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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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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可以

-----正文-----

帐篷外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谁还在外面活动,间或还能听到或近或远的鸟鸣声,四周安静极了,任何一点声响都能毫无阻隔地钻进乔绎的耳朵。

乔绎躺在睡袋里,也是左右难入睡,第一次在野外过夜,身体疲累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尤其当身边还是江拓,整个帐篷里的气氛都是说不出的奇怪。

江拓刚才说睡不着并不是假话,耳侧断断续续能听到对方因为动作而产生摩擦的声音。乔绎闭着眼,眼球轻微地转动,睫毛微颤。他有点想悄悄看看江拓在干嘛。

乔绎慢慢睁把眼睁开一条缝,用余光看向对方。即刻间便发现:江拓正在看他,半个身子支在外面,明目张胆地看。

“要是睡不着,我们就聊聊天儿吧。”江拓撑着脑袋道。

“聊什么?”乔绎索性睁开了眼,看着帐篷顶,喃喃地说。

“你有再跟别人在一起过吗?”

江拓抛出的问题一点缓冲都没有,把乔绎直接问得愣住了。他还天真地以为,江拓说聊天肯定是聊日常或者今天的感受什么的。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江拓还从未主动提起过以前。

乔绎看向一边,道:“没有,都在忙着学习。”

“嗯,想来也是,”江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愉悦地扬起嘴角,“对了,我偷偷藏了一块巧克力,你要吃吗?”

说着,江拓在自己口袋里摸索起来,掏出一条巧克力出来。

“要是被队长看见你私藏零食,肯定要说你。”江拓的话题太跳跃,乔绎不客气到。

“你也太听话了。他们带的士力架太甜了,这是榛仁的,给。”江拓掰下一小块,探过身来用手递到了乔绎嘴边。那手指几乎马上就要触碰到乔绎的嘴唇。

江拓的动作使他笼罩在了乔绎之上,光源被遮挡,投下一整片阴影在乔绎脸上。

刚才还嘴上不饶人,现在却鬼使神差般地像被影子禁锢住似的。乔绎定定躺在那儿看着眼前的江拓,下意识张开紧闭的嘴轻咬住了唇边的巧克力,也短暂且轻柔地擦过了江拓的指尖。

巧克力的醇香浓甜在口中弥漫开来。

江拓的手却没有离开,而是停在了乔绎的嘴角,悬置半天才敢落下。指腹带着裹藏了三年的爱意,一下又一下地轻抚,像对待最珍视的珠宝。

乔绎没拒绝,江拓的心不住地颤。

江拓觉得,眼下的乔绎眼睛里像藏着看不见的咒语,这咒语只对他一人生效,把他牢牢地牵住,不能有一丝一毫地分心。

此时,光线正好,气氛正好,时间正好,爱意正好。他全身升起一股巨大的、不可阻挡的勇气,慢慢俯下身来,想要再次触碰那只能在梦中重逢的温软馨香。

“小桥,你们这边没什么问题吧?”

小曲儿的声音突然在帐篷外响起,打破了旖旎暧昧的氛围,也让乔绎陡然清醒。

他赶紧侧起身,朝小曲喊道:“什么问题也没有,你快去休息吧。”

“好,要是有需要您们随时去找我。”确认完,小曲儿才慢慢离开,脚步声愈渐消失。

方才乔绎被江拓拉入了昏沉迷醉的梦中,竟然丝毫没有听到有人靠近。他差点就和江拓......

乔绎久违地因为羞赧红了脸。

江拓在一旁埋怨着小曲儿这位不速之客,一边心潮澎湃地想要重新营造回之前的氛围,他可是差点就和乔绎......

帐篷内重又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讲话。

挂在顶上一直亮着的灯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照得澄黄,它忽闪忽闪地闪烁了几下,“啪”地一下熄灭了。

乔绎被吓得一颤,险些叫出声,“灯大概是坏了。我去找一下小曲儿。”

“不用。”江拓开口道。

紧接着,乔绎就感觉到自己蜷在身前的双手江拓覆住了。明明外面可以称得上是冰天雪地,一帐之隔,江拓的手心热得却像个小火炉。黑夜里,这触感来得尤为真实。

江拓的手心太过炙热,以至于让乔绎不敢有所动作。

从明亮猛一进入黑暗,人的眼睛并不能完全适应。没了光源,看周围的一切都是漆黑一片。所以乔绎看不到江拓,只能凭借触觉大概了解对方的方位。

“乔绎,”乔听见江拓叫了声自己的名字,对方接着道:“我一直不敢问,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江拓也看不太到乔绎,只能跟着对方手的方向追寻。他的呼吸伴随说话一下一下打在乔绎的脸上,乔绎这才感知到,此时江拓距离自己到底有多近。

问这种问题,该让他怎么回答啊......

