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五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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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根柔软的发丝还缠在手指上,路嘉澍捏着手机,看着阮霄的“早安”,差点没把手机摔到地上。
他的心跳得很快,反复怀疑人生,又脱光衣服在全身镜前仔细观察自己的身体,他记得昨晚男人在他腿根反复啃咬,嘬出青紫的红痕,但此时此刻那里什么都没有。
路嘉澍的冷汗冒了出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阮霄留下的头发,难道是有别人潜入他家,在他床上睡了一晚吗?
或者说这都是魅魔的法术吗?既然阮霄可以神出鬼没、让衣物瞬间消失,应该也能把他身上的痕迹消除。
世界上真的有魅魔吗?
路嘉澍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恰在这时,程铭打来了电话,他此前约了路嘉澍周末晚上去看电影,今天是周六,是履约的日子。
路嘉澍经过两根头发的惊吓,心跳一直缓不下来,程铭在电话对面规划晚上的行程,路嘉澍听不进去,他焦躁不安地盯着阮霄的聊天框,想要不要问他。
昨夜的魅魔说可以向现实的阮霄询问,可是他怎么问?
问他:你是晚上把我翻来覆去做到腿软的长着角和尾巴的红眼睛魅魔吗?
运气好的话,路嘉澍会得到一个“你有病吧”的回答,运气不好……对面会给他回复“是的,今晚还操你”。
太糟糕了,不是社死就是被做死,所以到底该怎么办啊……
“喂喂……阿澍,听到我说话了吗?”程铭问,“你晚上几点出门?我来接你。”
“不用,我们直接在电影院汇合,我到时候给你发信息。”路嘉澍回过神来,听见程铭的声音又皱起眉头。
前段时间与程铭分手的念头兴起来,就没再灭下去,路嘉澍对程铭越来越无感,不想跟他出门,更不想和他去看电影。
他决定晚上再跟对方谈谈,这样勉强的恋爱,他实在不想继续下去了。
挂掉电话,路嘉澍盯着阮霄的聊天框发了会儿呆,最终还是没敢给对方发信息,他动动手指,把对方的备注改成一个紫脸微笑恶魔emoji。
……
路嘉澍在晚上七点出门,在晚餐后与程铭见面,就可以省掉吃饭这一环节,等看完电影,路嘉澍就提分手的事。
“阿澍!”程铭在商场门口招手,走过来牵路嘉澍的手,路嘉澍轻微躲了一下,但还是身旁人抓住手。
程铭盯着路嘉澍的脸看了一阵,眼里有疑惑有惊喜:“你皮肤好像变好了。”
路嘉澍:“有吗?”
“白里透红的。”程铭伸手摸一下,“还特别滑。”
路嘉澍疑惑地望向商场的落地镜,没看出来自己有什么变化,但他近些天确实没长过痘,早上起床脸上的油都少了些。
“皮肤真好,我亲一下。”
程铭笑嘻嘻地凑上去,路嘉澍摇头躲避,程铭硬是抓着他亲脸,发出特别响亮的一声,周围人顿时把脸转过来,揶揄地看着他们。
路嘉澍抿嘴沉默着跟程铭走进电影院,电影票是程铭前几天就买好的,路嘉澍自觉去买了爆米花和可乐。
电影是程铭选的,爱情片,路嘉澍不爱看这种类型,但程铭买票没问过他,他没有选择权。
影厅人不多,路嘉澍将爆米花放在座位中间的扶手上,手还没收回来,就被程铭牵住,往他那边拉了一段距离。
路嘉澍不太舒服,但还是忍着没挣脱。
影厅的灯灭掉,一个高挑男人坐到路嘉澍右边的位置,路嘉澍分心看了一眼,他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衣黑裤,黑色口罩将脸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高挺的一半鼻梁。
路嘉澍没在意,回头继续看电影,程铭凑过来小声给他讲解剧情,路嘉澍心不在焉地听着,突然感觉右边小腿挨上了什么东西。
他挪了下腿。
一根长条形的柔软绳子缓慢从路嘉澍的裤腿爬进去,迅速圈上他的脚踝,在他光裸的小腿上绕了几圈。
柔软光滑的温热触感让路嘉澍噌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程铭吓了一跳。
腿上的“绳子”没有被他的动作赶跑,反而又在小腿上缠了一圈,路嘉澍感觉“绳子”末端有个小疙瘩似的东西在很轻、很慢地拍打他的皮肤。
拍打的力度似曾相识。
他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桃香。
路嘉澍胆战心惊地坐下,心率迅速飙到180,狠拧一下自己的大腿,痛感让他确信他没在做梦。
他手心溢出细汗,尽量放轻动作幅度,扭头去看坐在右边那一身黑的男人。
那人抬了抬鸭舌帽,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影厅里一片漆黑,对方的眼眸却闪烁着微红的光。
是魅魔。
路嘉澍细细地抖起来,麻木地闭上眼睛。
我在做梦。他想。
魅魔的尾巴缠在路嘉澍的小腿上,小桃心小幅度地拍打他,时不时停下来蹭蹭,路嘉澍竟然从它的动作里感受到欢乐的情绪。
“阿澍,你手心出了好多汗。”程铭在左边小声说。
“我擦擦。”路嘉澍抽回手,哆嗦着从包里拿出纸巾,还没来得及擦手,他的右手便被右边人拿走,与阮霄的手十指相扣。
“还有纸吗?给我也擦擦。”
影厅太黑,程铭看不见路嘉澍在干嘛,路嘉澍却紧张得心脏都要爆炸,他挣脱不开阮霄的手,只能把右手藏在座位下,尽量自然地用左手把纸巾递给程铭。
魅魔的手紧紧扣住路嘉澍的五指,指腹缓慢地在他手背上敲打,与小腿上尾巴拍打的频率如出一辙。
黑暗的影厅里,路嘉澍心跳过速,浑身发热,在淡淡的迷离桃香里,眼前的画面似乎怪异地颠倒过来,路嘉澍感觉自己已经脱离现实世界。
路嘉澍一动也不敢动,不敢让程铭牵手,也不跟程铭说话,右边的阮霄保持着牵手撩腿的动作,在黑暗中隐秘地宣告路嘉澍的所有权。
直到他们这一排有人向右边移动,是有人离开座位要出影厅。
那人小声抱歉着越过程铭的膝盖,要从路嘉澍前面过去,路嘉澍的右手被松开,尾巴也“嗖”地离开他的小腿。
路嘉澍如释重负,跟程铭说“我去厕所”,然后迅速逃跑,紧跟着那人越过阮霄的膝盖,头也不敢回地出了影厅。
影厅的洗手间很大,只有路嘉澍一个人,他站在洗手池前洗手,用湿纸巾擦脸让自己清醒脑子。
路嘉澍把要飞出去的心脏摁回胸腔,拿出手机给程铭发信息,他得跑,但是得跟程铭说一声。
他该怎么说?突然肚子疼要去医院?朋友临时找他有事?家里煤气忘了关?
路嘉澍点开输入框还没来得及打字,一阵氤氲的桃香缓慢笼罩了他,长条尾巴不容拒绝地缠上他的手臂,随后一双臂膀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明亮的镜子反射出路嘉澍身后的人影,阮霄已经脱下鸭舌帽,也没戴口罩,露出一头如瀑的黑长发和冷艳的脸,他将下巴搁在路嘉澍肩膀上,往他耳朵吹了口热气,叫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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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脸微笑恶魔emoji→😈😈
看起来好邪恶,我们阮阮才不是这样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