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油菜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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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人,是正负极。
我和林庭在17年的冬天认识,我跳槽,他升职,于是我跳在他身边。
人之间存了缘分,这句话我信一半。
林庭长的很好,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到的好,眉眼深邃凌厉,斯文淡漠的气质,从各种意义上符合我的审美。
我不是gay,最开始也只是欣赏,只是慢慢的,我就松了心。
林庭实在不是很精通人情世故,他有能力但太过严苛,我调在他手下,大部分充当调和剂。
听着下属对他的吐槽,看着他认真的态度,有时候觉得这人也挺矛盾。
但我和他的关系最开始也仅仅只能用同事概括。
所以劝解什么的话,总不能由刚刚转来的陌生同事说。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某次酒会,当时有个一看便酒肉林里过来的客户死死盯着我的脸不放。
我蹙眉反感,也不能阻挡他愈来愈近的侵进领域。
随后一只手插入进来替我挡了那杯恶心的酒。
男人背脊稍弯,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端酒。透过潺潺的酒液,晕出林庭绷紧的指节。
看着林庭替我一杯一杯挡下,心莫名一动。
而那客户对上林庭越来越阴沉暗涌的眸,几番下来,差点吓尿。
我当时应该是在憋笑的,目送那客户狼狈逃窜,正想拍着人感谢一番。
视线还没落到人身上,林庭的身体就斜倚过来,搭着我,似乎已经强撑不醉很久了。
最后,我只能拖着这么一个大男人找了间酒店房间。
费劲吧啦把人拖到床上,心里骂了好多脏话,手欠地去戳人的脸,啧声:“既然酒量这么差,直接把人弄走不就得了?”
“偏偏搞成英雄救美的样子……”
我把人收拾好再单独开了一间房,等第二天听见敲门声,林庭已经整理好了。
我穿着昨天的衬衫,被一晚上睡得皱皱巴巴的,脸也没洗,嘴里含着牙刷的糟糕样,就这么斜倚门栏看着面前一丝不苟的男人。
“早上好。”我含糊说了句。
林庭比我高半个头,目光淡淡落下来,低声应下。
突然,我眯了眯眼,莫名觉得这画面有几分熟悉,似乎从前发生过。
在一片绿野的山丘,矮小如油画的镇景,也是这样一个场面,不过那时敲门的,是个比我矮的小瘦子。
我还得低头去看他。
深思转回,莫名勾了唇角,我冲林庭挑眉:“你等等,我洗漱。”
男人依旧是“嗯”。
我转身返回浴室,吐出嘴里的唾沫,白色还挂在唇边,我笑的不可开交。
嗯,也算是有缘了。
之后,我看林庭总会带上一些幼时好友的滤镜,于是行为也越发过界,这其实是我自己没有意识到的。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事情早已不可挽回。
是林庭先吻上的我,只是嘴对嘴的触碰,稍稍有点痒,还麻麻的。
我嫌不够,于是又拽着人脖领深入些许,直到自己被吻的气喘吁吁。
“扬哥哥……”
我听见意乱情迷时,林庭哑声叫我,本想笑着调侃,随即被卷入爱欲风暴。
林庭吻了我的鼻尖。
随后是额头。
最终落在耳垂。
刺痛微起,我侧头躲避,随后被掰过脸。
扬哥哥三个字,缱绻暧昧,要命的性感。
艹,我有点崩了。
当初那个小男孩,怎么就长成这样一个大魔王了?
想逃也来不及,最后就连腿根都满布吻痕与红印。
整夜疲惫,睡得极死。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淡淡飘散油菜花香的花田,幼年的我坐在坎上看阿姨采摘制作花环需要。
正百无聊赖之际,身后穿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扬哥哥……”
我没有回头,手循着声直接一把将人头揽怀里,使劲磋揉几下,把人头发弄得乱糟糟。
我嬉笑问:“你怎么来了?”
不料男孩一反常态,平常不论怎样都会生点气的小冰块,安安静静收拾好自己后坐在我身边。
“扬哥哥,你要走了吗?”
我微愣地眨眨眼,无奈:“你都知道了。”
男孩不语,也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描述。
半晌沉默,他又问:“还会回来吗?”
我没有立即回话,拍拍屁股起身,散漫道:“或许吧。”
“将来有缘再见。”
那时,我不曾知晓这短暂同行的小男孩名字,同样,我也没有告诉他之后将会去的地方。
幼时的缘分终于于成人圆满。
初晨的阳光撒在眉眼,我睁开眼,知觉恢复,是死死揽着我腰的臂膀我的全身都被紧紧箍在他怀里。
当初的林庭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我也是面临父母离异所属问题的破小孩。
一路走着,走散了很多人。
好友、亲人……
慢慢的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离开。
不过,能捡回来一个也算不错。
林庭看我醒了,亲昵凑过来,被我捂住嘴叫去刷牙。
我挑了挑眉:“怎么不装了?”
林庭冷峻的脸有些微停顿:“我以为你没认出我。”
我被逗笑了,掌着男人的脸唇贴了贴额,催促:“好了,快去刷牙。”
时间过去这么长,还好,虽然变了,但也不多。
人与人之间存了缘分。
因为不是一直行走长大,所以——
这句话我只信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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