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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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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李回只要一有空就带蛤蜊出去玩,他不叫着路谦耀打游戏,锻炼,也不喊他出门找“乐子”了。路谦耀没怎么回过出租屋,李回和蛤蜊经常央求他过来住,李回做饭不好吃,蛤蜊不会下厨,他俩天天下馆子,吃腻了附近的餐馆。路谦耀做的饭菜不仅美味,还是家乡的味道。路谦耀认为要避嫌,过去给他们做顿饭后会尽快离开。路谦耀鬼使神差的给俞子昆去了一次电话,没说几句就他就挂断,让俞子昆的话停在了半截。

韦斯外出学习,估计是要求他们干部集体培训。辅警只能在“正式工”在的时候才有执法权,韦斯一走路谦耀和李回出不了外勤,只能闷在警队里干活。如此一来,李回趁着韦斯不在溜出去陪蛤蜊游山玩水,队里的内勤工作几乎全压在了路谦耀身上。

路谦耀归类着文档,闻到了一股洗发水的味道,他抬起头,那位女警站在她的旁边。午休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要么出勤,要么回宿舍休息了,这会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她叫路谦耀的名字,然后问道,“你的那个朋友呢?”

路谦耀赶忙又把头低下,“出去了。”

她点着头,她说她叫郑小蓉。路谦耀没有再敢看她,他知道她肯定不会像夜店碰到的女人那样扑上来,可他仍旧腼腆。路谦耀面前的桌面上出现了两块糖果,他抬起头,只看到了郑小蓉离开的背影。路谦耀看着两块糖,他认为郑小蓉远没有韦斯形容的那样霸道。

路谦耀摸遍身上都没找到烟,只能上街去买。路谦耀要了包红塔山,他点着零钱,突然有个人凑了过来。路谦耀下意识地一收钱包,他看过去,跟俞子昆的眼睛碰上了视线,路谦耀低下头,重新把钱包拿出来,把钱递到了桌上。

“买烟啊?”俞子昆对着路谦耀笑,跟上路谦耀离开的脚步。

路谦耀点着烟,抄着兜往前走。云南的天气变冷了,虽然赶不上东北,但是也让人不好受。

“你上次给我打电话,怎么一下就挂了呢?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路谦耀倍感俞子昆聒噪,因为上回发生的事,他现在看到俞子昆就皱眉头,他身上那股气质,香味都不值再提了。他不是个女的,身上香也没用。

“最近怎么样,忙不忙?我看你越来越有个警察样了。”

路谦耀猛地停下脚步,神色阴冷地看着俞子昆。

俞子昆怕路谦耀动手打他,做了什么混账事,他心里有数,“你生气啊?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把你当女孩,你很有男人味,阳刚。”

路谦耀没耐心听俞子昆解释,俩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的让他觉得丢人,他理解不了俞子昆,干脆直接问道,“你想干什么?”

俞子昆知道路谦耀脸皮薄,“咱们找一地方聊吧,好吗?”

路谦耀现在不想跟俞子昆纠缠,争辩,他弹着烟灰,为了尽快解决俞子昆的问题,点头同意了俞子昆的提议。

路谦耀没背书包,他满脸胡茬,神色严肃冷冽,没了一点学生气。

“你是不是特烦我啊?”俞子昆试探着问着,“我理解你烦我,要我是你的话,我早就揍对我做那事的男的了。”

路谦耀不只是烦躁,而是愤怒,“知道还找我?”

“我不找你,咱俩不就再也见不着了吗?所以我肯定得找你,见到你。”

“见我做什么?”

俞子昆看着路谦耀,他表情真诚,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路谦耀的愤怒,不耐烦变成疑惑与震惊,他看着俞子昆,他认真的模样反而让路谦耀动摇了。路谦耀明白他为什么觉得俞子昆古怪了,俞子昆总是态度暧昧,他说话是绝对不会有男人对着同性说的,那种肉麻的感觉,像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

俞子昆依旧认真地看着路谦耀。路谦耀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他二十几年来受到的教育,看过的伦理道德,都给俞子昆的话和行为挑战了,生来强硬的他手脚发软,浑身冒虚汗。

“我是男的。”

“我知道,我也是。我喜欢男的。”

俞子昆的话让路谦耀大脑一片空白,路谦耀知道俞子昆不是女的,不能让他有欲望,给予他快乐。但路谦耀毕竟没经验,他不知道男人的性冲动是粗野且原始的,做些性感的事,就能让他起欲望。

