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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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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年前~60年后

-----正文-----

第二章

“杀生丸大人……等等我……”

邪见跟蹿在杀生丸脚下,徒劳地哀嚎,人头杖在他身后颤颤巍巍。

杀生丸选择无视它,径直前行,把一只完美的脚放到另一只脚前,姿态优雅,银发飘逸。

他感受着靴跟底下松软的质感,踏着覆被穿行过整片森林,从始至终都没发出过一丁点响动。——一个无声,但致命的杀手。

“杀生丸大人……呼~呼……我们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你肯定愿意告诉你最信任的随从我们要去哪里……"

杀生丸几乎没有听到这句话。

即使要他给回应,他也完全不确定自己会说什么。邪见是对的,他们已经游荡好几天了。他想对于这个像蟾蜍的小家伙来说,他们在做的事情似乎就是……游荡。

不过实际上,杀生丸很清楚哪儿是他的目的地——这片土地上最古老的森林之一。经过这几天的旅程,现在他已经很接近了;

离他的目标非常之近。

“杀生丸大人,”可怜的蟾蜍抱怨道,“我们就不能休息一下吗——哎哟,” 邪见哭喊着揉他那鸟嘴一样的鼻子。他撞上了主人的小腿,因为他主人终于停了下来。

误以为主人是听从了他的乞求,小妖怪感动得滔滔不绝。“哦,谢谢您我的殿下,我简直不敢相信——啊啊啊啊……”

话还没说完,邪见的身体就飞出了树林。主人珍贵的靴子鞋底赫然印在他的脸颊上。伴着一声遥远的“轰——”,他的空中旅行宣告结束。

清净了。杀生丸把全部注意力转移到面前那棵若隐若现的树身上。

下巴抬高,金瞳扫视着树枝,直到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从翠绿的树叶后面露出的一抹深红色。

他有多久没把目光放到这里了?

说真的,杀生丸不确定,但至少有两百年了,也许更久。

同样确定不了的是,为什么他现在又选择回来。

在到达此地之前的昼日昼夜里,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然而领主大人依然没有答案。

他天真地认为,只要一站在这里,盯着他被藏起来的杂种弟弟的身影,他就会找到原因。

轻风不断拂过丝质白衣,杀生丸像尊雕像似的静止着,定睛凝望参天朴树树冠上那个不一般的地方。

“杀生丸大人?”

看来邪见终于找到了路回来。

“大人,请原谅我。但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杀生丸没有回答他的随从,但他确实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他试图联系他的心魔,却发现这只野兽阴郁而沉默——自从他离开挂在那棵树上的半妖后就一直这样。

杀生丸默默地叹了口气,想知道热情是否会回到他的心魔身上。

不,他的心魔并没有抛弃他。他仍然是西国乃至更远地区中最强壮也最强悍的妖怪。

但是心魔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也不像怨恨的样子。实际上,那该死的东西很安静——太安静了,杀生丸原以为他会喜欢这样。他以为这样可以给他带来平静。并且,从一定的角度看,确实如此。

但……但……

邪见抬头看着他的主人,沿着大妖怪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

什么都没有,只有树枝和树叶。

眯起眼睛,他拼命想看清自家大人看到了什么,却无济于事。

小蟾蜍将人头杖紧紧握在拳头里,问道:“杀生丸大人,您…您在看什么……如果这是我可以知道的……”

杀生丸的眼睛仍然锁定在那,才发现邪见原来看不到藏在朴仙翁树枝中的犬夜叉。

我竟然会来到此处,杀生丸感到彻底地厌恶,低声咆哮着转身。

“邪见,我们要走了。”

——————————————————————

细密的薄雾笼罩在林地上,使得杀生丸的裤腿变得潮湿。

在远处,他能听到阿哞和邪见正四处走动,两天前他们都离开他身边去觅食了。

他很乐见他的随从离开,早就厌烦了邪见不停地追问为什么他们在这里,在这片森林里,又一次站在这棵树前。

杀生丸从未回答过邪见的任何一个问题;

他保持缄默,而双眼仍然坚定地凝望着上方树冠中的红色一角。

有多少次他发现自己正站在此处?

