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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对着黎深发脾气了。
那时他刚从外面应酬回来,浑身倦意,酒气浓重,一进门就挂外套扯领带,捏着眉心往沙发上一靠,对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你说:“乖乖,帮我倒杯茶。”
你不动,只当没听见,眼珠子转了转,借着书页的掩护在他有些凌乱的头发上瞟过。
他看起来是真的累坏了,既没有问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睡,也没有因为你的故作冷漠起半点情绪波澜,你不愿意替他倒茶,他就自己起身拿了杯子给自己倒。
但你还不肯让他好过,猛地站起来,叫他名字:“黎深!”
他顿了顿,转过身来,靠在桌旁,微微低着头看你,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就停下,等着你继续说下去。
你又朝他走近一步,站在他面前不让他回到沙发上,抱着胸抬头瞪他,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怎么了?”你一直不开口,他又问了一次,语气里也没有半点不耐烦,尽是包容意味。
黎深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生气,但还是站在原地,手上还拿着茶杯,他垂眸看你,黑眼圈在暖色落地灯的灯光下很明显。
你看着他的脸,呼吸一滞,他长得好这件事你是一直都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什么都不图也想要接近他了。
只是当下他半张脸都在阴影里,整个人的轮廓更加分明,显得鼻梁格外高挺,那点细微的驼峰也更明显了,眉眼间的倦意让他带了点平日里见不到的颓丧和不耐,看起来有点凶。
你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腿有点发软,但还是强撑着在他面前摆出不高兴的样子,呼出一口气,皱着眉鼓着脸,语气生硬,但质问的内容又像是在撒娇:“你有多少天没陪我吃饭了?”
“……嗯?”黎深没想到你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回答,声音有些沙哑,“抱歉,最近应酬比较多。”
你点点头,像是表示理解,但还是不肯让开,非要刨根问底:“什么应酬要我们黎大军官天天亲自参加?”
黎深从进家门后一直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他看你一眼,你平常在他面前永远懂事,这句多少带着点刺的话一出来,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他不回答你就不让开,你认准了他绝不会把你抛在这里扭头就走,所以今晚要么是他想办法把你哄好,要么就是你俩面对面硬站一晚上。
果然,你们之间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黎深叹了口气,手抬起来像是要摸摸你的头,举到一半又放下,他的手指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蜷了下,很有耐心地向你解释:“局里遇到点事,别人去我不放心。”
你还是不说话,是没被哄好的意思。
于是最后他宽厚的手掌还是落到你头顶,在你被沙发靠枕压得蓬乱的发丝上揉了揉,用跟小时候他没买到你想吃的那家小蛋糕回家哄你时一样的语气补充道:“再过两天,好吗,乖乖?”
你把头往旁边一扭,很别扭地哼了一声,表示你知道了。
黎深的手又落到你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好了,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说起来你做出这事是很不应该的,他毕竟算得上是你的养父,在你小时候就把你带回家,只是你们年龄差不过十岁,一开始黎深就只让你叫他哥哥,也从不在你面前摆那些所谓大人架子。
他收养你时你九岁,他也不过才十八岁,刚留洋回来,家里生了变故,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不知道吃了多少亏才成了现在这位颇有威信的“黎军官”。
那时候你正是懵懂的年纪,知道这位年轻人是你的救命恩人,给你饭吃给你房子住还送你上学,你有点离不开他,他一进门你就放下手里的笔,跑到他面前脆生生地叫他:“爸爸!”
黎深被你惊得差点把自己绊倒,轻咳两声才摸摸你的头,蹲下来和你平视:“不用叫我爸爸,叫我哥哥就好。”
你也问过黎深为什么不直接以哥哥的身份收养你,非要去迂回着给自己戴个养父的帽子,是不是想在辈份上占你便宜。
黎深正在他那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对面读文件,听了你的话也不生气,只是抬起头看你一眼,甚至还小小开了个玩笑:“因为身份选择里没有哥哥只有父亲,还是说你想让我当你的养母?那恐怕不太合适。”
也不是不行,你一边拿笔尖戳着作文纸,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小点,一边自言自语,反正你本来就又当爹又当妈的。
书房里安静,你自以为小声的嘀咕全被黎深听了去,他悄悄红了耳尖,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发出点声音吸引你的注意:“作文写好了吗?我看完这份文件要检查的。”
但你叫再多次他也不会变成你的亲哥哥。没有血缘关系的适龄男女同住一个屋檐下,总免不了一些尴尬时刻,黎深早早就会避嫌,小时候的亲密接触在某个时间点之后完全消失不见,他在你还未曾察觉的时候从你生活里渐渐退出,但你们是家人,相处的时间仍然很多。
何况你这声哥哥,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悄变了味。
你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黎深的,这种扭曲不洁的情感宛如某种寄生的藤蔓,不知何时在你心底悄悄扎根,等你意识到的时候它已经紧紧缠绕在你的脊柱上,根茎深入你的血肉,甩也甩不掉,叫你成天绷着身体提心吊胆地生活,生怕哪天露出端倪被人发现,还不得不做出一副乖妹妹的模样同黎深待在一起。
但你又想,像黎深这样一个温柔又强大的人,有人不喜欢他才叫奇怪吧,而且你们甚至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
你靠在床头,抱着他在你十岁生日时送的那个小熊玩偶,揪着它的耳朵,像是把它当成黎深作为发泄对象。
都是黎深的错,都怪他,如果他没有这么好,就不会人人都喜欢他。
你会产生那种逾矩的念头,也都是因为黎深对你太好了,好到外人看了都觉得你们的关系另有隐情的程度,而你作为当事人,有别的想法再正常不过了。
但你也清楚地知道,黎深是真的把你当妹妹看,他当初收养你,也只是你太过可怜,他不忍眼睁睁看着你被冻死在街边,才叫司机停车,把你带回了家。
你们住在一起,总是有人暗地里说些捕风捉影的腌臜话,说黎深明面上是收养了个女儿,其实根本就是圈养了一只金丝雀。
这些话他们不敢当着黎深的面说,但敢在你单独一人时凑上来,脸上带着油腻的笑,冲你挤眉弄眼:“你怕不怕黎深给你找个小妈?”
