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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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送到的时候，萧培让林壹等着，自己出去拿。

他想着大家都没吃早餐，而时间已经将近中午，于是多点了些，出去的时候看见天空放晴，万里无云。

“谢谢。”萧培接过外卖小哥手里的大袋子，转身就要往回走。

一道声音忽然将他叫住。

“萧警官，”施酒笑吟吟地从自己的轿车上下来，“吃饭呢。”

萧培颔首：“你怎么在这儿。”

施酒随手将手提包挎在胳膊上，一哂：“现在连公安局门口都不让过了？我又不妨碍公务。”

“可以过，”萧培说着，往里看一眼，淡然道，“钱旭抓了。”

“抓了就好，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反正我不会害人的。”施酒笑着说。

“害不害人，不都在你一念之间吗。”萧培唇角轻轻一勾。

施酒突然扯住他胳膊：“我真没有参与这案子。”

萧培：“等调查结果吧。”

说完萧培便拎着装外卖的袋子转身走进刑警队，施酒愣了半秒，抬脚跟上，却被缓缓关闭的电动道闸拦住。

她凝视萧培的背影，片刻后轻笑出声，快步上车，赶在交警给她贴条之间把车开走了。

不远处的警车从马路上拐弯驶入刑警队，在停车位上停好之后车门被人打开，刘大平从副驾驶上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辆拉风的红色奥迪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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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培提着袋子进去的时候正好与执勤回来的刘大平擦肩而过。

旁边来来往往都是些正在工作中的同事。

刘大平忽地拦在他面前，笑道：“可以啊你。”

萧培疑惑地看过去：“我什么？”

“艳福不浅，”刘大平看着他，比了个大拇指，笑着大声说，“那么有钱的公司女主管都对你青眼有加了，你不愁升官发财吧。”

“这福气送你了，不用谢。”萧培冷冷丢下一句话，径直刷卡进入大办公室，脸上的阴云还未消散。

刘大平在原地嘿一声，看看萧培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身边呆滞的同事们，指着萧培：“你看，还跟当年似的一点都不会开玩笑，以后我可不敢跟他搭话了，摆个臭脸吓唬谁呢。”

同事们默默对视几眼，干笑几声：“那个......我们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哈。”

刘大平：“哎，走什么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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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的大办公室内，萧培呼了口气，将袋子放在桌上：“我点了外卖，想吃什么自己拿。”

“外卖？好啊！”

“不用吃食堂了！”

“萧哥天萧哥地，萧哥能顶天立地！”

众人立刻一窝蜂挤上来，袋子里热腾腾的午饭被迅速抢空。

萧培温和地笑着。

最后剩了三盒野山椒牛肉炒饭，萧培拿了微辣的，另一盒加辣给了林壹。

“谢谢师父。”林壹边吃边道。

“你先吃，我把这个给程队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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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室里，程昭目送高茉莉的同事离开，叮嘱几句注意安全，而后靠在墙边思考着什么。

萧培走过去，手里的饭盒晃晃：“吃不吃？”

“吃吃吃，赶紧的饿死老子了。”程昭立马接过他手里的饭盒，三两下拆开，蹲在台阶上就开始用筷子扒拉米饭。

萧培顺势在台阶上坐下，吃一口自己手里的，咽下去后又问：“刚才那个人......”

程昭差点没给呛住，片刻后，道：“我刚想说来着，高茉莉的死绝对是个非常好的突破口，你知道那姑娘跟我说什么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故弄玄虚。”

“那姑娘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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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

程昭拧开接待室的门，一眼看见瑟缩在沙发里的女孩，于是信步过去：“找我？”

“我，我是看见外面在职人员照片墙上写了您的职务，那上面说您是刑警队队长，所以我想碰碰运气，不知道有没有......耽误您的时间......”

