取一样东西。走吧，我带你出去，你带我去找神渊。”

灵修甩开她的手，道：“我不知道神渊在哪里。”

“别耍小孩子脾气。”嫦婉道，再次捉住他的手，“快些，趁我还有力气，我们尽早出去。”

灵修被她从地上扯起，两人站在崖下，望着面前峭壁深深吸气。再次飞起，跌落。飞起，跌落。如此循环了十数次后，嫦婉贴着冰壁滑落，脸颊被凸出的尖利冰块划破，血染红了半张脸颊。

灵修伸手摸向那有些可怖的脸，被嫦婉捉住手腕。

嫦婉笑了笑，道：“再来。”

灵修一把甩开她，转身走了几步，叫道：“都说了不行不行！你自己上去不好吗！为什幺非要带上我！你自己上去，就可以活命，带上我，你就要死在这里！你难道不懂吗！不懂吗！”

他叫得声嘶力竭，原本清润的嗓音微微有些颤抖。嫦婉不明白他这突然莫名其妙的发火是为了什幺，怔了怔方道：“我不会丢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