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在乎怎样能在周五早点去黑酒吧,多跳一场就能多拿一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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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每一个周五一样,陈昧忙到了半夜才得以拿到自己的工钱回家。
工钱不多,跳一晚上也就200来块。但就是这每个月1000块的伴舞收入,让他得以觉得咬咬牙能够坚持到上大学。
他的成绩够好,中考成绩出来后明德中学通过高中的班主任联系到他,许诺说他要是愿意来明德念高中,可以免除他的所有学杂费。
其实还应该有一笔两万块钱的助学金——直到高一的时候有个同学奚落他,问他怎么过得这么寒酸,学校给的两万块钱花到哪里去了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那两万块钱被他初中的班主任私吞了。
但对于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的陈昧来说,光是免学杂费就已经足够诱人了。他压根没问有没有助学金便立即答应了班主任的提议。
事实证明,学校给的两万块钱其实并不止起锦上添花的作用。哪怕免除了学杂费,可是食堂吃饭要钱、买教辅资料要钱,学校没有走读生,租房子以及平时的生活都要花钱。
更不提那个遥远的大学。
陈昧什么都没有,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挣钱。
高一刚入校的陈昧天真地以为缺钱是他高中三年面临的最大的难关,没想到没过多久,那些同校的少爷小姐们开始也变着法刁难他。
名字、长相、甚至是比校服质量还差的常服,连陈昧自己都没想到他身上原来有那么多值得嘲笑的地方。
不过无所谓,至少没挨打,大不了花一些时间替自己有钱的同学做一些本该他们去做的事罢了。只要晚上少睡一会儿,还是可以出去打工的。
只是现在高三了,他的金钱和时间同时向他发出了警报。
花时间去处理那些言语和行为上的霸凌已经变得不划算,陈昧现在需要更多的自由时间去打工或是学习。
拖着疲惫的身体步行半小时回到家,洗漱完毕后他已经连抬起手指头的劲都没有了。临睡前他半梦半醒地想,等这阵谣言过去,他就去试试找那些大小姐表白。
总能有一个心软的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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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知道了陈昧这个人,以及陈昧怀着怎样的心思,闻诉觉得自己在班级外遇到陈昧的频率变得高了许多。
他去书店买小说的续集的时候,会看到陈昧在教辅区翻找教辅资料;他拎着猫粮去学校后门的巷子口喂猫的时候,他会看到陈昧也在巷口撸猫了,自己用进口粮喂熟的猫正对着什么都没带纯白嫖的陈昧翻着白花花的肚皮……
闻诉每次见到他都会觉得有说不上来的感觉。大概是尴尬?闻诉想,毕竟那是一个喜欢自己的同性,而他自己又是个直男,同性相斥,虽然没表白但一切尽在不言中。见到了难受是在所难免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在那阵“陈昧喜欢闻诉”的涟漪渐渐消散的时候,闻诉发现陈昧开始以很高的频率出现在沈佳好的身边。
如果说明德的男生里,他是家境最好的那一个,那么女生里家境最好的便是沈佳好了。
又是某个周五,陈昧一个人扫完教室去倒垃圾的时候,在垃圾站的垃圾堆里看到了一个被夕阳照得闪闪发光的东西。
他没忍住,放下垃圾桶吧那个闪光的玩意儿捡出来看了看。
原来是枚女款戒指。看圈口,应该是枚尾戒。
擦干净以后,戒面的那圈钻石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身价。陈昧思考了一下,把戒指重新扔回了垃圾里弄脏,第二天带着脏兮兮的戒指去找了沈佳好。
沈佳好正为丢了尾戒而伤心,听到同学说外面有人找,她一脸莫名其妙出去,就看到陈昧手里垫着一张卫生纸,卫生纸上是她丢失的那枚戒指。
她惊喜地想去拿,陈昧却收拢了手指,那双略微上挑的眼睛眨了眨,对沈佳好说:“我在垃圾站里发现的,还没来得及擦,很脏。”
他把戒指团在纸巾里,重新递给了沈佳好。
可能是面前的人替自己找回了戒指,沈佳好非常开心,有时候考试需要搬书,她便会叫陈昧帮忙。
也是存了让陈昧狐假虎威的意思,在沈佳好身边晃荡了几次后,女生那边对他的欺压渐渐不再放在明面上了,周五的时候值日的女生会有那么一两个愿意留下来帮帮他。
只是见到他开始受到女生青眼,男生这边开始变本加厉地整他。有段时间他的作业都得做两份,因为总有人一时兴起偷偷扔掉他的作业本。
陈昧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怎样能在周五早点去黑酒吧,多跳一场就能多拿一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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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昧知道自己的助学金被老师贪掉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昧昧没有证据,也没有钱和时间起诉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