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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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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正文-----

38.

红龙说他喜欢A唱歌。

其实红龙是分不出歌曲是否好听的。很多智慧种的文化里都有歌曲的概念,但龙是少有的例外之一。红龙离开族群后,也无法理解歌曲和其他普通的声响有什么区别。

但A唱歌时,他会感到愉悦,于是他便认为这是好的,是他所喜爱的。

39.

他知道很多事,因他生来就有知识。可他从来对那些事都缺乏兴趣,不偏好也并不厌恶,于是他便缺乏去接触他们的动力。

也没有人会要他去接触什么,没有人有那样的勇气。

A认为这是红龙没有那么明确强烈的欲望的原因。

40.

A注视着红龙。

41.

A又想到了小时候的事。自他睁开眼后的一切记忆都在他的脑中,那些回忆足够清晰,足够清晰,清晰到他现在依然可以从回忆中感受到那滴眼泪落入自己眼中。

就好像他现在依然在经历。

A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眼皮,问红龙觉得自己的眼睛怎么样。

在得到“很漂亮”这样的答案之后,他就不再说什么了。

42.

A什么书都会看一些,当红龙拿出那本据说很受欢迎的小说时,他就回答说道自己已经看过了。

“我该想到的,给我这本书的人类告诉我它很受欢迎,我应该想到这种可能性的。”红龙说道。

A只是耸耸肩,那个人是想要讨好红龙,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讨好的方式是这样,但这都和他没关系。

“我不喜欢那本书。”A说,“那些浅薄的真相,从来都浮于表面,但主角们却总是像被什么东西所蒙蔽一般视若不见,我不喜欢那样。”

A所喜爱的是未知,那种糟糕的钝感只会让他觉得不适——他认为作者在愚弄读者,或是说愚弄他。

43.

A只做他想做的事,但他也不会将他所想的全部说出来。

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他足够坦诚而非愚蠢,他本身也有那样任性的能力。

44.

A想起了一些过往的事。一些他希望红龙问但红龙并未询问的事。

他并非是多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那些,但他确实是想起来了。

父母总说他幼时乖巧可人——不知真假,父母总是爱自己的孩子。却也总是说着,那时候的他过分懂事。从来听话,会笑,却不曾哭泣,从他清澈的眼里看不见悲伤和愤怒。他们知道那并非好事,忧虑独子,却反被其安慰。

直到有一天,母亲怀抱着他,无法忍受地在他上方落泪,泪水划过脸颊又滴入他的眼睛,又从他的眼眶中滑下。父亲为母亲擦拭眼泪,却看见他眼里的悲伤——因看见母亲落泪而浮现的悲伤——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于是他们便说这是爱的力量,是爱让A真正作为他们的儿子诞生。

45.

他自知任性,但父母从来纵容,他询问了,父母便说起这件事。从那之后,时时提起,于是A也印象深刻。

若要说A的过去有什么好说的,他就只能想起这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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