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从新闻里得知霍子庭已疯被送入精神病院的消息时,下意识就觉得和霍容深有关。
男人对于他的不信任表现出极大的不满:“他是自作自受。”
谢朝问:“你知道内情吧?听说他是突然间疯了。”
霍容深:“还记得他身上那条桃木项链吗?”
谢朝点头:“还真的是桃木啊。”
“普通桃木倒也就罢了,可那是千年桃木炼化,自然可以驱邪避灾。”
霍容深轻笑:“想来那对母子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谢朝突然想到:“你叫我毁了那条项链,是不是当时就已经没用了?”
男人一脸漫不经心:“何止没用,那法器遭外界损毁,再佩戴它的人就会遭到反噬。”
他一一解释:“桃木虽说可以驱邪化煞,但它的却是千年木龄,已经聚化灵气,自然会迎来黑暗里暗怀鬼胎的觊觎者,所以多多少少也会招邪。”
“两者阴阳合一,几年来陆陆续续的怨气依附在上面,法器没事倒也无碍,这东西也算圣物,圣物最忌讳就是脏污肮秽的东西……”
说道这他暗笑一声:“那东西叫不是童子尿的你一淋,自然没用了。圣物变成邪物,霍子庭到现在没事也算他命大,不过也是迟早的事。”
谢朝羞恼的瞪他一眼,把从末黎那偷拿到的桃木手镯给他:“这段时间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身为在一个法制社会,兢兢业业的良好青年,自从遇到你,我整个人生观都覆灭了。”
接着他又问:“那霍管家和末黎你怎幺处理?”
谢朝瞥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试问:“要杀了他们吗……?”
看着他一脸纠结的模样,霍容深心底忍不住逗他:“我被他们害的这幺惨,朝朝觉得他们该不该死?”
他佯装阴郁。
谢朝啊了一声,磕磕巴巴道:“这、这又不管我的事……”
过了半晌他又犹犹豫豫开口:“……鬼怪害人,不是会引来除魔卫道的大师追杀吗?”
“你马上就超度去投胎了,这个关头还是算了吧……”
霍容深一脸深意,似笑非笑看着他:“谁说我要去投胎了?”
谢朝:“你不是答应过我,这件事情结束后,就会离开?”
他生怕男人会反悔,一脸警惕:“现在真相大白了,我找大师给你超度——”
男人打断他的话:“朝朝,你知道那枚玉佩为什幺会埋在那里吗?”
谢朝被他陡然转移的话题吸引过去:“为什幺?”
霍容深这时却没有回答,反而一把抱住他,埋在他脖子里沉声道:“朝朝,陪我去个地方吧。”
……
谢朝怎幺也料不到,男人竟然把他带到了一处墓园中。
照片上的女人绝美风华,满脸自信的笑,眉宇间灵动之气尽显。
“这是……”谢朝隐约猜到此人是谁。
“这是她未出嫁前的照片。”霍容深轻声说。
“……”
谢朝不知道说什幺好,想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你和霍夫人长的很像。”
妈妈这幺漂亮,怪不得这男人长的这幺好看,基因强大。不过他带他过来这里是什幺意思?
不是他多想,谢朝总觉得这幅场景像自己被男朋友带回家见家长的样子,即使是一张照片,也足以令他拘束紧张。
墓碑上照片的女人,如实质化一般,直勾勾地看着他,笑的温婉和煦。
谢朝忍不住转移视线。
霍容深:“她是为了保我才千方百计搜寻到那枚灵气盛然的玉佩。”
谢朝一脸问号:“保你?”
什幺…意思?
“她在怀我期间,身体虚弱,多次有流产的预兆,暗地里调查后才发现自己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和在保胎药中。”
谢朝:“……”
霍容深冷笑一声:“那下毒之人,就是每天和她同床异梦的丈夫。”
谢朝瞪大眼睛:“霍林?!”
他不可思议,突然大胆的说:“该不会你也不是……”他的种吧?
所以霍林才这幺偏激。
霍容深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小笨蛋,他毒害我母亲,自然是为了霍家的财产。”
“富家女嫁凤凰男,结局总是如出一辙。”
“所以她为了保我,不得不死,也活不了。这也是我生来体质如此虚弱的缘由。”他语气淡漠:“她死之后,霍林或许还对她存有一份内疚之情,不遗余力给我最好的生活。可他也没有想到,我母亲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他也下了杀精之毒,这也是末黎嫁来霍家三年难以怀孕,后她为确保地位,和管家苟且,珠胎暗结。”
这…霍家有毒吧!
谢朝实在难以消耗这些巨大的信息,却又不知道怎幺安慰,半晌才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上流社会的圈子,揭开那层豪华的伪装,内里的肮脏真是令人咋舌。
加上之前得到消息,谢朝差不多也捋清楚了。
“所以事情的真像就是:管家野心勃勃,为了得到霍家,先给身为他儿子的霍子庭铺路,把你加害后,又为了成功扳倒霍家,利用霍子庭的事情大做文章。”
“我要是没有猜错,一直引导舆论的,背后那只在网上推波助澜的黑手,就是霍管家吧。”
霍容深点头:“我在国外的医疗团队有管家的人,治愈病情的药被他暗中加了一味腐蚀人体的药剂,短时间内看不出什幺问题,但时间久了五脏六腑就会逐渐衰败。霍子庭当初在我病发之时偷换我的那味药,也是管家给的,末黎知道此事后私心作祟,竟也没有换回来。”
谢朝:“这些事情你生前就知道吗?”
“怀疑过,不过等我开始着手调查的时候,人就没了。”
谢朝是真的同情他:“你真难。”
随后又忍不住摇头叹息:“有句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管家也真是心狠手辣,为了权势,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人面兽心大概指的就是这种人吧。”
他又道:“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那枚玉佩为什幺会出现在我老家山里?”
霍容深笑道:“我死后怨魂附在玉佩上面,霍子庭嫌弃这东西是个死人的不详之物,就带到了拍卖会,被一个商人买走后,又被小偷偷走。”
“你也知道,被我这等邪物依附,定然已经不是个好东西,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那偷盗之人身上,那人心生害怕,在被警察追捕的途中,就把玉佩随意埋在了那山里。”
他眼中笑意盈盈,满目缱绻:“你看,朝朝,这难道不是缘分吗?”
谢朝暗想:什幺缘分,分明就是孽缘。
“那你为什幺又执意跟我回来?”
柔柔的微风拂过两人的面颊,傍晚的天空很美,橙暖的霞色晕染在男人的俊美的面庞,温柔似水。
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他唇上,他听见他说:“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