你在黎深面前装得乖巧,不代表你在外人面前也好欺负。
那时你刚放学,身上还穿着那所私立高中特别定制的校服套裙,一看就是个乖乖女,但你早在黎深身边学会了那些唬人的功夫,你紧了紧肩上的书包背带,眼睛扫过他们满是褶皱的脸,很倨傲地抬起下巴:“我哥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特地把那声“哥”咬得很重,是在强调你们的关系,也是在推翻那所谓的“小妈”言论。
“比起担心我的家事,叔叔不如回去管管自己的儿子,”你冲着其中一位意有所指地笑,他的儿子和你同班,跟他亲爹一样恶心,满脑子都是那方面的事,总在班里骚扰女同学,“小心哪天回家就多了个小爱孙。”
这人爱编排其他人的事,却又极其看重自家的颜面,他听了你的话就面色大变,顾不得再多说一句,急着回家教育孩子去了。
“你们呢?”你对着剩下几位笑意盈盈,语气贴心,“是也想听我讲讲我对你们家庭的担忧么?”
你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又开始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明明黎深已经这么累了,但你还是放任自己的坏情绪去攻击他,他要是生气还好,可他偏偏对你莫须有的指责全盘接受了,冷静下来之后你只觉得愧疚和后悔混杂着酸涩情绪在心里翻滚,搅乱成一锅看不出颜色的粥——像你第一次下厨为黎深准备的食物。
可你控制不住你自己。
那种完全不对劲的情绪是在上周你放学路上路过某家餐厅时见到黎深和一个烫着时兴大卷发的漂亮女人交谈后产生的,也是在那天之后,你发现黎深回家的时间一次比一次晚,每天会派人来告诉你自己先吃饭不要等他。但根本不存在先吃后吃的情况,因为黎深根本就没有回家吃饭。
你心里明白黎深工作忙,但又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位卷发女人,在心里盘算着黎深和她会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越算越难受,情绪全部堆在心里,终于在今晚爆发。
黎深应该是遇到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了,最近才会这个样子。你翻了个身,一条大腿从被子里伸出来搭在上面,你抱着厚重柔软的床褥,和小时候抱着黎深睡觉时的姿势一模一样,你把脸埋在里面蹭了蹭,又想起今晚的黎深。
尽管黎深本人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他刚刚拿着茶杯低头看你的样子真的和他平时在你面前的温柔样子大相径庭,因为疲倦,他的眉头压得很低,听你说话时眼睛很认真地看着你,隐隐透出几分压迫感。
好性感,好喜欢。
你不自觉地夹紧了腿间的被子,布料连同腿根挤压到腿心那片敏感软肉,带起一阵从未有过的隐秘快感,你难以抑制地低声哼出来,小幅度地挺着腰把鼓鼓的阴户往被子上顶。
身体里慢慢流出来的水把棉布内裤弄湿一小片,你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也没什么技巧,但那里实在是太过敏感,光是随便蹭蹭就能让你爽得小声喘息。
在缓慢又温吞的快感退去后,你浑身冒着细汗,仰面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一动也不想动,呼吸平复后又想起黎深来。
黎深睡了吗?他会知道自己的乖妹妹刚刚还想着他探索了一些新事物吗?
你从这样的想法里获得了更多快感,伸手把小熊抱进怀里,朝着门的方向微微撑起身子。
黎深的动作向来很轻,柔软的地毯把他的脚步声都吞掉,你只能竖起耳朵,直到听到隔壁传来木门合上时沉闷的声音才放松地躺回枕头里,他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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