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太多了。

而且每次来,他逗留的时间都越来越长。然而他仍然无法得到答案。

在这段时间里,他没开口讲过一句话,无论是对邪见、对树妖,还是对他的弟弟。

倒并不是说朴仙翁看起来也有很多话要说。

起初,他是抵触自己总是到这里来的,他对犬夜叉的仇恨一如既往地在熊熊燃烧。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想法和感觉消失了,现在甚至连那炽热的火焰也没有一丝光亮残存。

几百年来的第一次,他觉得和他的心魔达成了某种共识——天下之事,皆是虚空。

凝视着高处的那些树枝,杀生丸感觉的只是——

空。

没有恨意,没有根深蒂固的复仇需求,没有因为与半妖血脉相连而感到耻辱……

这一次,他不再激烈反对自己去懊悔这种耻辱感。

似乎如果涉及到半妖,他的整个人都被掏空了,等着被别的东西填满。但是他仍然不知道那会是什么。

在内心深处,他唯一的情感似乎是一种渴望,至于渴望什么,他一点线索也没有。

杀生丸叹了口气,终于垂下眼帘,迈开脚步,向前走近到伸出他修长的手指,指尖便可刮擦到树皮的程度。“朴仙翁?”

回答他的只有树叶间的飒飒作响。

垂手身侧,杀生丸低下头,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他试着在空气中寻找他的弟弟,但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就连一丝妖气也感受不到。要不是能看到弟弟火鼠裘的残迹,杀生丸都要怀疑半妖是不是还活着了。

长长吐出一口气,杀生丸转过身,低声说道:“下次再见了,弟弟。”

由于背对着朴树,这位西方之主错过了蚀刻在剥落树皮上的微微一笑。

“终于,犬大将的完美长子……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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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荻当杀生丸大人的司机已经超过一个世纪了,很可能和大妖怪使用这种特殊的交通工具的时间一样长。

虽然这听起来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但对于妖怪来说,不过是一眨眼。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对载着这位大人物走遍天下有些美好的回忆。

老妖怪靠在车上,估摸着有些人会觉得这活不够体面。他认为他的工作确实算不上十分光鲜,但很有趣,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的确,杀生丸大人除了几句命令或指示之外很少开口,但桑荻觉得他对这位西方之主的行动比谁都清楚。

杀生丸大人现在的头衔是亚洲之主,但大多数人仍然称他为西方之主,这可能会引发一些疑问,因为在‎‎‌‍‌现‌‌代‌‍‍‎世界,大家都把亚洲叫做东方。但不管头衔是什么,杀生丸大人一直保持着隐居,令人难以捉摸。

桑荻朝太阳看了一眼,觉得有可能比他知道更多的人用一只手就能数完。不,应该是用两根手指就能——

那个气人的小妖怪、邪见,和狼王、钢牙。

最开始的时候,桑荻不知道这什么邪见到底能干嘛,但很快他就明白这只矮小的蟾蜍实际上是有点用处的。

邪见对人、地点和身份的超强记忆力,在给杀生丸大人提供建议时能派上用场。

更别提邪见不知何故能以惊人的效率管理着大妖怪的下属,尽管有时桑荻会想是否妖怪和人类一样只是为了摆脱这个令人难以忍受的生物而屈服。

然后,还有钢牙。

桑荻曾听说杀生丸大人和狼王已经成为,嗯,也许不是朋友,但至少是可以信赖的同事。

众所周知,情况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

而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杀生丸大人开始重视起狼的存在,现在似乎已经有了某种不成文的规定,即,如果出现问题,而伟大的西方之主不在城里或者根本找不到,那么钢牙就是负责掌权的妖怪。

桑荻的目光在这烂熟于心的风景之中游走,他想象着,此刻正是狼王再度非正式掌权的时候。

把目光从道路上移开,桑荻注视起他身后黑暗的森林,无数次地想知道在这片林子里究竟有什么如此重要,以至于他的主人要求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被允许进来打扰。