“你要是不喜欢我了,也没关系,你就推开我。”江拓接着道,声音有些委屈。

江拓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乔绎靠近,因在户外而有些干燥的嘴唇贴上了乔绎的脸侧。黑暗里,江拓在用自己的嘴唇摸索地寻找着乔绎的双唇。

乔绎克制着自己的呼吸,没阻止江拓的动作。

侧脸、眼睛、鼻子,江拓湿热的呼吸和嘴唇流连亲吻过乔绎的每一处肌肤,最后稍稍离开,停留在了乔绎的嘴唇前。

乔绎的鼻尖被江拓的鼻尖抵着。眼睛慢慢适应的黑暗,他依稀能看到对方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

“你要是不说话也不逃跑,我就真的要亲你了。”江拓声音低沉,每个字都透击在乔绎的心上。

乔绎慢慢闭上了眼睛。

靠近、再靠近,直到两个人的嘴唇触碰在了一起,呼吸相融,这隔阂与距离才算真的消失不见。

江拓松开乔绎的手,伴随着亲吻抱住了对方的身体。这吻是温柔又平和的,它不激烈,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唇瓣的吮吻相贴,潺潺地在爱吻中交换着彼此的唾液,再轻啄唇尖。

没有‎‍‎情‍‌‍‎‎欲‎‌,只有深深的怀恋。乔绎动情地张开了嘴巴,让江拓的舌头侵入自己,他的唇舌被对方轻柔地缠绵着,仿佛一株精心呵护的嫩蕊正被溪水温和地浇灌。他喜欢和江拓这样亲密无间的触碰,他从来没有不喜欢。每当这时,他都觉得世间一切全美好得不像话,他的喜欢统统满溢出身体,流向四周,弥漫在空气里的每一处。

耳边是啧啧的水声,乔绎被江拓包裹着,缠绕着,他知道,江拓想说的话,欲表的情,全在这吻里了。所以他没抗拒,他默许自己可以再次向江拓敞开自己,他或许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他需要江拓重新给他勇气,需要江拓亲口一遍遍告诉他,他们还有可能。

两个人的嘴唇慢慢分离,心绪却始终相连通。

江拓厮磨着乔绎被他亲吻得湿漉柔软的嘴巴,抑制不住地轻笑几声:道“我吻技是不是退步了,差不多三年没跟人这样接过吻了。”

“你怎么这么烦啊。”乔绎本来有点想哭,听到这儿,瞬间没了情绪。

“我不招你烦,我招你喜欢。”江拓用自己的脸蹭蹭乔绎,而后语气一下变得深情起来,道:“我好想你。”

“我也是。”乔绎声音有些沙哑,他的鼻子又开始泛酸。

江拓抱着乔绎面对面躺下,两个人下半身都在各自的睡袋里,上半身却伸出手臂相互依偎在一起。

“你当初说要跟我分开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讨厌我?”江拓自怨自艾道。

乔绎先是立刻摇摇头,后又犹豫地点点头,“我只讨厌你当时的过激,讨厌你当时拿自己的学业开玩笑。”,他接着道:“我不是因为不喜欢你才说要跟你分开,我只是觉得,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和你在一起了。”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了,我都知道。我当时太幼稚了,都怪我才把所有事情都搞砸,还害你......”

“什么?”乔绎追问。

“我还害你被学校里的人议论。”江拓支支吾吾。

“这没什么,我都被你爸和校领导撞见跟你接吻,还被我爸扇巴掌,学校里的人对我指指点点,我当时都没什么感觉了。”

乔绎是笑着说出这些话的,可江拓却听出了一股子阴森。他总觉得,这是笑里藏刀。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现在已经怂成狗了。”江拓立刻重新表态,深刻忏悔。

乔绎这下笑得眼睛都没了。可某种意义上,乔绎刚才说的也的确是如此。当初江拓走后,江贤特地来问过他需不需要转学,他说的是不需要。张虹那时候也劝他,觉得转学对他来说是个好选择。

可乔绎不愿意。他不过是谈了场失败的恋爱,这后面的结果没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林行周后来都不敢惹我了,见面都不敢跟我说话。”乔绎笑到。

不管何时,听到这个名字江拓都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道:“他活该,我要是还有机会再见他,我一定亲手揍他一顿。”

两人又陆陆续续聊了半天,睡前,江拓又甜蜜蜜地亲了两口乔绎,这才心满意足睡去。

本以为幸福可以延续,可就在第二天即将到达山脚,马上就可以回学校时,江拓的脚崴了,走不成路的那种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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