程昭点点头，大方坐下：“没事，放松点。”

女孩见状，微微放下心，开口道：“我叫张思文，高茉莉跟我原本是一个工作组的，实习的时候，她带过我一段时间。”

“你们很熟？”

“也不是特别熟，三个月实习期通过之后我就调去别的组了，她一直都在原来的社会现实组，我被分到娱乐组，之后也没再怎么接触，”张思文手里捧着刚才的辅警倒的热水，缓缓地说，“我们公司是自媒体公司，分了很多个部门，我和高茉莉都是新闻部的，主要负责一些新闻专栏的写作。她在的那个组，还挺得罪人的，之前就因为揭露海鲜市场压秤的事情，被海鲜市场的老板找过茬儿，我们上司也开会批评了她，但她......好像一直都不愿意跟别人一样随便写写了事，她这个人非常执着——”

高茉莉在出事之前曾在同事聚餐的时候说，自己要搞一个大新闻出来。

同事们也没有当真，因为她每次都说要搞大新闻，但每一次的曝光量和点击量都很低，粉丝数也上不去，面临裁员。

张思文说：“高姐之后有好几天都不值夜班，问她的时候，她就说自己家里有事。但她家就一个小孩，晚上都会送去兴趣班，她老公早就跟她离婚了，父母也不在柳江市住，而且她下班之前都会认真打扮一番，不见得是有事的样子。同事们就调侃说，是不是去和男朋友约会。”

程昭眉头皱了皱：“你们谁都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我们都以为她真的是约会去了，她之前也说过自己有二婚的想法，”张思文声音慢慢低下去，“其实我那时候好奇，偷偷关注过她一段时间，有一次她工位上电脑没有关就走人了，我就凑过去看了几眼，看见她的微信还挂着，正在跟一个陌生人聊天，但因为干我们这行的经常会不断地添加好友，所以我没有放在心上，唯一奇怪的就是她跟那个人的聊天情况实在是太暧昧了，而且......感觉像是在对暗号，我总觉得细思极恐。”

“对暗号？”

“嗯，后来她一直没有来上班，部门经理以为她是撂挑子不想干，所以给她的岗位换了人，新人过来顶岗之后她的聊天记录没来得及删，现在还留在公司那台电脑的数据库里，本来经理说今天就要重装系统给新人用，但一想到她死得蹊跷，所以大家都没敢乱动那台电脑。”张思文絮叨不停。

程昭略一思索：“那这样，晚一些的时候我们派人去你们公司备份数据，你方便的话能不能跟你们经理提前知会一声？”

“......行，”张思文慢慢地点头，又有些害怕，“警官，高姐不会真的是得罪了谁，有人要寻仇吧？”

案情的细节不方便透露，再者高茉莉到底为什么会被杀害，程昭也不清楚，只好安慰道：“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不过你放心，凶手会被绳之以法的。”

张思文点点头。

程昭又多说了几句：“柳江市这段时间爆出来的新闻你应该也看过了，那我就不多说，女孩子晚上出门也好，夜班工作也好，还是多注意安全，遇到危险及时报警。当然，我们刑警队也向你保证，尽早抓到凶手。”

“好，”张思文笑笑，“谢谢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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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程昭的描述，萧培扒了一口饭，神色微微放空。

“其实这里头还是有很多说不清的事，”萧培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高茉莉的公司。”

“吃完午饭吧，然后去办个手续，很快的。”程昭说。

萧培点点头：“我一会儿跟林壹去会会钱旭。”

程昭随手拿起放在地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往嘴里灌：“林壹？我不是让他休息吗。”

“得了吧，就算你把他锁在办公室里强制休息，他也会想方设法跟上咱们的，还不如了却他一桩心愿算了。”

“这年轻人......”程昭感叹一下，笑笑，“立功心切啊。”

萧培为林壹辩解：“他才不想立功，他眼里只有案子。”

“哟哟哟！”程昭眼前一亮，“这么帮他说话，你俩——”

“快闭嘴吧，”萧培一指他眼前的饭盒，“还不快吃，别浪费粮食。”

程昭嘁一声：“当我闭上嘴就看不出来你俩那点破事了吗。”