在他长达一个世纪的大妖怪司机生涯中,他接收到的唯一一个绝对命令就是,永远不要跟随杀生丸大人进入那片树林。

而桑荻从来没有违抗过。他也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

他所知道的是,一个冷脸的领主走进了那片树林,不知怎么的,出来的时候就变得平静了。

摇了摇头,司机知道他不能确切地说出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可能在粗心的旁观者看来,杀生丸大人无论是来还是去,看起来都大同小异。

但是桑荻不是一个粗心的旁观者。

领主大人的下巴、被剪裁完美的白色西装衬托出的肩膀线条、以及眼中闪烁的光芒,都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他所知道的是,无论那片受保护的树林中包含了什么,它都让杀生丸大人平静了下来,用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做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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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杀生丸隐入他的森林,他便会自觉解除幻术,褪去人类外观,释放出伟大的妖怪领主本身的妖异之美。

即使这个过程不痛不痒,但他还是觉得这样释放自己很自由。

享受着外部空气吹在他裸露的妖怪皮肤的感觉,就连‘毛绒绒’也被展开了,现在搭在一套熨烫平整的白色套装上,而不是过去飘逸的丝质长袍。

把一只穿着漆皮鞋的脚放到另一只脚前,杀生丸确实怀念他过去穿的薄靴子。至少那时他能够感受到脚下潮湿的土地。

当然,他可以脱掉鞋子,赤脚穿过森林,但这有失他的身份。

沿着一条现在已经很熟悉的路,每走一步,杀生丸都能感觉到他当前生活的压力在逐渐消失。

尽管一直以来他都是掌舵人和领导者,但直到最近,他才感受到这些职责的负担之重。

过去,他说出的话是神圣不容更改的。但是现在……

重重叹了口气,杀生丸的思绪回到了他最近一次与那些仍在‎‎‌‍‌现‌‌代‌‍‍‎社会中辛苦工作的上层妖怪的会面。

很遗憾,这和过去一百年多年里的其他聚会并无二致。永远是那套混合蹩脚担忧和虚假尊重的陈词滥调。他杀生丸对这些妖怪的真实心理一清二楚。他们的鞠躬和奉承是多么的不真诚。

至少邪见的讨好方式是真诚的;因为他没抱幻想。

只要有五成机会,那些妖怪就会想方设法地破坏他对亚洲妖界的控制。

杀生丸对自己冷笑,他发现这些妖怪的软弱总是让他烦躁。

缺乏勇气直接挑战他的人,永远不会得到他的尊重。

也许,这比任何理由都能说明他为什么那么想念他的弟弟。

如今在这棵参天朴树面前,杀生丸大人凝视着它高耸入云的枝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切期盼。

几百年来,他做过多少次这样的旅行?有多少次发现自己位于这个明确的地点?

太多。

然而,他却无法阻止自己的脚步朝着这个地点移动。他无法阻止自己的手在文件上签字,使朴仙翁所在的森林成为自然保护区,严格控制在他自己的手里。

这么多年来,树一次也没有和他说过话。自从很久以前那个决定性的一天,这棵树自己动手,将犬夜叉的身体刺入自身,展开结界,发誓守护半妖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至少,那棵该死的树当时是这么告诉他的。

杀生丸大人从来没有被允许透过上边茂密的树叶瞥见半妖的红色衣裳。结界不解除,他甚至已经有五百多年没有感觉到他弟弟的妖气了。

大妖怪闭上眼睛,搜寻着自己那气人且沉默的心魔,希望它采取一些行动,但它一如既往地保持安静。虽然还死不了,但犬夜叉的离开已经熄灭了它曾经燃烧过的火焰。

睁开绛红色条纹的眼睑,杀生丸的金色眼瞳看了看他弟弟躺着的地方,然后再次落在朴仙翁的树干上。

他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把带爪的手指放在粗糙的树皮上,声音平静而坚定。“这就是我要吸取的教训吗?” 他深深叹了口气,又说:“杀生丸必须这么痛苦吗?”

