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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血液回抽,冲进透明的针筒里。等级最高的alpha,稳坐基因的王座,而世人皆臣。哪怕奉星如基因缺陷而天生迟钝,麝香苦艾四面八方蜂蛹而来,争前恐后地侵袭他每一个毛孔,如此攻城掠地,又岂容奉星如负隅顽抗。
奉星如先是被骤然爆炸的信息素塞得一窒,又承受了一个成年男性ALPHA悍然的体重,一百七八十斤的骨骼肌肉倾倒在他身上,如泰山之崩,砸得他眼前昏蒙,几乎喘不上气。嘴里刺痛,不知是谁咬坏了谁,他吃到腥甜的血丝,但他已无余裕分辨。
他要挣,可柏闲璋扣在他枕骨的手腕铁牢一般,手臂也被他擒得生疼,不必投眼细看,一定留青了。奉星如缩小的瞳孔里倒映着男人的视线,狮王巡视他的领地,低下头颅,俯视他那广袤王国中央的潭水。
潭水激起波澜,惊动不息。
奉星如屈起腿,拼了命翻过身侧,终于挣出间隙,屈膝就撞——力道没入肉墙的声响,听着就叫人牙酸。但柏闲璋铁打的也似,实打实地受了他这道攻击,肚皮深处爆出钝痛,他竟然面色不改——生生受了!
奉星如的反击惹恼了傲慢的狮王,柏闲璋被他这一撞撞出真火,他牙关用力,拧过奉星如的脖子就发狠咬去——他也不管咬在什么位置上,奉星如痛得下意识闭上了眼,等他一口气吐出来时,血珠已然沁湿衣领,余温犹在。
抵不抵抗已经毫无意义了,柏闲璋的信息素随着他那发狠的一口早已送进奉星如的毛细血管,想必不费多少时间,便能随血细胞在他体内自在周游。
奉星如抵着他的肩膀,将男人一把推远了。他站直了身子,在男人靠过来再度近身时,毫不犹豫一个拳风照着那张金尊玉贵的脸揍下去。
砰,柏闲璋挨了他这一拳,深潭般的眼里乌沉沉地翻涌着不知是恨抑或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幽暗的、海潮涌动的情欲。
奉星如胸腔扩张又压缩——呼吸里尽是他强烈的仇恨,他甩了这一拳后,盯着柏闲璋很憎视了片刻,连咬肌都肉眼可见地充血鼓胀了。
砰——这回,是他摔上的门。
“哥,你在西苑?”
“我下桥了。”
奉星如才回到久违的自己的窝里,他的行李还落在墙角未曾得到主人的垂怜,柏千乐的电话就急着追来了。比他的电话更急的是他本人,两句话丢下,仿佛话音才刚飘散,奉星如的门锁就响出扭动。他仰面倒在床上,一口气深得好似从腹腔里叹上来。外头重物砸地的沉闷声落下,大概是柏千乐踢了他的鞋,踩着袜子就奔到主卧门边。
“哥。”
“我买了饭。”
到底是稳重了些,他说完,两只眼珠子一瞬不瞬地凝固在奉星如身上,随后走到床边,探下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那只手往复流连着,直到滑倒颈侧结着血痂的咬痕。
他不言不语,又闷着头转出去了。
窸窣哐啷的碎声。
奉星如慢慢掀开眼皮,往门边看去——
只见一个肩宽背厚的身影提着一瓶碘伏、两包纱布迈入,这男人的身形实在太雄健了,仿佛着方寸的天地很禁锢他似的,连灯影都被他遮了泰半。
柏千乐也不甚讲究,一屁股坐下,奉星如身边的床垫凹陷深深,他斜眼看去,只见男人握着纱布,摁着瓶口倒药水。药水染黄了他的手指,那手指是很好看的——又长,又直,骨头也长得很懂事,不见一点突兀的骨节,皮肉圆整。而手腕上,正是奉星如在他生日时送的那只飞行表。那只手夹着纱布送来,奉星如偏了偏头,任由那只手清理自己的伤口。
在他沾第二块纱布时,奉星如的眼珠子又转了回去——漂亮的眉弓,优越的鼻梁,丰润的唇瓣,漆黑浓重的眉毛、纤长的睫羽——奉星如只觉得侥幸,若他再年轻个十来二十年,恐怕也照样会为了这一副邀天之宠的皮囊飞蛾扑火。
轰隆的雷声终于落下,窗帘掀动,霹雳啪啦的水珠敲在玻璃窗上,柏千乐凝神望了望,缓缓侧身,最终抱着奉星如的腰躺在他身后。
“哥,他们总是惹你生气。”
奉星如感觉到后背贴上了一张温热的脸,那张脸磨着他的肩胛,他听见一声叹息:“哥,以后,你还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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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大少爷斩获桂冠:全家第一个挨老婆打
奉星如,你不会以为你自己没掉进去吧,不会吧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