到了车上,俞子昆身体倒过来,脸凑近了路谦耀,路谦耀表情紧张地歪过头,不去看俞子昆。

俞子昆问路谦耀接没接过吻,路谦耀红着脸不肯回答,俞子昆来吻他。那天他们什么都没有再做,只是路谦耀知道了接吻的滋味,他尝到一点甜头,胯间热了热,并没有勃起。

路谦耀没打俞子昆,不是因为他觉得这事不恶心,而是他为了俞子昆害羞过,他拳头挥出去,砸的也是他的半张脸。

生理上的愉悦,让路谦耀忘记了精神上的道德,但他没想到,就是那么点快乐,让他快速地把纲常伦理抛诸脑后,还对俞子昆有了兴趣。

俞子昆告诉路谦耀他在酒店开了个包间,长期的,他希望路谦耀去找他。

“我为什么要去找你?”路谦耀直白地发问。

俞子昆笑着,那双蓝色的眼睛像干净的湖泊,‌‌‎‍诱‍‎惑‎‌‎‍着人向深处走去。“我再教你亲嘴儿,好吗?”

路谦耀红着脸承受着俞子昆对他开调戏般的玩笑,依旧什么都没说。路谦耀当然不会去找俞子昆,但路谦耀为他学会了看短信,偶尔路谦耀会点开几封,他不禁好奇之前那些短信中都写了什么,是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还是直接的试探,不过现在都无从知晓了。

俞子昆邀着路谦耀去附近的鲜花种植园散步,这是路谦耀到云南后第一次到有地方特色的地方玩,他们老家的冬天很漫长,种不了鲜花。俞子昆说云南四季都能买到新鲜的花,中国鲜花市场几乎是云南昆明供起来的,路谦耀眼前的大片的鲜花陷入了沉思。俞子昆走到路谦耀的身边,问他为什么又这么忧伤。俞子昆用的词离路谦耀的生活很远,他身边没俞子昆这样的人,也都没有俞子昆有文化,口头上没人用这样的词语形容路谦耀。路谦耀脸上不常有表情,有人说他神色严肃,带着恐吓意味,这也算职业病的一种,干这一行的人没有好脸色。

路谦耀把那桩灭门的案子告诉了俞子昆,他说的很简略,仅仅意图告诉俞子昆这案子没破,他现在看到花,心情很是复杂,并不是跟他出来散步不高兴。

“你不害怕吗?看了一家人的尸体。”

路谦耀摇头,他不害怕,“心里不舒服。”

“怎么了?”

路谦耀神色黯然,“死了个小女孩,我想到就难受。”

俞子昆看着路谦耀,他眼神划过一丝惋惜,“生意真不好做,特别是这样的生意,卖鲜花算是暴利,赚得多,让人眼红也遭人惦记。”

两个人谈话间到了外面,路谦耀掏出来火机点烟,火机点不着,路谦耀皱着眉头尝试着,俞子昆把火机凑了过来,他火机盖打开有一声清脆的声响,跟李回的那个法国火机一样。路谦耀把烟点着了,怔怔地开口道,“谢谢。”

路谦耀还不知道这一句谢谢对俞子昆的带来了何等的惊喜,他立刻笑了。火光照着路谦耀的脸时,又一次让俞子昆注视他的脸庞,他是那样的英俊,眼睛忧郁而锐利,面对俞子昆却总是在躲闪。

路谦耀不知道他和俞子昆算什么,他们两个人经常约出来散步吃饭,路谦耀对这事没有任何经验可谈,有时他只能拿出对女人的感觉对待俞子昆,对他脸红,陪他到想去的地方散步。俞子昆毕竟是个比路谦耀还年长的男人,不是路谦耀观念中的女性与弱势群体。有时候路谦耀也明白,他不是迁就俞子昆,而是在被俞子昆牵着鼻子走。

韦斯回来后路谦耀和李回接着恢复了从前的忙碌,不过路谦耀的心境却不同了,他担心被身边的人发现端倪,于是他变得更加沉默和冷酷。那段时间队里特别忙,单位上的人心也有点散了,离着过年还有几个月,他们已经开始计划过年的事,所以没人注意到路谦耀的变化和他的心虚。中午坐在空地上晒太阳的时候,海涛跟他们俩“外来户”讲云南的春节,他们这里过年几乎每家都得杀猪,做“杀猪饭”招待亲朋好友。

“吃得完吗?”李回问海涛。

“有的时候是两家杀一只,不过猪都不大,过年亲戚朋友来家里都得做‘杀猪菜’招待,肯定吃的完。”

李回好奇地看着海涛,“你会杀猪啊?”