又走了两步,大妖怪离树更近了,现在他不仅把手放在了树的表面,而且还放在了他自己的额头上。“很深刻的教训,朴仙翁。”

杀生丸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也许是期待那些可恶的树枝终于分开,将半妖送进他等待多时的怀抱中。

为什么他会认为这一次有什么不同,西方之主不知道。

在过去的拜访中,他对树妖说过类似的话,但从未有丝毫改变。

咽下他的失望,杀生丸与树拉开了距离,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对其他任何人来说,伟大的杀生丸大人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但实际上,大妖怪的肩膀微微塌下,手臂蔫蔫地垂在两侧,他说,“下次再见了,弟弟,” 然后,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大声说出来,“这个杀生丸非常想你。”

迈出了离开树林的第一步,杀生丸险些错过了一个他渴望听到的声音。

"既然你意识到了这一点,你想让我做什么?"

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急忙转身,杀生丸睁大了金色眼睛,盯住树干上朴仙翁的脸,呼吸急促。他将爪子紧握成拳头,让自己的心跳平复到正常的节奏。

朴仙翁终于和他说话了,他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终于,在整理完思绪之后,大妖怪回答道:“那要看情况了,朴树,你愿意给我杀生丸什么?”

一声低沉的轻笑在小树林里响起,微笑照亮了朴仙翁的树皮。

“回答得好,领主大人。看得出来,这么多年,你的智慧也增长了不少。明白了像你这样的妖怪,不应该对我朴仙翁提出什么要求。”

缓缓点了点头,杀生丸忍不住将眼睛瞥向托着弟弟的树枝。这个动作对树来说并不陌生。

“虽然你不能要求我做什么,但是杀生丸大人,告诉我,你有什么想请求的吗?”

杀生丸受过良好教育的脸出卖了他心里暴涨的兴奋和恐惧。

大妖怪在心中权衡着他的选择。

他可以从小事开始,也许这是最明智的,但他的心在呼唤半妖,他忍不住回应道,“也许,是时候释放那个被你照管的人了。”

朴仙翁的嘴抿成了一条细线,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你还记得我决定照管犬夜叉那天说的话吗?”

朴仙翁的话在杀生丸的脑海中翻滚,一如古树说出这句话的那天,翻滚至今,“只有当你承认你弟弟的价值,我才会放出他。到时候,就应该是伟大的杀生丸大人保护他了。”

“你现在看到他的价值了吗,你愿意保护你的兄弟吗,思想,身体和灵魂?”

再一次抬眼望向树冠,杀生丸喘着粗气,简洁地回复:“是的。”

声音越来越有力,他继续说道,“杀生丸看到了半妖的价值,并发誓保护他免受任何形式的伤害。他……我相信犬夜叉是最珍贵的。”

空气中一片寂静,只有朴仙翁的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杀生丸在脑中数着自己的心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朴树依旧没有回应。

但是,耐心是大妖怪绝对拥有的东西,他现在已经能够很熟练地运用这一点。

正当他认为自己不能再等下去的时候,树开口了。

“我一直注视着你。月亮阴了又晴,伟大的杀生丸大人会找到回我这鄙林的路。刚开始的时候,你来得并不频繁,且没有规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变得稀松平常。就像月亮终有晴时,你的愤怒终将退去。现在,似乎渴望和需要已经取代了你的恨意。”

心理层面,杀生丸想要抗议,因为他杀生丸不需要也不渴望任何东西或任何人,但是……

这不再是真的了。

因为朴仙翁说的是事实,杀生丸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想重新获得半妖在他生命中的存在。

他多么渴望他们过去的战斗。多么想念犬夜叉在面对压倒性力量时的永不屈服。那个生机勃勃的灵魂告诉他,伟大的杀生丸大人并不像他自己想象的那样了不起。

闭上眼睛,杀生丸可以清楚地看到犬夜叉得意的小表情;铁碎牙在一边肩膀上摆动,骄傲地宣称他不惧怕大妖怪。

在内心深处,杀生丸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他几乎错过了这种感觉。

在里边,他的心魔觉得它好像醒了。一想到他弟弟可能会回来,他的心魔就在笼子里踱来踱去,天哪,这感觉真好。

而朴仙翁则看着杀生丸脸上暧昧的表情,感到无比的成功。

树妖对他的用词非常谨慎,故意使用了“需要”和“渴望”这样的煽动性词汇。如果杀生丸提出抗议,朴仙翁将别无选择,只能保留犬夜叉。

令老树高兴的是,大妖怪一直保持沉默,这是他表示同意的方式。

“犬大将的长子,这棵老树喜欢。”

屏住呼吸,却又不敢奢望,杀生丸问道:“那你会放了他吗?”

