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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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晓郁被人八爪鱼一样缠抱着,又热又闷地醒来,和他预想得一样,上下没有哪处是不疼的,最敏感的部位从一清醒就传来阵阵刺痛。
他动了动,樊朔还没睁眼就条件反射般把他抱得更紧了点,仿佛有多怕他走一般。
他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伸到床头拿药:“醒了?吃两粒消炎药,今天可能会发烧。”
睡前倒的开水早就变得冰凉,樊朔摸到杯子后就反应过来,掀开被子下了床,去厨房兑热水。
昨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吞咽的时候喉咙疼得像砂纸磨过,简晓郁躺着喝下药,用手臂挡住脸,转过身背对着他:“你回去吧,昨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别再跟那个人来往了。”樊朔语气中听不出欣喜,也听不出愠怒。
“不关你的事。”简晓郁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樊朔把外套穿好:“那我走了。”
简晓郁听着门响,无声叹口气,说走就真走啊。
还没和好又做一次,这下他们的关系彻底成为一个乱七八糟、不伦不类,也不知从何处解开的线团了。
樊朔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走,他到玄关拿走了简晓郁的家门钥匙,在楼下配了一把,昨天这事他想起来后怕得很,但凡他晚些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又买了些粥和菜,樊朔重新回了简晓郁家。
简晓郁睡着了,没有听见他进来的动静。
他回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安静地注视着简晓郁的睡颜,就这样看了很久,没觉察到时间流逝,简晓郁翻个身睁开眼,樊朔又坐回了他面前,就像陷入了什么循环,但他没有力气赶他了。
樊朔照顾病人般,去给他拿了牙刷和盆,让他直接在床上洗漱,又打湿了毛巾给简晓郁擦脸。
这些事他都做得很笨拙,樊朔从小到大哪里照顾过人,一趟趟要么就没拿牙膏,手上也不是重了就是轻了。
樊朔擦完以后用热毛巾捧着简晓郁的脸,两人在诡异的氛围中对视。
樊朔先一步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简晓郁别扭地小幅度躲了下,这个吻落在了唇角。
樊朔略显挫败,但不气馁,又强硬地亲了亲他的鼻尖。
他去外面把买好的粥拿进来,知道简晓郁不爱喝没味道的白粥,所以选的是皮蛋瘦肉的,还给配了很多小菜,但简晓郁却说:“我不想吃。”
“那等会儿再吃。”樊朔说。
“樊朔,”简晓郁深吸一口气,“聊聊吧。”
眼前的beta冷漠得和在昨晚在床上判若两人,这仿佛让樊朔更加确定昨天简晓郁的主动和放浪都只是药物控制,不是因为他。
“我曾经说过我在你面前很容易妥协,事实证明,的确是如此。”
“所以我昨晚让你进来了,也默许了后续事情的发生,我有责任。”
“要么干脆一点,也不用当作没发生过了。我们也别当什么朋友了,各取所需吧。”
简晓郁看向他,完全意识不到话里的残忍:“毕竟我也有需求,你对我也有欲望,你也省得再天天花时间费劲来讨好我。我们一周可以见一次面,做完就分开。”
樊朔的脸色阴沉了下去,那种熟悉的灼痛感再次让他的心脏骤缩:“你什么意思。”
“简晓郁,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你觉得我找你,只是为了你的身体,只是为了和你做这事?”
“难道不是吗。”
樊朔有不解也有愤怒:“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语气不善:“你让我觉得我的爱很可笑。”
简晓郁稍有心虚,但也没有否认。
“是,”他说,“不可笑吗?”
先前还温馨的氛围结了冰。
“很简单,我并不相信你会爱我,也不相信在我离开了你以后,你就‘爱上了我’。”
“我爱你。我当然爱你。”
良久,樊朔主动打破僵局:“不管你信不信,我都爱你。”
“不是你离开以后我才爱上你的,我早就爱上你了,只是我知道的太晚,而且我无法确定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
“你没说错,我是需要你,需要你的陪伴,也想要独占你。但是郁郁,喜欢是最好确定的东西。我喜欢你,不仅是爱你的身体,更多的是爱你这个人。”
“以前我做得不好,但我在努力改,你得教教我怎么做。”
“曾喻有信息素紊乱综合症,我当时是为了帮他,只咬了一下,别的什么都没做,是在餐厅前,公共场合。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是想狡辩什么,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以前的事,我想得少了,总以为你不会走,一直在享受你对我的好,什么都没能给你。我在改,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都会记住。”
这些话说得诚恳炽热,让简晓郁的心逐渐恢复温度。
“我可以相信你吗?”他问。
“我之前相信过你,但结果并不好,所以我不敢信了。”
“我怕你今天还说喜欢我,明天就要和别人订婚;今天我决定原谅你,明天就会有一个omega带着你的标记来找我兴师问罪。”
樊朔说:“那种事情不可能再发生。”
“可我不敢信了。”
简晓郁眼底的神情和情绪一样晦暗不明,让樊朔感到不安。
“你先回去吧,给我点时间想想。”
简晓郁端起已经变凉的粥,吃了一口,舌头发麻,尝不出滋味。
他看向重新安静的房间,可以了,他想要的一部分已经得到了。
樊朔还没弄明白情况就又被赶出来了。
简晓郁怎么会这样想?樊朔还是不解,他对简晓郁的感情,怎么可能只是性。
但如果简晓郁现在真的在和谢黎交往呢?那他的确是强行介入了简晓郁的生活,插足了简晓郁离开他以后应有的正常的生活。
简晓郁已经不在乎他了吗,简晓郁还喜欢他吗?
他对简晓郁来说已经可有可无,若非两情相悦,他这样靠着死缠烂打、胡搅蛮缠换来的原谅有意义吗。
樊朔吹了会儿冬日刀割似的冷风,想了半天,又折回去了,他要找简晓郁问清楚。
刚想掏钥匙开门,想起不能让简晓郁知道他配了钥匙,但是如果敲门的话简晓郁又得起床给他开,这大冷天,樊朔徘徊了两圈,自以为绝妙地悄悄把门打开,如果被问起就假装告诉简晓郁门没关好。
简晓郁吃完了饭又睡着了,闷在被子里脸通红的。
樊朔用手试了试,温度过高,果然发起烧来。
他去卫生间弄凉毛巾,回来的时候简晓郁醒了。
“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又回来了。”简晓郁无语道,这一天天三进三出。
“你发烧了。”
“你怎么进来的。”简晓郁皱皱眉。
“门没关紧。”他说。
简晓郁撩起眼,睁眼说瞎话呢?他都听见锁转动的声音了:“你骗我?”
“……”樊朔赫然,无意间又犯下大错,“我错了。”
简晓郁觉得好笑:“你刚还不是让我相信你吗?转头就撒谎,怎么,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樊朔,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再也不会了,真的,我保证。”
他叹一口气:“你的保证信度堪忧。”
“真错了。”樊朔认了,小声反驳,“还不是怕你骂我吗。”
算了,他不嫌累简晓郁都嫌累得慌。
“郁郁,”樊朔牵着他滚烫的手,“你还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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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老婆只有一个结局:被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