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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老五

-----正文-----

奉星如不会知道这支吻是否永久地烙印在柏千乐心底,柏千乐也不会向第二只耳朵复述他那些惶恐不安、敏感多思的童年。在奉星如缺席的岁月里,他的爱徒已然完成了生命的重构——在每一个岑寂的黑夜里一点点褪下那些往日的玻璃碎片,尽管自我修补的克莱因瓶在三维世界里如此单薄虚幻,但那的确是他人格的罩壳。

许多哲学家终生探讨“存在”与“我”,黑塞更是虚拟了一个完美的导师引导德米安走出彷徨,又何尝不能揣测,这位道德模范,或许就是德米安的“自我”映射呢?柏千乐不知道藏在这幅身躯里的灵魂是什么模样,但他见过那个彷徨的少年——似乎以漂泊为注脚——离开生父生母,在富丽堂皇的豪宅里锦衣玉食,奉星如说他生来富贵已极,这是十分不错的——那时候的柏家,老人威权赫赫,叔伯世交们把持各处权柄机要,那才是人心如炽、一呼百应。

大雁掠过,都要压低了翅膀——柏千乐还记得那时的戏言,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这样的盛世,连奉星如都未曾得见。生逢鼎盛的柏千乐,还有什么不如意?

柏千乐倒在奉星如臂弯里,好似一滩热烘烘的、带着汗气的泥。他无数次仰望头顶的天,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莫说家里的弟弟妹妹,便是他生身父母,也见不到他眼里这片习以为常的风景。

得主家垂青,似乎是他幸运之至;但过早的分离,过早的天分,似乎又太惹眼,愈发撕裂了同父母的血脉亲情。招徕妒羡的同时,屋檐下兄弟众多,也不单只他一个。对旁支而言太贵重,在主家眼里又微不足道;家里已然是失去了的,还得担惊受怕——若哪天被主家抛弃,那真是进退两难,走投无路。

主家的垂青至少他保住了,但十数年前奉星如的远离才是他无能为力——或许青春对有些人而言,是生命里最晦涩的回忆。酒精、家暴、烂赌、贫穷,甚至性的侵害……有些人在这样的青春里瑟瑟发抖;破产、失孤、意外、疾病……有些人在这样的青春里孤立无援。哪怕是最轻的分离,命运的一个小小嘲弄,柏千乐便真正落在了被抛弃的阴影里。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没有财力,没有权限,一个人刻意隐入苍茫人烟,他要如何大海捞针?

好在时间总是奔流向前。

柏千乐从不认为自己是脆弱的、亟待被拯救的可怜人,他从不信任那未曾谋面的上帝真主。不过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柏千乐从来便知道自己早慧,他一直有这样的天赋,并且用得很好——他比同龄的男孩们更早地完成了人格的重构。

就像柏闲璋不会缅怀自己的功勋下有多少弹火,柏千乐也不会重提那些晦涩里的挣扎。

奉星如揽着柏千乐,感受到他沉默里的抗拒,便不再提,任由柏千乐贴在他的胸膛上平复呼吸,彼此无言,不知多久,他终于潜入了迷蒙的幻地。

也许幻境颇深,奉星如在细微地嘈杂里睁眼——窗格外灰亮的光顿时让他愈发不知此身所至——他身畔枕席空冷,而天光稀薄如昨。同样的红麝珠帐,同一只玉球香囊,同一副似笑非笑的‎‍‎美‍‎‍‎人‍‎‍‌‎娇面,好似他在这红珠金帐大梦一场,连日的欢爱轻薄如露,转眼便散。

他转醒的细微响动或许传过了那张‎‍‎美‍‎‍‎人‍‎‍‌‎面。

嘈杂渐响,不多时,‎‍‎美‍‎‍‎人‍‎‍‌‎手中罗扇恍若抚风而动,原来是奉星如一时花了眼——西洋镜里,映出一双健硕长腿,那人弯腰躬身,将提盒置在踏脚上。委身一坐,挨着奉星如探下手背。

确认他没有发热,柏千乐收回了手,揭开提盒。

“哥,你醒了,吃点东西。”

柏千乐坚决不要奉星如动手,连柠檬水都是亲自喂——虽然奉星如身上是残留些酸疼的,尤其是某些说出来有辱斯文的地方,但他又不是断手断脚了——奈何争不过罪魁祸首,被别人亲力亲为地伺候,这体感确实罕有。

用好了早饭,柏千乐便让奉星如在他房里休息,没必要下楼——他心知奉星如也必定十分不情愿面对家里那几位,尤其是经历了上回柏闲璋的那次情事——那个早晨可谓灾难。

奉星如松了一口气,就在他闭上眼准备虚养时,柏千乐已经把碗盘撤了下楼,回来陪在他身边看文书——他前些日子里病时,奉星如坐在他床边的那张椅子,现在在他屁股下。两个人位置倒转——变成了他守着奉星如。

奉星如偶尔掀开眼皮,日光透过窗纱,很柔和了光芒,在年轻人的脸庞上投下有形状的光影。晕在光里,连男人的睫毛都十分优柔。

真是……赏心悦目。

奉星如沉浸在这盛景里,一时连呼吸都放轻了——柏千乐或许是有些他的心思,竟也不曾点破,任由情人的视线在自己脸上流连忘返。

直到日光寸寸偏移,不知外头多少人心浮动。

或许是奉星如真的不曾踏出柏千乐的房门,过了些时候,楼下又嘈杂起来。

柏千乐起身离开处理那些堆积的事务,直到他再回来,奉星如才找到空隙问他外面的声响。

谁知男人竟沉默了片刻,拂开了他的问题:“不用管。”

但总有不识趣的人。

奉星如躺得四肢发软,门外忽然传来规律地两声叩门——无人应答,又是两声。柏千乐按住了要起身的奉星如,他回来得快,脸色却有些下沉。

“是五爷。”

他垂眸凝视奉星如的脸孔,那张脸似乎也在听闻他所言之后平淡了。

“我不想见他。”

连柏千乐都铭记着那天的失言侮辱,奉星如虚㿠苍白的面容——他很干脆地应了个“好”,转身出去了。

随后果然再没有了别的打扰。

那天佣人送来了许多补养药膳,加上柏家想来吃用精细,膳食一道又一道,眼花缭乱。奉星如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吃的是补品还是正餐,柏千乐递来,他便喝进肚子里。似乎今天的汤汤水水格外多,味道也不似平时。

直到他终于迈出那扇门,终要对上那几张他避不开的脸面——

长发披肩的男人立在花台边,闻声转身看来,奉星如便停留在原地。避无可避,他们之间是一段缄默的距离。柏淑美端详着奉星如的停留,目光轻轻下撇,看见这一段刺眼的间距,不经意地抓紧了手套。

他是赶回来的——奉星如也端详着他的装束,但不同于二十年前,他已经不会再揣测男人的意图,更失去了过问的兴致。他也不怕再遭受上一回的辱骂——凭他对柏淑美的了解,男人不会再做一次同样的事。

他就停在这里,沉默地等候男人这一回的举动。

他的沉默奏效了——当热,一如既往地奏效着。男人似乎总是很轻易地溃败在他漠不关心的沉默里,他前进两步,奉星如脚跟一退。他微微张大了眼睛,停滞了:“昨天的参汤,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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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好像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捏

恭喜五爷喜提老婆闭门羹^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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