朴仙翁皱起了眉头。“我很遗憾,今天没办法做到这一点。如果我这样做,那么半妖肯定会死。”

杀生丸的一切都静止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夺走了他的呼吸。“解释。”

“虽然我已经清除了他血液中的毒素,但犬夜叉仍然保留着那天你给他造成的伤口。当他来到我身边时,已经失血过多了。我的树枝刺穿他的皮肤,只是在他的心脏自动停止跳动之前的片刻。”

杀生丸能听到他的心脏在自己的胸膛里痛苦地跳动,内疚胁迫着他,让他无法动弹。

心魔爆发了,取代他走到幕前。“难道没有办法了吗?你肯定不能这么残忍,保住犬夜叉只是让他在被释放时死去。”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多。我不是医者,但我相信一个强大的医者能够很好地治愈半妖,让他稳定下来。”

杀生丸点了点头,凝视着树妖的脸。"本人会说服必要的妖怪来执行这样的任务."

一个缓慢的微笑在树的脸上洋溢开来,它热情地回答道:“我也这么想。”

杀生丸的目光又回到了树冠上,他感觉终于能把弟弟接回来的喜悦被他不得不等待的焦灼失望冲淡了。

神啊,他已经等了这么久。

似乎感受到了大妖怪的苦恼,朴仙翁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犬夜叉虽然不能被完全释放,但我可以暂时解除结界。这会合你的意吗?”

嘴巴微微张开,杀生丸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的确会让我杀生丸高兴。”

刚给出肯定的答复,杀生丸就注意到他头顶的树枝开始颤抖和移动。

不需要更进一步的邀请,大妖怪跳上了树,就像他过去无数次看到他弟弟做的那样。

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儿不再有阻碍他的结界。

停在一根离犬夜叉那个安静身影几英尺远的粗壮树枝上,杀生丸怀着敬畏静静等待,等待一层层枝与叶在他眼中终于分开,暴露出这段孤独岁月中一直对他隐蔽着的东西。

树叶落定后,躺在他面前,保护性地蜷缩在一把生锈旧剑上的,是他弟弟破烂不堪的身体。一具被杀生丸自己的毒爪深度摧残过的身体。

随着结界的解除,杀生丸终于可以捕捉到到弟弟接近枯竭的微弱妖气了。

一瞬间,他感觉身体做出了相当激烈的反应。 下意识地,他已经紧紧抓着心脏上方的布料,大口喘着粗气。在肺充满空气的同时,血腥味几乎把他吞没了。

将这股铁锈味从感官中挤开,杀生丸终于闻到了半妖那诱人的香味。

是的,他想,杂种的气味令人陶醉。

花了几秒钟来适应袭击他古老身体的新感觉,杀生丸终于获得了足够的控制力向前倾斜,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去抓他弟弟脸上沾满血块的头发。

用手指卷起厚厚的一绺本该是银白色的头发,杀生丸只是略微惊讶地发现头发仍然是潮湿和黏腻的,仿佛这件事只是发生在几分钟前,而不是几百年前。

不允许自己过多地纠结在这点上,大妖怪把他的手放到一边,移开了脏污的头发,露出的却并不是美丽无瑕的肌肤,而是一张肿胀且伤痕累累的脸——爪痕斜着贯穿整张脸,粘稠的、半干的血还在流下来。

自我厌恶和愧疚感像酸液一样在杀生丸的胃里翻滚。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个多么残酷、无情的怪物。

感觉到自己的下巴绷紧,杀生丸不得不怀疑半妖的灵魂是否和他的身体一样破烂不堪,因为他知道,治愈一个而不治愈另一个是没有什么价值的。

用手包起犬夜叉的脸轻轻抚过,杀生丸发誓,“弟弟,你再也不会体会这样的痛苦了。我杀生丸永远不会再做除了保护之外的任何事情。”

但愿这是他能信守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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