“我哪会啊。都是家里的老人做这个,要么就送去专门杀猪的地方。你个大少爷估计连猪跑都没见过,还杀猪,它跑,叫起来,你估计都不敢摁。”

李回胸有成竹地一笑,接着说道,“这都不会。”

海涛知道李回肯定没杀过猪,但他不知道李回接下来要怎么奚落他,“不说我,现在咱们差不多年纪的有谁杀过猪?”

李回自豪地拍了拍坐在地上的路谦耀,海涛先是震惊,后又觉得这是路谦耀该会的,他脸上无比佩服的神情。路谦耀抽着烟,他十几岁的时候帮人杀过猪,他杀牲口不手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动作很麻利。路谦耀会扎猪的心和喉管,看杀猪的人怎么要求,扎猪的心,刀子一拔血就喷出来,这时候猪还能惨叫,蹬腿,所以需要人按着。一直动的猪的血流的快,猪肉血放的干净。要是杀猪的人不想听猪的叫唤,路谦耀就扎猪的喉管,一刀下去喉管破了,鼻子喷血,猪就不叫了。不过呛血的猪肉有人吃不惯,得需要做成口味重的才没异味。一般分猪的时候都会把淤血擦干净,但沾了淤血的的确更腥。这时候家庭里心善的妇女都会要路谦耀扎猪的心,因为猪肉得她们洗,呛血的肺尤其难洗,洗不干净剪掉一部分还得叫“慈悲”的丈夫教育。

“那你杀鸡也不在话下吧?”

路谦耀点头肯定海涛的话,除了鸡鸭鹅这样的禽类,路谦耀还杀过羊和驴,杀羊的时候要绑着羊的三条腿,这样方便放血,杀驴得把驴吊起来,拿锤子砸它的脑袋。刚过十岁路谦耀家里就不管他的饭了,别说吃的营养足够,连饱饭都没几顿。到李回家吃路谦耀总觉得不好意思,学校里的学费他交不上,那里头的“知识分子”们成天带头羞辱他,打也打不休,所以他早早下学跳到大染缸里谋生计去了。为了吃饱饭,路谦耀什么都愿意学,只要不是歪门邪道,他都做的起劲。路谦耀给别人杀这些牲口不仅能混顿饭吃,还能收个辛苦费,他那时候年纪小,有的人赞赏他勇气可嘉,钱给的多,有的人觉得他还不懂事,只草草管一顿饭。

“牛你有没有杀过?”海涛问道 。

路谦耀摇头,因为牛不是牲口,是他小时候的玩伴,他不会为了一口肉去伤害朋友。

海涛摸着脑袋,突然一笑,“你会的可真不少,哪个女人跟着你有福啦。你不仅会干活,看着也很能让女人生孩子。”海涛不知道怎么形容,路谦耀让人觉得身上是热的,那方面肯定能让女人满意。

路谦耀震惊地看着海涛,“这,这有,关系?”他的耳朵速度夸张地红起来,男人的之间的荤话倒是不让路谦耀回避,要是有女人在,他不仅要斥责海涛说话不尊重女同志,还会因为同类不妥的行为羞愤欲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啊,有啊。”李回笑起来,“以后你生一堆孩子,一个是‘路警官’,一个是‘路瓦工匠’,一个是‘路屠夫’,一个是‘路木工’,一个是‘路‌‎大‎‎‌力‌‍‍‎士’...”李回一口气列举了很多,给路谦耀说的彻底羞红了脸 ,他低下头,抽烟手还似有似无地挡着脸。

海涛崇拜而激动地大声喊道,“你还会木工。”

“路谦耀还会电工呢,从灯泡到开关,里头没有他不会的。”

路谦耀想要他们闭嘴,李回开心地向海涛炫耀着路谦耀多么孔武有力,打起架能把对方直接搬起来砸到地上。如果李回讲的是他自己,海涛半信半疑,但李回说的是路谦耀,单看路谦耀的体格子就是李回讲的这些是真的。李回绘声绘色的讲着他和路谦耀用拳头征服那些学生的事,海涛认真地听着,好像韦斯跟路谦耀和李回讲故事的时候。正午的太阳底下,三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坐着,一个讲,两个听,一个听得觉得新鲜,羡慕不已,到激动处连连叫好,一个听得满脸通红,因为讲的是他小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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