萧培沉默一阵，声音低了些：“我不知道他什么想法。”

程昭愣了愣：“啊？”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待我跟他的关系的，我觉得他......应该会喜欢女孩子。”萧培尴尬地说。

“这种事情你不挑明了说人家怎么知道你的想法？”程昭道。

“不行，太莽撞了。”萧培看着刑警队的方向。

程昭：“那你得等到猴年马月去，林壹那小子一看就是个直肠子，不把话挑明，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

“万一他没那种想法，我突然说出口，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尴尬吗，”萧培一笑，“而且我是他师父，这种感情我没办法直接跟他说。”

“哎这话题我可有发言权了啊！当初我就是靠着一张子弹也打不烂的厚脸皮才追到爻妹的，我跟你说啊两情相悦这种事情往往都是隔着一层纱，不戳破那可就是错过一辈子，当初唐爻高三那会儿差一点就被他爸妈送去考雅思了，下一步就是出国学医。我怕他一走，我就再也见不到他，所以......”程昭欲言又止。

萧培怼道：“所以你就耽误了人家考雅思？”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那天晚上我大着胆子说我喜欢他，本来以为这事儿没结果了。我想着反正他就快出国了，到时候大不了再也不见面，也不会尴尬，”程昭目光有些怀念，“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唐爻早就喜欢我了，我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说，十七岁。十七岁的时候我们还不是很熟，只是普通的前后桌关系，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如果我当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考雅思，看着他出国，那也许现在你见到的就不是法医唐爻了，而是医生唐爻，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交集，更别谈一起下班。”

当时程昭铁了心要读警校。

唐爻热爱医学，高三那年因为没有去考雅思，没有出国，跟家人吵过一架，后来高考成绩出来，程昭打来电话，兴致勃勃地问他学什么专业。

“你呢？”唐爻反问，“听你语气，你应该考得挺好的。”

彼时的程昭意志坚定：“我想当警察。”

唐爻在电话那头沉默很久。

程昭以为他挂了电话。

很久之后唐爻才轻轻开口：“我刚刚查了一下，外省有个大学的法医学专业排名全国第一。”

“我......我填的是本地警校。”程昭声音小了些。

“工作以后，我去找你吧，”唐爻说，“再等等就好。”

程昭：“你不考研吗？我听说那个专业考研的话，发展空间更大，到时候你怎么找我？”

唐爻一笑：“考啊，也许我要读很多年书，所以得麻烦你等等我。”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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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说起自己的从前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萧培觉得这人根本不是在跟自己谈经验，这人分明就是在秀！

萧培冷笑两声：“你还是赶紧把剩下的饭吃了吧。”

程昭思绪被拉回来，又灌下去一口水，说：“我就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啊，你要是不主动开口，可能真的会错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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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笑笑。

风暴地解决完剩下的饭之后，程昭拍拍他肩膀：“主动一点。”

“还是先破案吧，”萧培没什么太大的表示，“你去高茉莉任职的公司看看，我马上就去医院找一趟钱旭。”

“行。”聊到案子，程昭也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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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人民医院楼下忙碌的人很多，挂号的人也很多。

萧培戴着口罩穿过人群，林壹蹦着跟在他身后。

“还是买副拐杖吧，”萧培一笑，“一会儿再给你蹦个二次伤害。”

林壹愣着，下一秒手里被萧培塞了一根拐杖：“导医台借的，用完你记得还给人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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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乘电梯上楼，在五楼的位置停下，穿过长长的回字形走廊，来到钱旭所在的病房门口。问过医生之后得到的答复是可以接受讯问。

“我刑警队的。”林壹出示证件，于是门口的特警为他们让开一条路。

病房里的钱旭吊着一条腿，裹着纱布，正在吃水果。

林壹把证件收回口袋里，见状微微皱眉。

萧培站在门边，随手一敲门框：“日子过得挺舒坦啊。”

钱旭闻言微微抬头：“果然来了，还真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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